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石中果然有妖魔,没见到尸体,估计是逃走了,能从猎王的绝技下逃走,实力已然达到通天境顶峰,一脚临门的半仙之躯,甚至,就是仙。”思及此,在场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逃走?尔等杂修,真是自大。”就在近旁,一道捉摸不透的声音响起。
闻此,夏侯沧涯的心跳漏了一拍,完全没有感受到除了自己这些人之外,还有另一道强大的气息在附近。
“谁在装神弄鬼?”花兮蹙眉四顾。
“啧啧,不错,竟还有遗神器。”
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咫尺距离,宛千佐转身持剑横扫。
爆开一圈赤焰。
“修为不高,火气还挺大。”虚空一晃,出现透明的人影,渐渐凝实。
将自己融于虚无,怪不得感受不到气息。夏侯沧涯反倒舒了口气,原以为是实力太过悬殊。
“你们在这片地域算是数一数二的,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麾下,我乃妖王星第十二将,灾。”一对恶魔犄角,前额对称两块灰色角质疙瘩,一双红色瞳孔冷漠高傲,殷红的铠甲配白色披风威风凛凛。
“没有兴趣。”夏侯沧涯第一个回答,虽然天鹰说过“除了臣子就是死尸”,但现在还没交手,胜负犹未可知。
“既然如此,你也没有活着的价值了。”灾伸出左手,手心凝聚黑色的能量球,随意扔出。
是人都感觉到了危险。
夏侯沧涯却是不躲不避,双臂交叠,撑开一面金色的护盾。
“啵”,没有意料之中震天的动静,只是清脆一声,金盾瞬间瓦解。
“你的防御在我面前,就和纸片一样脆弱,刚才只用了那一招百分之一的威力,现在,接好了。”
灾左掌掌心朝天,托起一个不断膨胀的黑暗能量球,光影扭曲。
“都闪开!”夏侯沧涯吼了一声,手指舞动,手掌一合一离,展开一张金丝编织的网兜。
“一张破网,好笑。”灾左手一落。
恐怖的力量,裹挟着天塌下般的威压。
夏侯沧涯目光凝重,以自身极限的手速挥动金丝网,兜住能量球后顺手打个死结猛地一甩抛向天空。
“嗞嗞嗞,嘭!”
爆鸣后,金丝网同黑暗之球一起消失无踪。
“……”灾无语。
夏侯沧涯嘴角扬起笑意:“当我的金盾被你随意一手瓦解,我就明白,你依靠的并不是暴力,而是,让万法消失,你这什么十二将,不过如此。”
“哼,你对力量,一无所知,”灾一挥左手,披风飘舞,似下令大军杀伐,天穹出现一连片的黑暗,“这样的球,我能瞬间造出九万个,好好享受吧,诸位。”
随着话落,密密麻麻的黑暗能量球砸下。
“各自应付。”夏侯沧涯说完,一掌拍地。
黄金刺!
一根根金色长枪从地面射向天空,射穿一个个黑暗能量球。
宛千佐宛芊佑兄妹对视一眼,舞动长剑。
“太阳(太阴)。”
阳火阴冰交旋,雾气升腾形成吞食一切的漩涡。
崖山千重嶂!崖山鬼佬的身前立起一排排山峰。
远古遗落的种子,承载着圣人旧梦,疯狂生长吧。花兮摊开手心,张嘴一吹。
星星点点的荧光飘散。
在天地间化为一朵朵七彩蓬莲。
饶是奋力拦截,大地依旧被砸出一个个凹坑,冒着缕缕黑气,有的甚至还在不断变深。
黑气像是贪婪的虫,蚕食触及的一切。
“玩尽兴了没?”灾看着五人小丑般的表演,嘲讽一问。
右臂不断冒出黑气。
破虚道人越想越不对,眉头一皱,急忙对着虚空视镜说道:“夏侯,他之前右手受伤了,实力受损严重,一直在拖延时间,不要让他恢复真实实力。”
“呵,还是有明白人的嘛,”灾这才留意了在天空漂浮的圆镜,也没有毁掉的打算,就让尔等杂修看看,什么是力量,好颤抖着臣服于我!
灾将白色披风解下。
众人这才看清楚他隐藏在背后披风下一直未用的右手,见骨的伤口在黑气下快速愈合。
“吞万物而补己身,吾是不死的,谢谢你们的力量,我现在的感觉很好,呦,之前那一箭,是你射的吧。”灾说最后一句时,目光掠过了夏侯沧涯。
夏侯沧涯回头。
百里妖绝手持长弓缓缓走来。
“你那一箭很出色,竟然躲不开。”灾眼中有些欣赏意味。
“要是能被你躲开,也就谈不上神引之罚了。”百里妖绝淡淡道。
“看来你也没有臣服我的意思了?那就都去死吧!”
灾双眼显现杀机,
夏侯沧涯心中生起惧意。
“之前一直压制自己,是因为这个破碎的大陆已经承受不起仙的力量,既然都是些负隅顽抗的蝼蚁,那我就尽情毁灭吧!”
灾身后出现四扇缭绕浓郁黑气的刻印之门。
“不知道,你们能救得了自己,能不能救得了天下苍生呢,哈哈。”
“仙主大人,您看。”
云雾间的殿堂外,侍卫朝东面一指。
海天相接处,云层聚集,遮天蔽日。
平静的海面突然出现风旋,带着滔滔海水往天而去,就像一条恐怖水龙攀风而上,直通穹顶。
在水龙卷之中,还隐约可见数百个黑点。那一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海中巨妖,如今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风刃水刀撕扯。
龙吸水?!
“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龙吸水,”东之海仙主沉吟片刻,而后转头对侍卫道,“你通知下去,若那龙吸水是往这边来的,就开启幻棋阵。”
“仙主,仙主!”侍卫却是慌乱出声,手指都在颤抖,言语间满是惊惧。
只见一条条水龙卷拔海而起,足足有十九条之多,更是迅速地往东之海而来。
是天要亡我东之海?仙主拧紧眉头,在思量对策。
不仅是东之海,北域,自极北之地开始,漫天的暴风雪呈一弧线南下,即将逼近人城。
南之林,绿色的瘴气从沼泽开始蔓延,无边无际。
西之漠,沉寂千万年之久的火山突然喷吐黑灰色的烟尘,躁动的气息,让火山脚下的居民慌乱收拾准备逃离。
“呜哇哇,哇哇,爹爹娘亲……”
也不知道,是哪对不负责的父母,唉。空荡的村间碎石道,凭空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望着奔也逃也远去的人群车马摇摇头,一把抱起摔得灰头土脸的小女孩。
气温渐渐升高,空气变得灼热。
火山灰遮蔽了天空。
“轰隆隆”,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鲜红的岩浆喷发出来,从山顶流下,恍若魔鬼的盛宴,即将吞噬山脚的村庄。
“嘘嘘,别哭了,叔叔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
面具后是一双令人安宁的眼睛。
小女孩静下来,水汪汪的双眼眨巴着。
“看好了,我只变一次哦。”左手抱着小女孩,右手摊开,一只银色的纸鹤苏醒,伸了下双脚,然后仰头,一扇翅膀飞了起来。
拖着一条银色的尾巴朝火山口飞去,看似不快的速度,却已经绕着火山口飞了一圈。
与此同时,小女孩看到了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景,是一幅和别人说,别人都不会相信的画面。
岩浆逆流而上,烟尘回落。
一切就好像时间倒退,火山口又把岩浆和烟尘吞了回去。
“如何,这个戏法可还精彩。”
“叔叔,我想再看一次。”
“下次吧,如果有缘,你好好待在这等父母回来,叔叔还有其他事做,要乖乖哦。”将小女孩放在秋千上,身影刹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