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郡,平阳县。
杨豪看着手中侄儿杨瑞带来的战报,哈哈哈大笑不止。
“瑞儿,那秦正你还别说,确实神勇异常。之前老夫还担心他1000人,冒死引走匈奴5000人,肯定是凶多吉少,却不想此子竟然赢了。看样子朝廷这一次任命太守之事,还是有过仔细思量啊!”
杨瑞同样也是高兴的很,毕竟秦正可是他们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胜利了,那还不就是意味着这根稻草很扎实吗?
“叔父说的是,这秦太守着实了得。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古之名将不外呼如是。看样子平阳县此次应该可以转危为安了!”
杨豪听杨瑞一说,却是有些忧心忡忡。
“转危为安!老夫看来未必啊!这一次秦太守虽然大获全胜,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更何况,秦正原本就是以少胜多。老夫估计他1000人马这次也是折损不少了。你看这封战报,不就没有提及吗?”
杨瑞一听,有些失望,正想说些什么,只听杨豪继续说道。
“估计秦正也是不想说,或者是不敢说。毕竟此时,不好的消息已经太多,说是人心惶惶也不为过。所有人都在寻找出路。唉!也难为秦大人竟然如此况下,还敢带兵前往支援。”
杨瑞有些伤感了,他弄不明白,自己叔父为何在得知了胜利的消息,还会如此的悲观失望。难道这不应该是一件振奋人心之事?
所有的兴奋与激动,已经不翼而飞。一下子杨瑞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他发现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训斥他叔父?他不够格!继续说些好消息,好像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最后跟着也是一叹。
“唉!……”的一声,杨瑞结束了与杨豪的交谈。一拱手,转离开了这个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地方。
……
秦正营地,大帐之内。
看着手上的急报,秦正眉头紧皱。自己给杨瑞送去了好消息,但杨瑞却是给他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此时嘴里是一阵喃喃自语。
“襄陵竟然陷落了!如今平阳县也是人心惶惶,希望我赶紧想办法!”
双眼一翻,只觉得口一阵发闷。这是气的,憋着难受。
“我靠,我能想什么办法!我是来救你们杨氏的,如今你们自己不去想办法,反而全部看着我!”
气愤的把信件往旁边一放,秦正现在有些后悔了。
“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战争还真就不是玩王者农药!就是简简单单的对线,也会牵扯到太多的事。如今襄陵一破,匈奴不仅补充了粮草,就连士气也是此消彼长。”
气愤之余,又是一叹。
“必须想办法挽回一些颓势才好。妈的,杨氏这个猪队友!看样子自己还要早做提防。老话说的好,未料胜,先料败!给自己谋一条退路才是……!”
可惜,秦正思虑半天也没有办法,可以用来解决此事。襄陵陷落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现在秦正感觉自己就是想逃跑,都有些做不到!
“如今李吾却是带人进了杨县,100多老兄弟,自己怎么能撒手不管!他妈的,失算了。杨氏啊杨氏,银样腊样头,还平阳郡第一世家,一点用都没有……!”
最后发了半天的牢,唯一的好处,就是心平复了不少,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压抑。所以说,心里有气,发泄发泄,才是真的。憋着最后肯定不是憋死自己,就是烧死别人。
“麾下还是人手太少,要是有5000骑兵,到是可以去调拨一下杨县那里的匈奴。可惜自己如今1000都没有。要不然还是把金翼等人召回?……”
“唉!还是先去襄陵看一看况再说!”
又是一阵沉默,秦正朝帐外亲兵传令道,“来人,鸣号聚兵,随我出征……!”
……
襄陵至杨县的路上,此时2000匈奴人赶着近三万的百姓行在路上。
匈奴人不断的大声呵斥着,不时还会拿起长长的马鞭,如赶羊一般,指挥着众人在路上步履蹒跚的走着。长长的队伍,延绵了好几里。
一路上,不断的有死去的尸体被直接丢弃在路边。其中有一些女尸更是衣衫不整,一片狼藉。
这也让一路上的野兽和野狗,是一阵好口福。只需静静的跟在大队后面,就有源源不断的新鲜食物。
离襄陵县城被攻破,已经过去了两天。一部分襄陵百姓,主要是青壮,被留在襄陵替匈奴人做了民夫。其他的老弱妇孺,都已经到了这里。
刘曜这般做法有两个好处,一来把老弱妇孺带走,可以威胁襄陵的青壮听话,让他们投鼠忌器。二来,把青壮和老弱分开,又能更好的管理这些送去杨县的炮灰。
阮五缩在人群之中,摸了摸自己已经饿得“咕噜噜”直叫唤的肚皮,嘴里是一阵咒骂不止。
他是襄陵的一个普通百姓,个子不大,体格瘦弱。所以一直以来,阮五都是替人赶车为生。
以往都是自己抽打畜生,但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如同牲畜一般。稍不如意,就会被匈奴人鞭打。
幸好一来他比较机灵,一直缩在了人群之中。二来他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体力较好,行动倒也比较利索。
三来,他还比较识趣,既不敢对匈奴人横眉冷对,甚至可以说,就连看一眼那些如豺狼一般凶狠的家伙,都不敢。
所以至今他还好好的活着,就连挨鞭子都没有挨着。不像有些人,特别是几个他熟悉的影,如今都已经成了路边的一堆枯骨烂。
“妈的,真饿啊!这些人为何就不能多给一点吃食呢?就那么一团生米,怎么可能吃的饱!”
阮五一边摸着肚皮一边嘀咕。
“赵六那个傻蛋,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以前就没有少欺负自己,如今可好,死球了,做什么不好,要去逞什么能!自己都保不住,还要去救赵家娘子,唉!”
“还有赵家娘子,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好不容易逃过了兵荒马乱,虽说如今与自己等人一同被迁去杨县。为何非要反抗呢!被干一下又不会少块,那股,那!死了多浪费!可怜她两岁的娃,也被摔死了。这可好,老赵家这下,可是断了根了……!”
与阮五这样的家伙还有不少。缩在人群中,也不敢反抗,只敢嘟嘟嚷嚷的瞎嘀咕。
至于那些尚有一些血的男子,这两天也已经死的是七七八八。他们手无寸铁,又粒米未进,如何会是那些全副武装的匈奴士卒之对手。
“呜……呜……呜!”,一阵匈奴人的号角声响起,所有的人止住了脚步。
旁边负责看押百姓的匈奴小头目,大声吼道,“所有人就地休息一个时辰,你们这些种,最好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待着,要不然要你等好看……!”
一说完,如搜寻猎物般在人群中一阵扫视,最后直接策马冲入人群,只将一众百姓吓得两边分散。伸手便将一个被人群掩护其中的十三四岁女子掠上马去。
这小头目一阵哈哈大笑,不管不顾少女的挣扎,骑马又冲了出来。周围百姓又是一阵连滚带爬的躲闪。
阮五看着那个被抓去的女子,又是嘀咕道,“那好像是杨家之女吧!唉!可怜啊可怜,以往某还替他赶过车呢!善良的一个女郎。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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