平阳绛县,城外的粮食已经全部收割一空,县城方圆两里,连一个大点的树苗都看不见了。
四个城门已经半闭,城墙之上,滚木擂石已经摆放的整整齐齐。瞭望台升级成了瞭望塔,用一个木架制成了一个盖子,罩在了上面。全天候十二个时辰,有人值守。
城墙不远处的藏兵洞中,火油之类的守城物资也是一应俱全。城内不仅一入夜就开始戒严,就连白,也有陈达等一众武吏,四处巡逻查看。
自上次的议事之后,秦正除了派出信使,给河东和洛阳分别送了急报,请求外援之外,他也积极的准备自救。
综合了众人的意见外,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秦正最后决定,由他带着所有骑兵,去救援杨县杨氏。
而马贵牛三等人负责防守接应,还要在绛县举行军队扩充。首先当然是把所有投靠过来的山贼,统统打乱重编,分进了牛三和马贵的队伍之外。
另外就是在绛县中大量征召新兵。根据分地之时所统计的数据,倒也迅速的补充了近1000兵员。使得绛县的兵力增长到了4000人马。
而陈远,秦正则是交待他除了主持绛县的一众政务之外,还要发动手中所有的力量,探查匈奴的一切消息。
因为赵鑫是铁匠出,秦正直接安排他与郭燚等人,正在积极的打造各种军械,给了他们几张自己在后世看过的模型,研制一下传说中的投石机和弩车。
最后还派出葛洪,带着绛县的老弱妇孺,乘坐辎重车,浩浩的一路向南,准备避祸于河东路述处。
……
此时大校场内。
烈炎炎之下,军官的喝骂声,新兵训练的呼喝声,闹非凡。
马贵手下的老兵,正在喝骂着一名绛县新卒。脸上的表表露出一种深深的恨铁不成钢之感。
“汝怎么这么笨,张弦装箭都不会,某再跟你讲一遍。看着!”
说完,拿过新卒手上的一支弩弓,一边指着一边说道,“上弩分三步。第一步,踩住脚踏。第二步,拉弦持于牙上。第三步,将箭置于箭槽内。不要急,别紧张,一步步来。啊……,汝快要气死我了。踏住脚踏之时,汝之膝盖弯着干嘛?弯着怎么用力!”
“伍长,可是某觉得弯着一样可以用力,一拉就上好了,某拉给汝看!”
“咔嚓……”,一声细微的声音之后,弦却是很轻松就上好了。
“汝……!那是汝力气大,但这样汝又能上几次呢!直着膝盖节省力气啊!”
“伍长,……某认为……。”
“咔嚓!”弓臂竟然直接被拉断了。看得伍长更是又气又惊。一声哀吼直接飚了出来。
“啊!气死我了,汝这个蠢货,不知道张弦到牙就好了吗?还使劲拉什么……”。
……
陈老实家中,他很是认真的问着自己的大儿子陈敢。
“汝今天在校场学的如何啊!可曾有偷懒。”
“阿翁,儿……!”陈敢支支吾吾的说道,却是不敢说。
陈老实一看自己儿子的状态,正所谓知子莫若父,肯定是犯错了。不由眼一瞪,大声喝道,“你个孽子,是否又犯什么错了?速速从实道来,不然休怪老夫收拾你。”
陈敢甚是惧怕的缩了缩脖子。倒不是怕被揍,而是怕惹阿翁生气,气坏了子,要知道阿翁一个人拉扯他兄弟四人长大,很多时候宁愿自己饿着,也要想办法给他们兄弟弄来吃的。他陈敢可都是看在眼中,心里一直都急着父亲的好。
此刻见阿翁生气,道再也不敢隐瞒。瓮声瓮气的小声说道,“今儿一个不注意,把伍长给某训练的弩弓拉断了。不过不能怪孩儿,只怪那弩弓太不结实……”。
“汝还敢狡辩,太守大人是我等的救命恩人,你个孽子还没有上战场立功,就损毁了太守大人的兵器,汝是要气死为父吗?”还没说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传出。
陈敢见把父亲气成了这样,哪里还敢再说什么,直接就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膝跪地,往前急行数步,对着自己父亲小心翼翼的又是拍背又是抚,嘴里急声说道,“阿翁千万不要气坏了子,儿明一定好好训练。仲弟,快,给阿翁打点水来……”。
……
此时平阳乃至河东都因为刘渊带着匈奴大军西进有些沸沸扬扬。但河东吴山之中,却还是风平浪静,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匈奴入侵此地已经过了近三个月。时间让很多人开始忘记了悲痛。比如杨家村的那些幸存者。此时纷纷在自己为数不多的麦田中,收割着庄稼。
昨的悲伤和绝望都已经换成了收获的喜悦。但又一人,却和所有人都不一样。那就是自认为是秦正侍女的杨采儿。
自上次秦正命令她回到张家村,她就一直在改变自己。变化之大,让她堂姐难以置信。不仅不再如之前那般勤劳下地干活,就连女红针线也不在做。
每天跑去几十里地外的张家村,找那个张弓,还骑着一匹据说是从山里捡到的战马。
吴山张家村的打谷场外,张弓坐在一处坡地上。以往他都是喜欢看着远处的大山,但此时他却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的一个女子。
看着跨坐在战马背上,不停弯弓箭、英姿飒爽,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杨采儿。张弓对她从最初的心疼,再到不满的愤怒。最后只剩下深深的敬佩,以及对秦正的羡慕。
看着她全被摔得青紫,张弓心疼不已,但除了给她采药和熬药,他什么也做不了。自己多次对她的劝说,也是根本不管不顾,嘴上虽然答应,但转继续我行我素。
最过分的竟然是她不仅要学骑马,还赖着自己教她箭和耍刀舞枪。但又十分敬佩她一天都不间断,摔倒了又爬起来,右手破了换左手的那种坚韧毅力,以及短短时间,就可以骑马飞驰,左右开弓的那种惊人天赋。
至于对秦正的羡慕,很简单!原因就只有一个。因为这个女子之前应该他的未婚妻,如今却是自己把她弄丢了,变成了秦正的侍女。
张弓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柔,看着远处的倩影,轻轻低语道,“秦正,你为何如此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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