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的局和云逸刚才玩的四局规则相同,不过这次是七个人玩,六个人类赌客,外加赌场老板的器人小伙计,骰子也从三个增加到了五个。
点数之和从五点直到三十点。
这样的话,摇出点数相同的概率小了很多,而且,输赢也变得更难以预测。
当然,输赢难料是对于平常对局来说的。
而现在的局,赢的,一直是器人,不管人类赌客一方出了什么点数,用了什么组合。
器人的点数之和一直都是中间数,简直就是赌神,当然,赌神也怕千王。
九万万两绝不是小数目,就是一些小城的首富,都未必见得能一下子拿出来。
少不了有人为了这笔钱铤而走险。
所以胖十赢为了防止有赌客出千,这个内堂,只允许圣武境及以下的境界进来,而且,骰盅是同时打开的,不存在临时变点数一说。
更重要的一点是,器人的骰子跟着骰盅一起是在它的身体里滚动的,根本不会有人能听出它的点数。
又一对局开始。
坐在中间的青年给了两边的赌客一个眼神。
五人当即心领神会。
而器人呆呆地,伸出手,拿起骰盅,将骰盅塞进嘴里,咕噜咕噜响了几声后,又将骰盅从嘴里吐出,落在桌子上。
赌客一方,六人对视一眼,当一阵骰子滚动碰撞声停止,六位赌客将骰盅推到桌子中间,和器人的骰盅相对。
接下来就是分出输赢的时候。
“开!”
赌客一方,五点,五点,五点,六点,三十点,三十点。
他们竟然商量好,由三人垫底,另外两人封顶,剩下一人的点数在中间。
这样的组合,除非器人能事先猜到一般,掷出一个在平时局里不可能赢的五点或者六点来破局,不然,这局铁定是人类赌客一方赢。
围观看众刚想齐呼,这把稳了,九万万两啊,真是令人羡慕。即便六个人分,扣除赌场老板取走的九千万两,每个人也还能分到一万万两还多。
云逸也是点头,确实只有这样合作,才能有机会让器人败下阵来。
只是一看器人那个骰盅打开的点数,简直是神迹,差点没惊掉众人的下巴。
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两点,合计六点,竟然,竟然和赌客六人中的六点打平!
众人吃惊,胖十赢却一直很镇定,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仿佛早已习惯。
自作聪明的家伙们,我换了那么多地方,不知道遇见过多少次同你们一般自作聪明的家伙了。
哪一次,不是我的小伙计逢凶化吉。
那么因为点数相同,这局没有赢家,不再作数,重开一局。
“小赖,你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跟事先预料到一般,难道这个器人是先知一般的角色?它的骰盅可是比我们的要先落定在桌上,里面的点数不会变了,而我们的点数,每摇一下,随着骰子的滚动,都在疾速变化着,它是怎么就能断定出,最后的结果?”云逸有些迷茫,对自己接下来要入桌的十局,并不存着一点赢的希望。
“器人创造之初,就是很神奇的存在,它不是人,却能同人一般完成一些任务,而且,它没有痛苦,没有牵绊,没有顾忌,没有对错,脑子里,只有设定好的使命,或者说,规则。”
“它的一切行为举止,都是按创造它的人设下的规则来的。”
“器人在远古有很多种,最常见的是器兵,规则既定,攻伐守城,它们无畏无惧,所向披靡。”
“有的器人,能记账算数,只要把有关金钱的条目在它面前过一遍,便能准确无误地算出每月的收支。”
“还有的器人,能像妻子一样,洗衣做饭,伺候起居,除了不能行房,几乎妻子能做的,它都能做。”小赖讲起自己记下的有关奇珍异宝的知识,居然完全没有害羞的意思了,哪怕说到行房两个字,也是一本正经。
凭这几句话想象着当时的生活,云逸有些感慨地说道:“我怎么感觉,我们越活越不如古人了。”
小赖点点头,她读过许多有关远古的书籍,深知现在确实远不如那个时候辉煌,“本来就是,公子可别不信,在远古,因为受强大妖兽与魔族的压迫,我们先祖可是创造过很璀璨的一个时代,而现在,很多东西慢慢丢失了,因为用不到,用不到,就会被历史淘汰,淘汰了,就找不回来了,就比如这器人,是毁一件少一件。”
小赖看着桌子对面一举一动都呆呆的器人,继续说道:“这类器人,应该是专供古人赌乐之用,只是这个器人很特别,制造它的人怕不是去打击古人的信心的,或者就是专门用来在赌局中作弊的也说不定,它不会输,因为规则设定好了。”
“规则?”云逸这才重视小赖口中,今晚几次出现的一个词,规则。
“是的,公子你可能不知道,天地运行有道,道即是规则,水往低处流是规则,花落于地是规则,白天黑夜,春夏秋冬交替是规则,生老病死是规则,只要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便逃不出这些规则,除非你的修为有天高于创造这个规则的人,才能从这个规则脱离出来,而那时候,你便也有创造规则的力量。”
“这个器人便是如此,它的创造者赋予了它很特殊的规则,它的规则很可能就是,逢赌不败,可这规则也是有限制的,它不可能做到同千里外的赌客对赌也能不败,因为影响范围如此之广的规则已经不是人力能设下的,可能只有神。”
“而它明显不可能是神创造的,从工艺和纹路以及历史斑痕来看,充其量也就是远古末期的器人,那个时代,最强的不过是仙武境。”
“我猜想,它身上的规则,可能只是笼罩了方圆数丈,在这数丈范围内,没有人能违反它的规则。”
“所以要想赢它,只有俩个方法,其中之一,修为超过创造它的人,也就是,仙之上,其二,同它在一定的距离外进行赌局。”
“可这两个,前面的不可能了,后面的,赌场老板也不会愿意。”
即便小赖说得轻声轻语,而呐喊助威的声音又一浪接一浪,修为不低的胖十赢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小姑娘的话,在感叹这个没有丝毫修为的小姑娘见识何其之广的同时,对那同样没有修为却戴着面具的神秘少年的身份,更是有了几分好奇。
这少年少女,似乎亦友亦主仆。
“原来,这就是规则……小赖,多谢。”我似乎明白了,我画扇中的小世界没有黑夜,没有春夏秋冬,没有生灵的老病死,都是因为,那是混沌衍化出来的新世界,还没有人给它捏造规则。
我虽然是他明面上的主人,可我现在的能力,只有索取的份,并不能给它制定规则,让它像一个正常的世界运行起来。
我明白了,能给小世界这么大的空间捏造规则,或许,只有神才能做到。
而小世界中那个消失的神秘女子,即将达到的境界就是神,因为她说给荒制定了规则,只要境界达到仙武的,都会被送上仙界。
说明她已经触碰到了神武境,但没有真正突破,因为,如果她真正突破到了神武境,完全可以将云海星的规则重新制定,完全可以避免云海星四分五裂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