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玉仙的状态宛若疯魔。
她穿着一层单薄的丝绸睡衣,双眼紧闭,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如蜘蛛一般爬行。
咔嚓!咔嚓!
如同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李玉仙突然全身充血,一道道裂纹出现在她的躯体之上。
“这……”骨魔的脸上浮现出惊容。
李玉仙的速度陡然加快了。
她的四肢如同勾魂索命的魔爪,将这些可怜的仆人全部抓住,恐怖的吸力将他们瞬间化为灰烬。
至此,李玉仙的疯狂才有所缓解。
唰!
一道黑色幽光从远处的天际射来,悬停在房屋中。
骨魔定睛看去,眼神顷刻之间变得狂热无比,那头便拜。
光晕散去,赫然是那混沌骨雕。
只不过,此时骨雕的表面如同一件即将破碎的瓷器,布满了裂纹,其中不停地渗出猩红色的汁水。
宛如鲜血。
“黑浮屠在上,请受骨魔一拜!”说罢,骨魔面露狂热无比虔诚地向着名为黑浮屠的骨雕拜去。
飕!
岂料,等骨魔行完礼之后,黑浮屠竟然化做一道黑光,进入了骨魔的眉心。
“啊!!!”
由于骨魔的这具躯体本身就是抢的别人的,他在融合黑浮屠的过程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他的表情极度的扭曲和狰狞。
可尽管如此,骨魔还是颤巍巍地从袖子中掏出了一把隔音符,向着门口撒了过去。
他必须要确保没有人进来打扰他。
“啊!!!!”
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声大呼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骨魔的声音越发地微弱,他身体挣扎的幅度也变得越来越小。
在某一个时刻,屋内变得愈发地昏暗了。
骨魔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如果有做比较的话,可以看出他的躯体竟然可以如臂指使了,与刚刚相比仿佛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看来,黑浮屠的融入已经彻底替骨魔稳住了身躯,但由此也带来了一个弊端。
那就是,从今以后,骨魔只能一直沿用这个躯体,在黑浮屠离开之前,他无法再更换躯体了。
不过……
“这些,本座都不在乎,只要伟大的黑浮屠还在本座体内,本座就是白骨佛教仅次于教宗的人。”
“不对!”
说到这里,骨魔抬起头,他的眼瞳之中闪烁着一种名叫野心的光芒。
“或许,取而代之……亦无不可!”
青黑之森。
那一尊神秘骨雕的身影彻底消失,众人等待了许久都不见它再度回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陆云也同样恢复了原样,那狰狞的孽龙血相也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陆陆续续从之前的威压中恢复过来,只是看向陆云的眼神中多了一层敬畏。
“陆大人,那个……”吴管事小心翼翼地说道。
现如今,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可怕的少年可以掌管他们这一支商队的生死。
“没事了。”陆云回答道。
众人旋即松了一口气,对他们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
“那我们可以回原先的空地过夜了。”一个向导笑着说。
天就快黑了,他们想找到新的具有一定安全性的夜宿地方,就算有三个向导,那概率也太小了。
“陆大人,您看?”丁队长询问着陆云的意见。
“也好。”陆云也同意了下来。
“憨货。”
吼!
陆云转身带着憨货先走,商队紧随其后,回到了原先的安全地。
在空地上再度搭建帐篷建立营地,陆云也没有靠近,而是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因为他看到了众人眼中的畏惧。
丁队长带着两人过来,开始给陆云搭起帐篷来。
“陆大人,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们说,在下保证,只要我们商队能够做到的,必然会满足陆大人。”丁队长脸上带有一丝讨好的笑容说道。
他不得不这么做,陆云的实力太强,要是因为一些小事而与商队产生了嫌隙,从而做出一些什么事,对商队来说,将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多谢丁队长,我没有什么需要的。”陆云笑道。
“那好,等出去了,我们必定会好好酬谢陆大人。”丁队长见帐篷搭好了,就带着人离去。
丁队长离开后,徐图也过来了。
“陆,陆大人,今天多谢了。”与之前相比,徐图明显多了一丝拘谨。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任谁见了陆云那强横至极的实力,谁不会心生敬畏呢。
陆云笑了笑,道:“徐兄,坐下说话。”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刻意去扭转什么,反正大家都是陌生人,等过了明天走出青黑之森,就各走各路了,也不再会有什么交集。
徐图与陆云随意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
没有多久,天就彻底暗了下来。
营地上升起了一堆堆篝火,周围放下了抵御类相关的符箓。
橘红色的火光照耀着营地,营地被四周的高大林木围住,林木树枝犬牙交错,看起来就似无数只相互勾搭着的鬼手。
陆云与憨货吃着干粮,商队的人刚才来询问是否要给他准备干粮,他拒绝了,他吃的是自己带来的干粮。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幽黑的暗处传来怪异的声响。
明亮的营地篝火时不时会响起柴火燃烧的哔啵声。
没有人喧哗,偶尔才响起琐碎的私语声。
一天下来,那不知从哪里来的神秘骨雕带来的商队众人的接连死亡,给人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商队不少人身心俱惫。
别说黑夜中营地不能太吵闹,就算能,也没有多少人有说话的兴趣了。
他们围着篝火,只想熬过某个时间段,等丁队长与吴管事开口允许,他们就回帐篷睡觉。
丁队长与吴管事正在低声商量事情。
徐图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篝火堆旁,他将视线收回来,明亮的篝火映得他的脸染上了淡淡红色,他有些忐忑地自言自语道:“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出事,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可怜他作为一个先天境的武道强者,竟然被折磨得一点胆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