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一只超凡境海兽对阵的守备长身后出现蔚蓝色的海巨人。只见海巨人一个跨步,伸手抓住这只体型小上很多的海兽,一提一抛一个回旋踢,便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它踹回了浅滩上,砸入那高大身影张开的大手之中。
它浑身战栗,抬头,小心翼翼也似求饶地对上那高高在上的三双眼睛。
下一刻,它清楚了自己的命运。
“啪”地一声,在大手握成一拳时,爆成一团肉酱。
那高大身影这一刻乍泄的气势,让正在战斗的超凡境猎人、学员都感受到了,这家伙,绝对是小圣境的海妖。
有海巨人护着,守备长便也趁这难得的空当,拿出了怀里的传音海螺,放到嘴边,开口,一脸凝重地吩咐着什么。
守备军营,留守的士兵自昨日开始便一直紧紧盯着桌上一字排开的传音海螺,吃饭睡觉都在这桌子边上,一刻都未懈怠。
当左数第三只海螺颤动时,其中一个士兵立刻伸手取了过来,放在耳边。
其他士兵紧张地围过来,奈何传音海螺的声音只会传到第一个人的耳中。
他们只见他嗯,嗯,嗯地应着。
待他将传音海螺又放回了桌上,他们立刻问道:“是大人么,大人都说了什么,需要我们干什么,快说啊。”
听着自昨夜起,远方不时传来的爆鸣和惨叫,他们一个个可都憋坏了,但职责所在,容不得他们离开这个房间,加入到战斗中去。
“大人让我们通知南村的小队,视海面情况,留下一队防守,其余的支援副长;告知副长,接下来会有大量海兽突破防线进来,让他手里的士兵做好战斗准备,并安排人手协助北中两村百姓后撤;联系临海城守卫军,小岛外出现小圣境界的海妖,让他们尽快组织船队,若有必要,随时安排百姓撤离。”
一条条消息从守备军营传至小岛各处,并得到了快速回应,只是临海城那边,却一直联系不上。
士兵立即将这个不该发生的情况告知了守备长。
放下手里的海螺,守备长抬头望着不知何时笼罩了整个小岛的乌云,喃喃道:“它们竟然懂得截断我们的传音?若是真如此,小岛只能靠自己了。”
不对,能进乾院的,家底都殷实,没准谁有特殊的宝贝可以将消息传出去。
守备长运气喊道:“传音海螺失效了,你们之中,谁有传送消息的宝贝?”
“没有。”
“没有。”
“那是什么玩意。”
“我可以试试。”
正当守备长失望的时候,不远一道婉转动人的女声响起,他看向声音来处,一双小脚在海兽之间跳跃腾挪的是一个身姿矫健,面容也是姣好的少女。
只见她两手的手指间各捏着一片白纸,就那么轻轻地在海兽身上随意一挥。
白纸竟比刀片还锋锐,割开了海兽的外壳。
没一会,前一刻还耀武扬威的海兽便被脱光了“衣服”,一身白肉失去了甲壳,软趴趴地站在那里,被其它海兽耻笑。
“很好,把它借给我。”
“你说就可以了,它会听着的。”
千纸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纸鹤,纸鹤忽而活了过来,转转头梳理颈后羽毛,振翅,脱离她的手掌。
守备长接过纸鹤,纸鹤之上还有少女怀中的余温和香,让他这个未曾婚娶的汉子不由一阵心动,但现在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立刻将想要传达给临海城的话说了一遍。
纸鹤摇头摆脑,身上出现一个个字,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纸鹤振翅离开,虽小却也飞快。
守备长不由感叹,乾坤学院的学生,果然一个个都身怀绝技,不容小觑。
临海城,东城门守卫长在城墙上踱步,见到小岛方向,一只小小的虫子突破了乌云冲了出来,又惊又疑。
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只折得精美的纸鹤。
妖兽才没那心思整这玩意。
所以他也很放心地接了过来,上看下看,好一会终于摸透了上面的秘密,真气流动间,纸鹤上的字也个个显露出来。
只是看了之后,有些拿不准。
“小圣境的海妖?有没有搞错,猎妖盟杨组长大圣境,他身旁的小子我若没看错,也是圣武境的修为,这样的高手在,一个小圣境的海妖有什么可怕的。”
“那大人,这船,我们是准备,还是不准备。”
“嗯……”东城门守卫长迟疑了一会,说道,“先备上十艘大的,纸鹤上说,若有必要,既然是若有必要,那么,是否出发,何时出发,我们再等他们的消息,岛上可是有万来人,即便只是撤走老弱妇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好的大人,那我这就去准备船只先。”
高大的身影近了,威不可当的气势阵阵扑面而来。
守备长,八名猎人,没有约定,却相继绽放着灿烂的自然之力,义无反顾地向高大身影奔去。
而同样是超凡境的学员们倒是一个个无动于衷。
他们哪是没有看到,他们是不敢。
一个小圣境的海妖,哪是区区几个超凡境的修士就能挡下的。
入圣境倒可以试试,小圣境……差距实在过大,没见到刚才那只超凡境的海兽,被它活活捏爆吗?
“放心组长,我们可不是那群半大的孩子,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这时,有几位学员反应过来之前猎人们说的话,羞愧地红了下脸,当然,也只是红了一下。
诚然,他们是自私的。
一旦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们只会寻求自保。
他们也是无过的。
即便道义上说不过去,即便古来强者,都是为了保护弱者而强。若是不去保护弱者,甚至以为自己才是最需要被保护的,这身修为拿来何用。
但是,最真实的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毕竟都是十月娘胎生,谁也没有义务为谁牺牲。
但是,也是最残忍的一句话,危难关头,总有人得站出来,现在不是你,到最后,站着的也只剩你。
那时候,没有人见证你的死亡,才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