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一箭,和之前相比,差太多了。”灾随意伸手握住飞来的利箭,在众学员诧异的目光中捏得粉碎。
怎么可能,那可不是实物,那是雷和真气,怎么会……碎掉?!
只有破虚道人等老友明白,那一箭意味着什么。
百里妖绝的嘴角扬起怆然的笑意,高昂着说道:“那只是神引罢了,真正的天罚,是我!”
说着将手中长弓扔向天空。
双瞳闪耀紫色的电芒,飞纵接住,刹那间,自双臂开始,全身被电之锁链束缚,挽弓,直指灾。
而灾此刻竟生起一种被死亡锁定的感觉,看了看粘在身上的紫白色粉末,道了句:“原来如此,逃不掉了吗?”
天空乌云涌起,黑压压一片宛若灭世之征兆,数千道雷电从云层奔将而下,疯狂击打着百里妖绝,雷之元素,贯筋穿骨。
弓,今日之后,去找下一个值得托付的主人吧。
双眸闭上,心有赴死之念。
毫无征兆,乌云溃散,雷电无迹,天空归于晴朗。
百里妖绝睁开眼,眸中是疑惑和不甘。
化劫之术竟被打断了。是谁
“连这片天也帮我,哈哈,果然是欢迎我这个新统治者了,不用着急,下一个就是你了,”灾嘲讽地瞥了眼施法没有成功的百里妖绝,又转回头,继续走向夏侯沧涯,“这是我们对待令人敬佩的敌人的方式。”
灾伸出左手,掌心在剑上一划,血染长剑,继续道:“如此,也不算侮辱你了。”
华丽地转剑一圈,再缓缓举过头顶,吟诵片刻,挥落。
夏侯沧涯目无喜悲,淡淡地,抬着头看着剑锋越来越近。
这一幕,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破虚道人闭上了眼,不忍心看那血腥的画面。
“好了,闹剧到此结束。”伴随着突然出现的轻狂话语,一道极快的黑影闪过,灾手中的重剑被击飞出去。
“谁?!”那似乎是把长枪,灾头一次警觉,这在暗中的家伙显然和自己在相同层次。
可这片破碎的大陆早已存不下仙……
“我,只把名字告诉死在我枪下的魂灵,好让阎王那小子记着,有事没事离我的朋友远点。”
狂,真狂。这是所有听到此话的人的心声。
人影凝实,缓缓从虚无走来。
散漫的长发因风飘动,似乎觉得没有戴正,右手扶了扶刻着金色咒印的白色面具,左手握着的漆黑长枪拉过一片幻影。
破虚道人仔细看了看白面具人的身形,没有一丝印象。这突然出现的强者,来自何方?
“虽然带着面具,但他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赵影看着虚空视镜中那个白面具强者,喃喃自语。
一旁的乾院学员闻此笑了:“吹吧,你要认识那么厉害的人,还在坤院混?”
“他这是我认识对方,而对方压根不知道我是谁。”另一个坤院的学员笑道。
“多谢援手,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夏侯沧涯问道。
“见过与否,真的重要?还是担心你自己吧,”面具之后传出淡淡的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从怀中掏出白瓷瓶,“一人一颗,恢复些气力,然后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说完捏碎瓷瓶,一颗颗红色的丹药飞向崖山鬼佬等人。
灾算是明白了,这家伙绝对是来阻挠自己的,难不成是妖王星敌对势力?于是开口冷道:“妖王星第十二将在此奉王之命办事,阁下又是哪个势力的?”
“十二将?有些印象,我记得,我还杀过几个。”白面具后的黑眼珠转了转,似在回忆。
“哼,大言不惭!先不说你杀了他们中的几个是否还来得及赶来这里,仅就实力而言,你也差太多了。”
“嗯,我也觉得差太多。”白面具人略有同感地点点头。
众学员无不惊愕,难不成那剩下的十一将一个比一个厉害?幸好没有一起来此,不然……
灾:“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白面具人淡然道:“你可能误解了,是它们,差我太多。”
“哼,一斤重的鸭子,半斤重的嘴,真是口气不小,就让我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装神弄鬼的家伙。”灾面露狰狞,凶相毕现,招引漆黑的阔剑回手,一跃欺身而上,剑引风雷,虚空爆鸣。
白面具人看着已近在一丈的黑剑,摇摇头,光有一身仙武境的实力,却没有仙武境该有的招数,依靠蛮力?也不知怎么当上十二将的,破绽,一举一动都是破绽。无视当头斩来的黑剑,左手握极影刹那击出,思之所及枪之所至。
灾的瞳孔猛然收缩,这个位置!可能自己的剑还未斩落,已经被对方刺了个透心凉,忙收剑回立胸前,抵住刺来的枪尖。
交击处,枪尖隐隐有刺穿阔剑之势,黑气不安地鼓荡。
白面具人左臂微屈稍稍收回极影,右手同时握于枪尖下半尺处,起脚在阔剑上猛地一踏,借力旋身紧接一击枪尾横扫,如同神龙摆尾,狠狠打在阔剑剑锋上,振得灾两手生疼。
一向高傲的灾仍未发觉自己每出一招格挡去白面具人的枪术时,全身破绽便多了一些,三十七招后,兀自得意道:“你看似紧追不舍的攻势不过如此。”
“是么?那你看这个,你能否接下一式半招,第五式,破绽百出!”
话才落,仅仅一瞬间,白面具人手中的极影便在灾的全身各处空当刺了百余下。看似毫无规律,其实每一下的顺序都有其目的,为的就是让对方防不可防,越防越乱。
而事实也是,灾欲挥剑阻拦,却发现自己一招也格挡不下来,木呆地任由枪尖刺穿自己的真气护罩,在身上留下道道伤痕。
这一瞬间完全是大人打小孩一般一边倒的碾压,虚空视镜那头的学员们忍不住拍手叫好,纷纷回忆此前白面具人所使招数,想要记下这一式,却越是回想越是模糊。而各执教也是喃喃赞叹方才一招的惊艳和巧妙,也是疑惑拥有如此超绝枪术的人,为何在四域都没有其传说。剑圣易威远不禁思忖,若是相同境界,换做自己,是否能以剑术抵挡下那一招……
“如何,可服了?”
白面具后该是一张如何模样的脸,语气中竟是这般的自信,仿佛一开始就知道,这场战斗胜利的,只会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