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大人,您放下,我自己来!”
张一北战战兢兢,小声说道。
肖宗水翻了个白眼,把水壶放到张一北面前,然后继续给另外的铸兵学徒发放水壶。
七十八号工坊主事李鸿远,正推着小车往每个熔炼炉的边上放着铁料。
其余各个主事,有的在扫地,有的在搬东西,总之没有一个闲着的。
反倒是那些铸兵学徒,一个个正在休息,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喝水。
乍看起来,还真分不出来谁是主事,谁是铸兵学徒。
“李兄,我们就这么任由那姓周的作威作福?”
一个主事路过李鸿远的时候,小声说道。
他脸上蕴含怒意,眼神之中像是要杀人一般。
他们身为工坊主事,官职虽然不大,但在各自的工坊之内,那就是天!
他们何曾干过这种下人干的活?
在他们的工坊内,这些铸兵学徒,也配让他们端茶倒水?
“不然呢?”
李鸿远露出眼白,说道,“姓周的现在扯了虎皮,我们之前又得罪过他,现在要是再让他抓住辫子,军法是你扛得住,还是我扛得住?”
李鸿远用力把一筐铁料搬下推车,然后放到熔炼炉边上,他本来身材就胖,这么一忙活,汗水哗啦啦地就往下流。
短短两天,他感觉自己把这辈子要干的活都给干完了。
每天天还不亮就被周恕叫过来,一直到午夜时分,才放他们离开。
每天的干活时间,比那些铸兵学徒都要长!
而且一天下来,他们几乎没有时间休息,只要闲下来,周恕立马就会给他们安排其他的事情。
连吃饭上茅房,都给他们严格规定了时间!
不干,可以,自己去跟蒙大将军解释去!
反倒是那些铸兵学徒,一个个什么事都不用干,唯一要做的,就是接受周恕的培训,学习某种他们看不懂的铸兵方法。
“李主事,分发完铁料,去把午间的饭食准备一下。”
周恕的声音远远传来。
李鸿远眼神中闪过一抹怨愤,但理智还是让他大声回应道,“知道了!”
“肖主事,动作快着点,大家铸兵出了这么多汗,不及时补充水分,精力会下降的,到时候,耽误了铸兵的进度,谁来负责?”
肖宗水忍气吞声,加快了分送水壶的速度。
周恕像个监工一般,在厂房内走来走去,时不时训斥那些工坊主事几句。
那些工坊主事担心周恕向蒙白告状,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张一北等人看得心情复杂,一方面,以前压迫他们的人现在却在为他们服务,这让他们心中都是有些爽快。
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在接受这些主事服侍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回头不会受到报复吧?
“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我们还要继续往下。”
周恕拍拍手,大声道,“为了此次任务,肖主事和李主事他们可都是牺牲良多,大家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任务完成!”
“周主事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张一北等人大声道。
是啊,主事大人们都放下身段,为自己等人处理杂务,自己等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肖宗水和李鸿远等人则是心中暗自骂道,我们愿意牺牲吗?
全是你周恕混蛋,把我们当成牛马一般使唤!
“各位主事,你们为了任务的付出,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辛苦你们了!”
周恕继续道。
“主事大人辛苦了!”
张一北等人衷心地叫道。
该死!
肖宗水和李鸿远等人暗骂道,心里却都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铸兵学徒背后骂他们,他们不是不知道,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现在张一北等人一句辛苦了,他们自然听得出来,张一北等人是发自内心的。
他们忽然觉得,铸兵学徒,好像也不是那种粗俗无礼的干活机器,他们也是长了眼的嘛,知道我们辛苦了。
“都是为了任务!”
李鸿远笑呵呵地挥挥手,说道。
“去干你的活!”
周恕没好气地说道,你一个劳改人员,还真把自己当成视察的领导了?
你怎么不说为人民服务呢?
李鸿远有些讪讪地继续搬运铁料,肖宗水等人则是暗自偷笑。
敢抢姓周的风头,不是自触霉头吗?
厂房内,大家又全都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
在这里,没有一个闲人,包括周恕自己!
一个月时间交付三千把虎贲刀,一千把百炼环首刀和五百把斩马刀,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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