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之神?挺奇怪的名字。”
晓阎随意的行为,在老人眼中的不敬却又没有那么不敬。
于是想要拉晓阎入教的话语转变为更为详细的介绍。
“尊敬的谭米洛大人,小孩子不懂事不要在意。”
老人先是为晓阎赎罪,做出一番看不懂其意的祈祷。
“千万不要不敬,我跟你讲……”
紧接着就是为晓阎讲解谭米洛的事迹。
比如原本健康的人突然查出癌症晚期,然后经过祈祷之后才有所好转。
又例如家庭莫名爆发的矛盾,关系无法遏制的恶化,经过祈祷之后才有冷静下来重归于好。
慢慢的,剩下那些甚至有些鸡毛蒜皮。
起初的晓阎只是以为那所谓的愿望之神,不过是没有条件也去制造条件的破坏。
但现在……
看着周围的人越说越起劲,脸上也不由得露出恭敬的表情。
仿若异类般的接受着他们的宣传。
而那所谓的愿望之神在他们的生活之中已然无处不在。
任何的困难想到的不再是克服而是寻求帮助。
与人身上的惰性有关,也与那所谓信仰看起来一文不值有关。
种种结合导致着晓阎默默的看着他们愈发兴奋的面容。
陌生,明明刚刚还在聊天的人宛如换另一个人。
果然他们都是信徒。
而现在他们也在拉晓阎入教了。
“小涞,我们晚上有场夜游……来吗?”
由老人笑着歪头看着晓阎询问。
所有人都止住了声默默的盯着晓阎笑着,像是感觉一切都稀疏平常没有任何异样。
“好啊,正好当消食了。”
“不要说这种……哎,算了当你去了自然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老人本想再劝诫一番,最终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相信度过今夜的晓阎,感受到来自愿望之神谭米洛大人的存在之后自然会信仰它。
时间随着棋子一枚枚的挪移之中消散。
当中,拿蛋糕的那名老人来过一次,问了句:
“今夜如常?”
而与晓阎对弈的老人回了一句:
“幼雏振翅。”
听完之后的老人转身就走。
晓阎问过他们这是在聊什么暗语。
但是老人只是笑笑,手指捏住一枚棋子思索下一步方向时随口回了一句:
“待时辰到了,你自然会懂。”
夜深。
头顶路灯围绕着飞蛾。
“好多蛾子。”
被炽热的灯泡烧死的蛾子如雨纷纷而下时,一位小年轻吐槽到。
“飞蛾扑火,被虚假的光明吸引之后只会无力的堕入黑暗。”
晓阎捏棋摇摆不定时,似是随口一提的说了一句。
“不不不,在我看来这应当是朝闻道夕死可矣,飞蛾为了自己的所求哪怕是死也依旧义无反顾。”
老人回予一棋的时候顺口说到,棋子压在死蛾的身上。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死蛾的身体撕裂开来。
晓阎低眉垂眸思索片刻之后,抬眸看向老人回了一句:
“可是白天时追求光明的它们不会死,只有身处黑暗的它们才会死在灯火的炽热之下。”
晓阎弹开棋盘上的死蛾,然后落下自己的一步棋。
“那只不过是因为太阳太遥远了,飞蛾到不了上面而已。”
“是啊,因为太远了所以才不会带来更大的危害。”
“我感觉你也意有所指。”老人笑呵呵的说到。
“怎么受到情伤了?”
受伤,距离再搭配他对小年轻的些许刻板印象做出了一个猜测。
晓阎只是笑而不语的摇了摇头。
很快,另一位老人又来了。
这一次她手中的一捆蜡烛以及几个烛台。
“你们不用烛台吗?”
晓阎拿着老人带来的烛台和红蜡,看着一部分人手中只有一根红蜡不由得发问。
虽然在某些特别玩法上有滴蜡一说,看起来无害只是有些痛而已。
但如果融化的蜡直接滴在皮肤上,有可能会使皮肤受损。
低温蜡烛使用中也有可能对皮肤造成损伤和肿胀,需注意皮肤保养和避免过度劳累。
“谭米洛大人会保佑我们的,而这也是检验我们信仰的关键。”
那名老人又开口到。
“老唐你……”
下了近乎半天的棋,晓阎自然是套出了老人的名字。
只不过是欲言又止的完善着人设。
老唐笑着露出自己粗糙的手,然后说了一句:“看看,没问题吧。”
“我们先绕这个小区所有单元楼一圈之后,再到那里顶楼,祭拜愿望之神谭米洛大人就可以了。明白吗?”
老唐指了指藏有虚假的主位置替晓阎讲解到。
这是怕有人跟它自爆?看来这个狗东西也还挺惜命的。
“话说为什么我们要绕小区一圈?直接祭拜不行吗?”
晓阎俯身轻轻嗅了下红蜡,有种淡淡的草药味。
但不知道有哪些药草又有怎么样的功效。
“神爱世人,这是为了赐福那些哪怕并不信仰愿望之神谭米洛大人的存在,体现了谭米洛大人的博爱与大义。”
的确大义,反正又不用它来绕圈。
而且这蜡烛燃烧之后混杂药草味的青烟绝对有什么用处。
“话说祭拜用的蜡烛只是这种普通的红烛吗?”
晓阎明知故问的企图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当然不是,这些是谭米洛大人亲自交付于小芳的特制红烛。”
“燃烧的时间则能说明你的信仰有多少。”
小芳就是那送蛋糕的老人,虽然一个老人被称之为小芳有点怪怪的。
不过也算是明白了从哪里可以将这红烛掉包。
“记住千万不要回头。”
老唐突然提醒到。
“为什么?”
“这世间没有悔路可走,不要回望,向前。”
路灯下,死蛾旁。
他们熟稔的排好双人队列。
红蜡点燃,廖廖青烟混着药草的清香散在空气之中。
火烛照的他们面孔如鬼魅。
晓阎独自一人跟在他们身后,向着最近的一栋居民楼之中走去。
进门时,起头的老唐套出一把金元宝洒向半空。
空中无风自焚,化作一缕缕微微泛起金色的焦黑纸灰而落。
空荡的走廊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
身后似有风来,却又像有某种东西的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