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放弃防守
作者:天野耕云   九重牢最新章节     
    一位猎人问道:“你说它们是改变想法了,要围岛吃援,它们有那么聪明?”

    “你要是知道我手下中四队是怎么一瞬间全军覆没的,你要是知道我引以为傲的爆燃箭矢和陷阱怎么不起作用的,你就不会说这句话了。”

    确实。

    猎人们不得不承认这次海兽潮远比他们遇到过的各种兽潮要棘手。

    见大家又安静下来,守备长继续道:“它们能将天空整个封锁,光都透不过来,会放一只只纸鹤出去传消息?它们是希望我们叫援军的,所以,才没有将我们的纸鹤拦下来。”

    “它们一定以为纸鹤上的内容是请援,前面几次,它们都猜对了。”

    “而这最后一次,千纸,纸鹤上的内容务必照我说的写。”

    千纸点头,取出怀中一张染血的白纸,她身上的纸片不多了,而且在对战六眼海妖时,都不慎染了血。

    “你可以说了。”

    守备长微笑,道:“不管你是谁,务必前往提醒临海的守卫,戒备。”

    “这次海妖潮远比以往的可怕,它们的目标不是渔村,不是这分都不够分的一万多人,随着潮水涌上岸的海妖,摧枯拉朽般突破了我们的陷阱和第一道防御,占领了海滩,三个村子间的道路已被隔断。”

    说到这里,守备长顿了顿,似乎在酝酿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千纸安静地看着这担负全岛安危的男子。你心里,一定想能有人和你一起分担。

    我们其他人都是带着各种目的加入战斗的,或遵守命令,或完成任务。而对你们守备军的每一位战士来说,这脚下每一寸被海兽肆虐的土地,都是你们一直热爱着,曾美丽安宁的家园。

    顿了片刻,守备长缓缓说道:“当你读到这里,也许渔村已经彻底陷落,增援已无必要。”

    说出这句话,需要莫大的勇气。

    而这句话出口后,看着纸鹤振翅而飞。守备长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诸位,从海妖潮爆发一开始,实力悬殊,我们一直处于被动,我们原以为的势均力敌,只是它们给我们营造的假象,那护卫前辈一剑斩了六眼海妖,是很强,可杨组长和童关弱么?他们已经多久没有回来了,他们那里的战斗指不定比我们这凶险多少,将他们拖住的海妖指不定比六眼海妖强大多少,这次,海兽们既然要围岛吃援,我们怎么可以让它们得逞!”

    “你我其实都明白,小岛已是死地,是它们钓临海城援军的诱饵,我们又怎么能乖乖做帮凶。”

    “现在开始,我们就不叫支援,我看它们,何时会忍不住,发起总攻。”

    大胆,太大胆了。

    听到守备长的话,会中人担忧,问道:“你就不怕,不怕它们真的一举拿下我们?你要知道,以它们现在的力量,拿下现在的我们还是轻而易举的。”

    守备长回道:“我只说放弃抵抗和请援,又没说放弃活着。”

    “哪里不一样,在海兽洪流下,放弃抵抗和援军,不就等同于迎接死亡?”

    守备长摇摇头:“真到那时候,我们还有一个地方可去。”

    “小岛上还能有地方在数十万计的海兽洪流下幸存?”除了心里明了的守备军,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

    章汕也有些纳闷,不会是那老头的园子吧,可那里塞不下这么多人啊,能躲进一百来号人就不错了,而且,就那老头的寡薄无情,天知道他会不会乐意。

    即便乐意让我们部分人进去避难,那剩下一千来号人怎么办。

    守备长也不卖关子,小岛秘密和千条人命面前,孰轻孰重?

    “你们只知道小岛南边海域有暗流屏障,可却不知为何会有,那里既没有暗河,也没有地坑。”

    “全因为一块石头,岛上西南角的一块石头,我们祖上称之为无尽石。”

    “我曾有幸进去过那里,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到它的边际,空间几乎是无限的。”

    “只是,那个地方一旦进去了,里面的人便无法自主出来,只能祈祷外面的人早点发现,从外开启大门。”

    “那,你口中这地方知道的人多么?”石龙开口询问。

    守备长道:“守备军中资格老的都知道这个地方。”

    “也就是说,知道那个地方的人,都在这岛上了?!”

    “哈哈,石龙,不止如此,我还没说完,单单知道还不行,必须是在小岛土生土长的人才可以,寻常人,即便发现了小岛的秘密,也无法打开绝地的生门。”

    看着对面千纸目瞪口呆的样子,守备长笑道:“不然?要是能随意进进出出,又怎么叫绝地。”

    “那基本就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呗?岛上的人都进去了,谁还能放我们出来,敢情是禁闭死和被吃二选一。”苏飓也是佩服守备长能想出这个点子。

    “我可没说这话。”守备长脑海中出现一个身影,自己小时候一直崇拜的身影。

    那个骑乘海浪的男人。

    直到有次海妖潮来袭,那个人间接地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有多崇拜,当时就有多恨。

    然而,长大了,在之前他的这个位置待得越久,我却渐渐无法再去恨他了。

    守备长,守备长,这个词,寥寥三个字,谁又知道,能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