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援兵呢?”眼见海面又露出些海兽的头,而援兵一个没有前来,乾院学员们更是不客气,言辞冷厉,“怎么这一点事你都办不好!”
云逸仰头,看着石墙上面露凶相恨不得下来揪人衣领的乾院师兄师姐们,心生逗弄之意,一边比划一边说,那是怎样夸张往怎样说:“你们是没看到,就说南面战事最轻松的,除了留下五人一小队注意海面情况外,也都去支援东面了,那里的战事比我们这惨烈不知道多少啊,那海兽是铺天盖地地冲上岸来啊,爬的跑的跳的滚的,密密麻麻的啊,海兽尸体堆得都跟石墙齐平了,囚犯和海兽肉贴肉地在石墙上厮杀,弓箭没了用武之地,长枪施展不开,那叫一个血流成河啊,染红了视野中大半边的海面。”
听着少年左一声啊右一声啊,相当绘声绘色的描述,乾院学员们咽了咽口水,不甘心地追问道:“那北面呢,北面这么多超凡境在,就抽不出一两个来?”
云逸摆摆手,更是叹口气说道:“唉,北面?北面就更别想了,东面还有位圣武境的前辈坐镇,没有让海兽讨到便宜,北面可就惨了,虽然超凡境人数多,但好几个都被一只圣武境的海妖拖住了,海兽中更是出现了那种尾巴像大锤子,背甲像乌龟壳的大家伙,甩着尾巴一锤给石墙砸了个大窟窿,海兽乘机穿过了石墙,都快失守了。”
“都听到了,别想着援军,我们这面对的只是些虾兵蟹将,算轻松的了,打起精神,准备迎战。”千纸说完,当先摆出应战的架势。现在,可是要守两倍于之前的范围了,不得不认真对待。
她的瞳孔出现翠绿色,双目所视之地,出现百余片纸,悬浮于空,薄如蝉翼,动时,快若雷奔。
海兽闯入此阵中,只见白芒倏忽纵横,它们的身躯刹那分崩离析,切口平整如镜。
不过跟在它们后面的一个个似乎对死亡失去了恐惧,仍踩着同伴的尸块前赴后继。
她的自然之力为木,但不是平常所见的木之力,她这个算是比较奇特的异种。
那些切海兽的甲壳如切泥巴的玩意儿,与其说是白纸,不如说是木纤,而且是极薄极韧的一层木纤。
再看其他学员。
虽然之前一个个嚷着支撑不下去,但得知没有援军后,一个个断了偷懒的念头,拿出了超凡境该有的狠劲,只见各色自然之力在石墙外的海兽群中展露爪牙。
只见那一团团红黄的火球落地,炸开了一圈圈焦黑的碎肉裂甲,哀嚎遍野。
只见那苍白的冷雾蔓延出去,将一片海兽冻成了一座座晶莹的冰雕,又轰然崩塌。
只见那金色的光波横扫而过,将蟹妖的八足齐齐斩断,留下一个个方形大脑袋挥舞着两螯钳。
只见那绿色的藤索缠着海兽冲天而去,又狠狠砸落,将它砸进另一只海兽的脑袋之中!
……
倒是千纸她,额头渗出细汗,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云逸再看不下去,对石墙上的千纸说道:“千纸,你下来休息,我上。”
千纸咬着牙,没有回头:“你行吗,它们可不是阿猫阿狗,也不是寻常豺狼虎豹,它们随便一只都能将你认知中的野兽撕碎,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
“它们不是阿猫阿狗,我也不是寻常人士啊,千纸姐姐你就看好了,我怎么收拾它们,嘿。”
说着话的功夫,云逸已经站在了千纸的身边。
没有人注意到,他是如何跃上三丈高的石墙。如果稍稍有所留意,可能就对后面的场景不会目瞪口呆了。
看着身旁温润无害的少年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千纸有些拿捏不准,人命可不是儿戏。
“你确信?”
“相信我。”
千纸将信将疑,“我不放心,我站你身后,别逞强,刀剑枪弓,你要哪个?”
“我只要你退下去。”
“我不放心,我得站你身后。”
“那你退开两步。”
千纸退开两小步。
你,还真只退开两步,还是两小步。
见千纸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海兽潮,又焦急地看了看自己。云逸收起玩心,正视海兽群之时,脸上恢复往日的神采,嘴角微扬,不似装出来的昂扬与自信,仿佛向自己奔来的万千狰狞海兽,不过尘埃一缕,随手可拂去。
“那就这样。”
期待着云逸放弃逞强,开口向自己求助的千纸,一个“好”字刚上喉间,听到他嘴里吐出的是这四个字,顿时无话了。
乾院的学员们一边解决自己这块的海兽,一边留意千纸那的动静。见少年居然上了石墙,还大言不惭地要替千纸挡下那群海兽,不由更加鄙夷,你这小子,说初生牛犊不怕虎都是抬举了你。
千纸退开时,纸片组成的杀阵随之消失。
六十丈范围的海兽如入无人之境,瞬间到了石墙前。
眼看它们搭起了妖梯。
“你这小子,自己找死,可别害了我们!”负责千纸一左一右石墙防守的学员忍不住咆哮。我们好不容易将海兽阻挡在三丈开外,你倒好,这一下子就放了数百规模杀到了墙下。一段石墙失守,会危及整个石墙,逞强归逞强,不能拿整个小岛的命运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