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县以东南50里,襄陵至平阳的一处官道上。
前后延绵了数里,正踉踉跄跄挤满了,拖着沉重步伐赶路的襄陵百姓。虽然累,但百姓却都是心情大好。
比起在匈奴人手里之时,他们此刻觉得简直是太幸福了。一路上那些黑甲骑兵虽然语气严厉,面目凶狠。但却一丝打骂的举动也没有。
反而给他们弄了两顿吃食,不仅有米,而且有肉。
虽然那马肉不怎么好吃,但这年头吃顿肉可不容易,更何况是如今这境况。
不过到了此时,因为获救而提起的精神,经过一昼夜的赶路,外加前两天的提心吊胆,所有人也已经是累的不行。
甚至有一种激动过后,更是疲累的感觉。虽然还在坚持继续行进,但不时走着走着,就有百姓一头直接摔倒在地,直接便呼呼大睡。
李能骑在自己的战马之上,心中甚是着急,但又无可奈何。
不久前与主公秦正一起,击溃了押送百姓的匈奴骑兵后。靠着平阳郡太守的名头,顺利的收拢了百姓。
之后便按照主公的命令,急急忙忙护送所有人去到平阳县。
可惜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加之又没有多少粮食,还是靠着缴获及死去的战马,才勉强让所有人吃了两顿饱饭。
行进了一昼夜,才跑出来50里不到。这个速度,在李能看来简直就是如同蜗牛爬树,乌龟跑步,实在是太慢了。
看着不时倒下的百姓,李能跟左右下令道,“全军休息两个时辰,埋锅造饭,派出斥候,查看周边情况。往平阳派出信使,让他们提前准备接收难民。”
“诺……!”
随即几骑分别跑了出去,站在李能身边的一名都伯庆幸道。
“都尉大人!幸亏襄陵离平阳比较近,看样子还要两日,我等的任务才能完成。这些妇孺实在是太慢……!不过之后我等如何安排?”
李能眉头紧皱,听到都伯此言,随口说道,“按主公的命令,派人去北屈召集部众。全力防守平阳县,此次进城,我等还要训练新军,汝等可要早做打算。若是哪个坏了主公的大事,直接给某砍了他……!”
“都尉放心,平阳县那般怂蛋,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与主公作对。若真有此蠢贼,我等也不是吃素的……!”
这话虽然说的大气,信心十足,但李能被秦正千叮咛万嘱咐,此次直接控制平阳之事,关系重大,出不得半点岔子,倒也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嗯,让老兄弟们多加小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主公平时里对我等不薄,此时正是我等效命之时。”
先是鼓励一阵,顿了顿,不放心的又是一阵嘱咐。
“另外,千万不要在阴沟里翻了船,生死事小,主公的命令为大。老子可丢不起这个人……!”
其他人看平日里最为豪气的头领,竟然如此谨慎,倒也纷纷收起了轻浮的心思,都是认真答道,“诺……!”
亲卫骑兵,作为秦正的死忠,能力和忠心都是不错的。特别是秦正一系列的投资和培养,让其中的每一个人,实力最差的也达到了其他部队的什长水平。
此刻他们所言,倒也不差。
之前在平阳之时,就敢500人冲击2000人的匈奴,最后虽然死了近100,但也足以说明了他们的实力非凡。
这也是秦正敢于把他们派去控制平阳县的最大倚仗。
杨氏一系列的表现,秦正觉得不能再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之前合作的意思,如今也变成了控制和主导。
李能就更不用说了,老兄弟死了那么多,他心疼不已,更是气愤异常。这么多次都没有损失如此之大过。对杨氏这个垃圾,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
此时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些百姓身上。这些人的死活,如果不是秦正的命令,他是一分心思都不想花。
“也不知道主公此刻如何了,带着那些个胡人骑兵,希望薄骏那个家伙不会有坏心思……!”
……
薄骏怎么可能会有坏心思,他此刻已经是秦正的脑残粉。秦正一系列的表现早已经把他彻底的洗脑。如今就是说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估计他都会信。
看着坐在一旁擦拭弓箭的秦正,一脸风尘的薄骏,沉声说道,“跟着主公打仗,就是痛快!那些匈奴人,以为总是喜欢在我等面前耀武扬威,此刻却是如草原上的黄羊,不堪一击!”
“不过,如今我等的箭矢已经有些不足,备用的战马也死伤颇多……!不知主公接下来如何行事?”
薄骏风尘仆仆,一身黑色皮甲上满是污渍,看得出来,他一直没有整理和清洗。
他如今已经与李能一样,俨然成了秦正的副手。队伍中大小事务,几乎皆由他来处理,所以是忙碌异常。
但这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一队骑兵都是胡人,还不仅是羌人这么简单。其他民族的胡人也不少。所以语言不通是大问题。秦正不懂这个,只能交给薄骏。
但即使是这样,却也让薄骏这个新附胡人,对秦正的感激涕零。这是对他多大的信任,才能担任如此重任。
所以他此刻也是完全站在了秦正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刚刚的一次交锋之后,他们又一次甩开了匈奴人的追兵
借着休整之机,薄骏马上清点了一次所有武器装备及辎重。结果让他觉得比较不妙,马上便决定告知秦正。
毕竟主公可是常说,作战可是需要知己知彼。自己的武器辎重等情况,那可不都是知己的范畴,可不能疏忽大意。
这样的工作他也已经习惯,自击溃了押送百姓的匈奴人,他们这一两日以来,已经与追来的匈奴人,交锋了一两次。利用他们的骑射能力,可谓是一招鲜吃遍天。
但可惜的是,匈奴人骑射功夫也甚是了得,发现了他们战法的规律后,如今不仅已经慢慢开始适用他们的攻击方式,还在有意识的模仿。
这下秦正感觉有些不好了,毕竟匈奴人此时可比他多的多。要是最终被匈奴人吃透了这个来自后世蒙古人战法,那可真是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又一听薄骏所说,他眉头一皱,放下了擦拭弓箭的丝绸。
“箭矢还有多少,备用战马如今又有几何?”
“启禀主公,如今箭矢不足三万,再来两次交锋,估计就会无箭可用。备用战马不足1000。而且很多战马这几天掉膘已经是掉的厉害,再跑下去,都要废了。”
顿了顿,犹豫的说道,“故依末将之见,我等不如暂避锋芒。等补充了箭矢辎重,再来与匈奴人一较高下,也不迟!”
秦正却是有自己的考虑,如今如果没有自己等人的牵制,匈奴万一北上,李能护送百姓应该还没有到平阳。
先不提这些百姓对秦正有多重要,就如此多鲜活的生命而言,秦正也不愿意看到他们生灵涂炭,被匈奴人糟蹋或者杀掉。
“如今李能等人到了何处了?”
“主公,最新消息来报,李都尉才只走了一半,估计还要两日方能到平阳!”
“既如此,薄骏,你且去挑选100个勇士,随我继续在此牵制匈奴人。另外的兄弟,暂且退回平阳休整。特别是负伤的兄弟,都退回去!”
“另外,留下500匹战马,100人5日的口粮,箭矢也全部留下……!”
薄骏怔怔的看了一阵秦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继续劝说。他不知道秦正为何不退,但还是决定服从命令。
大声应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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