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优势如同山体滑坡般,起初只是小范围的塌陷却连带着掀起一场灾难。
紫雾缠绕的剑刃穿过胸膛,焰火吞噬了他的头颅。
淡金泛银的剑割裂出一道从左肩开始至右腹结束的伤痕,银白的光晕抑制着他的身体。
带有黑色气流的刀终结了他的生命。
略显草率,但希望本就是优劣悬殊的存在。
充斥着满是点燃焰火的黑暗,血月的世界的崩塌如同破碎的镜面,一闪而过的流光折射出了现实。
黑暗寂静消散,燃烧发出爆栗声的焰火也趋于消散。
被摘掉银草雕塑的艺术家和一只手被压在身下的宅男捆绑着麻绳以及昏死过去的权翼,联和着上面三位一齐被遣送进监司院。
“喂,新和,你注意点假幻,他们谎报偷渡且具有诱导欺骗的能力。”
假幻的大本营并非在这里,而是附近谷雨市。
现在明显假幻存在异常,为确保谷雨市的监司被欺骗过去,壶梓专程为其负责谷雨的同伴打了声招呼。
琴倾则是拿着一双灰白的眼球和一根淡灰的银针,去审问活下来的那六个人。
倒是狐涞闲了下来,打着哈欠,倒了一杯微微泛绿的茶水递给了晓阎。
茶水轻轻荡漾起着波澜,入喉,连绵苦涩带有回甘的口感。
“就一杯茶?”显然晓阎并不想打白工,帮忙可以也乐意,但总不能不给点好处吧。
“这个的任务发现与过程你都不可或缺,你回去通过小册子登陆官网,我们会给你的账户一笔积分。”
“大概……,可以兑换两个任务缴获的假幻雕塑?没办法,我们除了维护以外也要一点回扣的。”
狐涞摊了摊双手,语气抱有一丝遗憾以及小心翼翼,说到底还是不想动手,说个话就能解决的也别整那么麻烦。
“不过比起雕塑而言,我更推荐你兑换情报,虽说这些在我们这里是公开的,但我们镇守都忙不过来,可以捡的漏要比物品多一些。”
狐涞望着晓阎的眼眸,语气真挚诚恳,那模样搞得晓阎都怀疑是不是有诈了。
“有什么问题?”晓阎眼角抽搐,按压了下鼻梁,面对狐涞这番模样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简单,有取有舍。情报不像物品包邮到家,要想那到手里存在一定风险且我们并不会只售卖一次情报,也就是说你还可能会遇到和你一样的人。”
狐涞并未隐瞒,如果晓阎没问可以不说,但问了再不说或者撒谎就是两个概念了。更何况这也不是秘密,隐瞒之后的揭穿只会交恶而已。
“你这茶是什么茶?”晓阎换个话题,继续问道。
狐涞闻言笑颜如花,眉眼弯弯像是狐狸一般露出了欣喜道:“要不,送你两斤?”
“你们很缺武器?也不像啊。”狐涞略显谄媚的模样令晓阎感到震惊,不由得惊讶发问。
但转念一想,狐涞和壶梓掏出的玩意可比自己这单一的桂玲多多了。
虽然自己也有骨刀,倪岚之类的,可比起他们还是差了一截。
“不是武器,而是辅助用品。我们拥有的辅助性功能物品,基本具有强烈的副作用,假幻雕塑的上限虽然低,但主打的正是我们所欠缺的可能性。”
狐涞笑着摇了摇头,略带苦涩的说道。
“嗯……,我觉得你在卖惨。”触动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反应过了,这一批雕塑之中。
也就权翼的存在感,艺术家的治愈有点用,青蛇的魅惑,猎鹰的侦查,操控火焰,制作假物的使用频率并不高。
“有备无患嘛,毕竟穷过。这里上一辈的基础不错,我之前那个地想做啥,到处受到肘制。”
被晓阎戳穿后,狐涞没有了苦涩的语气,反而变得随意起来。
“你可真善变……”对于狐涞的变脸速度,晓阎感到惊叹。
“为了瓷国的发展,我这点脸算什么?”这番话,狐涞说的大气凛然,和他先前的形象格格不入也就导致晓阎望着他的眼神愈发奇怪。
与晓阎对视,狐涞无奈一笑道:“我就知道人总是想听自己想听的。”
“倒也不是不想听你说这些话,但是你好歹说的时候别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然后把这些玩意往你那里扒拉啊!”
指着原本摆在桌面,现在已经被揽在狐涞胸口前的假幻雕塑吐槽道。
“所以呢?反正你的选择不是显而易见吗?”狐涞此时的模样像是狐狸成了精,一副吃定晓阎的模样。
“啧。”晓阎望着显得有些小人得志嘴脸的狐涞,向他伸手没好气道:“我的茶叶呢?”
“唉,在这呢,别着急。”狐涞从桌面底下掏出一盒大红色的铁盒,将其向晓阎的方向推了推道。
“能不着急吗?这可是我唯一能带走的了。”
“那也不一定,你还可以把我带走。”临近末了,狐涞还要再度恶心一把晓阎。
晓阎无言以对,只得对其比划了一个六。
面对晓阎离开的背影,狐涞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双手托着下颚,目光幽深如古潭。
“怎么样?”早已挂断电话的壶梓,挪开放在耳边的手机随意的开口询问道。
“过关了。”狐涞回复道,但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道:
“还有……,我送出去的茶叶,你说能给报销吗?”狐涞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懵懂,转头望向壶梓开口询问道。
壶梓望向狐涞的眼神复杂,良久开口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一直是我啊……”
“人有千面,面面皆我,命定一面,手握千命。”狐涞悠闲的像是随口一提道。
“哪怕是你眼中我的故意伪装,其实本质也是我,或许你不信这一点,但你可以相信我属于瓷国也永远不会背叛你们。”
靠在椅子上,单靠两条椅子腿支撑的狐涞开口之后又俏皮的道了一句:“当然,要你们也没有背叛瓷国。”
“故意装可爱,恶心。”
“命运是溪流上的小船,注定随着波澜而下,但下的经过却可以有所不同。就像我的归途已经注定,但我通向归途的道路还在脚下。”
没有理会壶梓的吐槽,狐涞又道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之后,嘭的一声摔倒在地,并极其中二的来了句:
“可恶,这就是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