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口一处角落,
“你是说玉心不久会出现,土匪这两天可能会来?”何威盯着眼前少年,习惯性地露出审视的目光,估计忘了几天前自己做了一次空中飞人的事。
云不痴的态度倒有所改变,“对,我亲耳听到的。”
何威怀疑地说:“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耳听,此事关系甚大,我若上报上去,会惊动整个小镇的卫队,你可得慎而再慎!”
“我藏在树后,他们应该没发现,而且,我还听其中一个人提到了,燕公子,玉心的消息就是从他口中透露出来的。”
“燕公子?”何威一拍手掌,点点头道,“整个白玉镇能被称为燕公子的只有燕青山了,既然消息是他口中传出的,八成是可靠的,不行,我得快点……等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燕公子,燕青山?倒是真巧啊。
云不痴一脸认真地说道:“因为,你是我的长辈。”
“你摔我那次,好像没把我当一个长辈看吧。”何威对那事还是有些在意的,毕竟练过几年武,却被一个少年随手给扔飞了。
“叔叔是叫何威吧。”云不痴缓缓说道。
嘿,叔叔都用上了,“是,然后呢?”何威抱着臂膀看着少年,看他能说出什么来,莫不是有什么事相求?
“你有个堂姐,叫何蕙兰。”云不痴试探地说道。
何威拳头一紧,嗓门也不由自已地大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自己没猜错,“我是何阿姨女儿的……的朋友。”云不痴心里有些怪异,为什么自己这么想说是未婚夫?我是怎么了。
“有什么证据?”何威有些不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云不痴想了想说道:“前几天,叔叔你应该去过何阿姨的墓吧,我和小嫣昨日去祭拜过她母亲。”
何威蓦地一拳砸进树干,一个汉子眼泪就这么下来了,口里喃喃念道:“我,我对不起堂姐,对不起玉海兄,我,我没用,我真没用。”
“嘭嘭嘭”,一拳拳击打在树干上,愣是把一瓷盘子粗的大树打得碎屑纷飞。
“要不你说说当时的情景吧。”云不痴叹了口气。
“当年,当年我还是白玉镇守卫长,火情,到处都是火情,我就派兵去救火,因为商铺连绵,挨得很近,一旦火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没想到,这是那群土匪的疲兵之计,等土匪杀进镇里来,好些士兵都没有抵抗之力了,除了留守镇中心兵营的,我那个时候手下能用的就这一支部队了,于是我立刻披甲执枪,带着这百十号人,从镇中心杀向镇口,好在及时,把土匪的头头们堵在了门口,虽然好些土匪已经进镇,但我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希望一些大家族的卫队能抵抗一会。”
“头头们?”
“是的,我永远忘不了他们四个人,一赤膊大汉,一个光头汉子,一个戴着半个面具的人,而最后一个,居然是个书生,只是他眼里时不时透露出轻浮的眼神,让人厌恶。”
等等,难不成,是他们几个?云不痴想起客栈里谈论五宝阁的那四个人。
“我也没跟他们废话,当即带兵冲了上去,可能他们有些自大,开始一个个上来和我打,被我打伤两个后,四个人联手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但你还是败了。”
“对,我本来以为拿下他们只是时间问题,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他们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找到了我家,把我的父母,还有堂姐绑了过来,我,我慌了,背后挨了一击,然后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那个时候就应该死的。”
“他们可能不想彻底得罪城主府,毕竟你们也算是城主府的兵士,现在,报仇的机会不正好来了。”云不痴安慰道。
何威镇静下来,说道:“是的,来了,多谢了,这件事我会马上禀告上去的。”
“我觉得你的上头们可能不信,”云不痴又说道,“而且,我甚至怀疑,镇守卫部队里有土匪的眼线,一旦我们有所动作,可能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那,我们怎么办?”何威拍了一下树干,震得树叶婆娑,这一次好不容易提前知道了消息,没想到还是什么事都不能干,特么憋屈。
云不痴踱了几步,忽然笑道:“他们无非就是想要玉心,我们就抢在他们前头拿到便是。”
何威摇摇头,“不行,按你说玉心还没挖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挖出来,我们怎么抢?而且,燕家玉矿守卫森严,不好摸进去。”
“不是抢,是取,而且,是燕公子他带我进去取。”云不痴嘴角上扬,诡异一笑。
“额,”何威看到这笑容脊背有些发冷,点头道:“虽然不清楚你打算怎么做到让燕公子听话,只不过,就算我们弄到玉心,若没有足够兵力阻挡土匪进镇,那我们还是白忙活了。”
“何叔叔,你想,如果玉心被不明身份的人从燕公子手上抢走并逃离白玉镇的消息闹得全镇皆知,那么土匪还会吃力不讨好地进镇?而且,为了增加可信度,我会把燕公子……”
“你要杀了他?不行不行,这个不行。”何威赶忙否决,平白无故杀人就不对,而且杀的又是燕家公子,那后果,不是谁可以承担的。
“汗,还是何叔叔你狠,我只想断他一腿来着。”云不痴竖起大拇指。
何威讪讪然,“那就好,那就好。”
云不痴招了招手示意何威再走近些,压低声音道:“我们接下来这么做……”
……
燕家,一间客房。
麒麟抱炉飘着袅袅的白烟,暖暖的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脂粉香,粉色的罗帐从梁上呈锥形垂下,笼罩着一张圆形的床。
“燕公子,你,这大清早的。”女子慵懒中带着惊讶的声音响起。
“都说歌姬能歌善舞,身材柔美,声音动人,养了你几天,也该公子我收回些利息了。”燕青山一把掀开粉色罗帐,朝着床上还裹着被子睡眼惺忪的歌姬扑了上去。
“公子,不要。”歌姬想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只是才推了几下,两只玉手就被蛮横地拽住分开压在了床上。
歌姬大大的眸子里有着小鹿被猎人的弓箭指着的恐慌。
“哼,既然进了燕家,当了我家的歌姬,就什么都该听主子我的,”燕青山一把掀开歌姬身上的被子,俯身贴耳道,“放心,燕家迟早我做主,跟了我,保你吃香喝辣的,要是伺候得我高兴了,说不定赏你个名分,啧啧啧,这耳垂真是晶莹如暖玉啊。”
说着便是张嘴,轻轻扯咬。
受到刺激的歌姬认命地不再反抗,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两只纤手默默攀上燕青山的背。
对于已经没有亲人的她来说,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如果世上真有人能稍稍给她疼爱,哪怕是以美貌和身体换取的,又如何?
“好香。”燕青山从耳垂往下,舔舐着歌姬的脖子。
“嗯~”歌姬忍不住动情地哼了一声,媚眼如丝,白嫩的脸上渐渐染上潮红。
两人并未察觉,房顶上,那掀开的一块瓦,有一少年正面红耳赤。
云不痴来了有一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看下去,心里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悸动。
只是当燕青山开始扒歌姬身上薄薄的睡衣的时候,云不痴知道如果再等下去就坏事了,心里默念了句阿弥陀佛,感觉呼吸平静下来,整个人也清醒了,于是翻下房顶,踹开窗户跳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