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始授课,我是新来的讲师,姓虞,名千伶,你们可以叫我虞讲师,我所讲解的是血脉之力,血脉之力,你们之中有谁了解过?”
华昌宁举手,随即起身,侃侃而谈道:“虞讲师,学生华昌宁略知一二,血脉之力是除自然之力外超越修士本身的强大力量,由先祖传承下来,一代一代稀释,血脉之力从精纯到斑驳,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十不存一,但也有少部分后代能有机会觉醒,拥有不输先祖的本领,至于原因,则是父母双方血之特性恰好契合,造就了血脉的异变,这也是为何强大的家族更愿意和同等阶层的家族联姻的缘由之一,强大的两种血脉,互相影响发生异变的概率远大于一方强势而一方弱势,因为后者更多的可能是,弱小的血脉在强大的血脉统治下卑微地存在,不仅毫无作用,还降低了血脉的纯度,这样的修士占了绝大部分,因为没有与生俱来的天赋,所以只能什么都学一点,用一个词来说就是,杂修。”
这番话引得课室之内的其他学员议论纷纷,但无一不敢认同,因为这是乾院武力第一人说的,而当今这个世界,强者的话,再没理也是对的,反之,同样。
虞千伶点点头,说道:“你有些讲的不错,可以说如今每个拥有血脉之力的家族,其先祖在远古时候,都是一方翘楚,庇护万城的存在,当修为达到极致,一身本领凝于精血,沉于髓骨,形成血液记忆,当后人刻意或无意间引动这股力量,便会领悟先祖的部分甚至全部本事,这就像老鼠生而会钻洞一样,只是它们的血脉记忆更容易继承,而我们,要求要高很多。”
夏侯战问道:“讲师,我很想知道,你的血脉之力是什么,可否展示给我们看看?”
“是啊,虞讲师,我们都很想知道。”有师兄带头,其余的学员们自然跟着,好奇心谁都不缺。
“既然你们开口了,我当然不会拒绝,不过,需要你们其中一个人配合一下。”虞千伶的目光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好几次掠过同一个人,云逸。
“我,我。”
“我愿意。”
“虞讲师,看这边。”
夏侯战侧头小声道:“昌宁,你怎么不举手?这么好的机会可以一近芳泽。”
华昌宁自信道:“即便我不举,多半也会是我,你觉得这课室之内,还有谁能比过我。”
“好像也是。”夏侯战耸耸肩,将手放下。
“既然你们都这么积极,我也不好随意,”虞千伶抿了下嘴,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一张纸,继续道,“我也不认识你们,为了公平,我就随意点个名,那么……”
台下学员一个个一脸期待。
“云逸是哪位?”
云逸?云逸是谁?很多乾院的不知道,转头四顾,进学院也有几天了,新学员间彼此虽然不熟,但见到还是能叫出名字的,但云逸这个名字真的陌生的很。
华昌宁眉头一跳,即便不是自己,是其他人也都无所谓,为什么偏偏又是这个云逸,这个名字,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这么多次,每次出现,还都和自己作对,真是可恶的家伙,难不成他会是我的宿敌?不可能,这个想法好可笑,一个已经断了修炼之路的家伙,怎么可能还会成为我的宿敌,哪怕是当一块拦路石都不配。
赵影见云逸抱着猫发呆,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小声说:“云逸,云逸,虞讲师点名叫你上去。”
云逸反应过来,看着台上她期待的目光,正要张嘴,摇摇头,又把话咽了回去,熟识要装不认识,于是小心说道:“虞讲师,先说好,我一个无境之人,有危险的事我可不配合。”
“哈哈。”课室有人哄堂大笑。敢情,这幸运家伙还是个胆小鬼。
这小子,怎么到哪都受女的欢迎。华烟罗心里颇有些不愉,姬姝,你就应该认清楚这叫云逸的面目。
只是当他谴责云逸的时候,他忘了自己是怎样的人了。
乾院某处,一屋子的人围坐着,清一色的左袖三条金丝环带,这九人,竟都是执教级别,还有几位是未曾出现的生面孔,而他们的目光所视之处放着一面虚空视镜。
“百里,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你们,自己看看吧。”百里妖绝的声音传来,不敢相信之中透着沉重。
画面一转。
矗立在环形大坑中的锥形陨星布满红色的炎路,“扑通,扑通”,像是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
原先建在此地的村子被整个抹去。只剩埋入灰烬中的半块石碑,百里妖绝伸手将其抓出,“三界村立”。
以陨星为中心,十里之内俱是焦土,尸横遍野,血腥味伴着呛人的热气袅袅而升,而就连这蒸腾而起的烟都是红色的。
若非久经杀戮之人,亲临这鬼域,怕是已经将早中晚三餐都吐了出来。
破虚道人一脸凝重,对屋中其他人说道:“从伤口来看,他们是自相残杀的。”
夏侯沧涯疑惑道:“为争夺这么一块天外的石头?那这场面也太壮观了,还有,总有一个胜利者吧。”
虚空视镜中传来百里妖绝的声音,“我认同道人的看法,因为刚才稍一接近它,我心中便生起不可抑制的杀意,这些死尸应该是附近宗门家族闻声赶来的修士,想要接近陨石,不料着了魔道,发疯互相杀了起来,至于最后一个,我想是离陨石最近的那人。”
随着百里妖绝一指,执教们从虚空视镜中看到了站在陨石之下的那个沐浴鲜血的人。
头低垂着,一动不动,他已经僵死在那。
屋里突然响起惊呼:“你们看他衣服背后,一只啸天鹰,他是南域天宗的天鹰。”
易威远回忆了下,点点头说道:“是他,我和他交过手,虽然当时我并没有使用自己的剑,但他并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对手,其武力,在通天境初期之列算上等的。”
破虚道人听此,沉吟会,说道:“岚苍,你把虚空视镜带去广场,轻烟,你去召集学生们,我怀疑这陨星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样普通。”
“好。”
“嗯。”
“夏侯,你去支援百里,飞行灵兽已经安排在屋外等候,可以使用妖狂丹,务必在一个时辰内赶到。”
“道人,现在让我去了,早为什么不让,我的拳头早就不耐了,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兴许能赶回来吃个晚饭。”夏侯沧涯兴奋地笑了笑,一个箭步夺门而出。
“还说百里狂,他自己也不差。”
“本来,他俩就是互相不服气谁。”
“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一比高下,自然不放过。”
云逸走上了圆台,说道:“虞讲师,我需要做什么?”
未等虞千伶开口,整个课室响起威严的传音:“请正在授课的各讲师和执教立刻带着学生到求知广场集合。”
虞讲师知道这是燕轻烟前辈的声音,看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趁学员们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偷偷塞了张纸条给云逸。
“燕执教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吧,现在跟我来。”
新生莫名其妙,怎么课上的好好的,突然要集合,而师兄们则交头接耳。因为入院这么久,他们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而从燕轻烟的语气来判断,不是什么好事。
“是出什么事了?”
“嗯,我想是,听燕执教的语气有些不安。”
“能让燕执教不安的事,集合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先看看是什么事再说吧。”
求知广场,破虚道人和其他执教已经在等待。
见人差不多来齐了,破虚道人挥下拂尘说道:“都席地而坐吧。”
学员们听话地坐在石阶上,一排排一列列,宛若下满黑白子的棋盘。
“今天,给你们上一节特别的课,不知昨晚的流星,都有谁看到了?”
流星?“破虚执教,是那颗燃着血红色长尾的流星么?”云逸开口。
“看来你小子没睡啊,正是你说的那颗,据我观察和计算,它落在了西南方。”
夏侯战问道:“执教是打算让我们去收集陨石碎片?”
“不不不,我说了,是给你们上一课,你们好好看着就好,当然,先要有心理准备。”
一面通透的圆镜升起浮于半空,逐渐变大。
见很多人一脸迷糊,破虚道人解释道:“这是虚空视镜,分阴阳两面,阴之所见,阳之所示。”
就像一盆清水,涟漪平静之后,照清了一切。
“那是什么鬼地方?”不少新生惊呼,胃里一阵翻腾,喉间泛起早饭的余味。
焦土之上,横尸遍野,血雾升腾,这场景就连云逸也是皱了下眉头。
“你是谁,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鬼佬,连我都不认识了?”
“你是,猎王?”
“看来你还没老糊涂,近来可好?”百里妖绝回过身。
“也就那样不提也罢,这是怎么回事?”
“我赶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百里妖绝的语气中有些凝重。
崖山鬼佬正要再走近些查看,百里妖绝伸手拦住,说道:“还是不要靠得太近为好。”
崖山鬼佬点点头说:“谢谢猎王提醒,差点着了这陨石的道,如此看来这些人是离得过近失去理智自相残杀的,现在我们怎么办?这陨石明显是不详之物。”
百里妖绝看向天边,吐出一字:“等。”他知道,还会有强大的修士赶来,与其冒险破坏,不如商量个解决陨石的对策。
封印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