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羲,愣然了一下。
“嗡阿吽,班扎咕噜,贝玛悉地吽。”
即,结了【莲花生大佛咒】印,心中默默地念讼起了【大造化青莲华心经】来。
袅袅的氤氲,飘浮起。
瑞气,翩翩地拢住他的身子,一片片淡青的毫光撒开了。
涤涤的灵光,涌去石洞口的木母金莲的藤蔓上,一股生机勃然地四溢而出,浮动起来了。
大佛陀见状,点了点头。
念起了一段梵经,口吐金文,一枚枚闪烁着金光的佛咒,落入到木母金莲的藤蔓内。
顿时,缠绕在蛤蟆妖身上的藤蔓,诡异地扭动起来了,弯曲挫直的揪成一个一个的梵文,不大一会,便遍布全身了。
眨眼间。
化成了,一枚枚金色的梵文印,烙入到蛤蟆妖的皮肤上。
在其背上,一株丈来大的金莲花冒了出来,根深入肉,一下子绽放开来了。
金光,灿灿的。
在等待着,生命一点点消逝的蛤蟆妖。
突而,感觉到了。
有一匹勃勃的生机,于体内四溢冲撞,渐渐的,大肚皮鼓动着浮了起来,被摧毁掉的心肝肠胃,也一寸一寸的长了回来。
呱!
一种死而复生的,兴奋!
蛤蟆妖,翻过了一下身子,四腿用力一跃,扑出石洞来了。
轰!
一个沉重的落地响,大地似颤抖了。
“阿弥陀佛。”
“罪过。因你日常凶恶,又贪食杀生,才有今日削你千年修为之果。”
“可有不服?”大佛陀厉叱,如雷霆。
天地风云,一片的色变沉浮。
度过了死生后,蛤蟆妖再也不敢造次了,匍伏在地,颤颤巍巍地聆听着佛旨。
一动不敢动的。
“今罚你当座下脚力,于前听法,待赎清了罪孽,早成正果。”
“可否愿意?”见蛤蟆妖伏法,大佛陀才发了慈悲开示道。
“呱…”
低沉的,蛤蟆妖发出了一响闷应,匍伏在地,仍究一动不敢动的。
见状,点了点头,大佛陀才收了神通。
金光一敛,一个胖头又大耳的身影,从金莲台上脱落了下来。
那,金色的又圣洁的莲花台,也含苞的收拢起来了。渐渐的,缩小成一点金芒,没入到多心和尚的头顶去了。
“呵呵!阿弥陀佛。”
“善哉。”
“多谢了,小施主。”胖和尚一脸欢喜的走近前,上到小云羲的身边一番道谢。
小云羲起了身,恭谨着。
见过了胖和尚施佛法,发大神通后,他心中哪还有半点的轻视。
“不敢。”
“此乃,大师之神通广大也。”
摇了摇头,肥头大耳的多心和尚罢了罢手,一脸正色的言道。
“若无你相助,和尚我也不知于何时才渡得此獠。”
“今它能伏法,全仗小施主。”
“这般因果,和尚受之有愧。若不嫌弃,送小施主一番机缘如何?”
说着,指了指石洞前的木母金莲。
“你且上前摘一朵莲花。”
望着,布满了藤蔓上的金莲花,圣洁明灵,小云羲手脚一时踌躇,巍巍的上前捧下了一株来。
入手间,一片凉凉,似捧了一团云烟。
金光,灿灿的。
“摘了吗?”
忽而,肥头大耳的多心和尚一味意深的询问。
“摘了。”
小云羲,点了点头的应答。
接下来,胖和尚一指点向石洞前的木母金莲上,布满了洞口的藤蔓,一番收拢的嘻嘻索索响动,化成了一根丑陋、枯黄的朽木拐来。
立着,扎在洞口前。
他,先是上前提了拐,便又径直的跳上蛤蟆背上的金莲花内,身影一点也不显笨拙。
才,又微微的一笑,既而又感慨的欣慰的一叹。
“摘了。便好…”
言毕,拿手中的拐,敲了敲蛤蟆的背。
匍伏在地的蛤蟆妖,得了旨意,四足赶忙使力一蹬。
一道皮球状的东西已上天去了,划过了大半边的天际,向远方一高一低的,不停地隐去了。
“此莲种在心中。”
忽而,一个高亢的声音传遍了天际。
闻之,小云羲心若惊雷,望住那远去的销匿的影迹。
才,愰愰的回过神来,瞧着手中的木母金莲花,金灿灿的光芒,开始一点点的暗淡失色了。
几个呼吸下,生动栩栩的金莲花已消散在空气之中。
一刻钟后。
突然,小云羲盘坐于地,口吐梵语。
“嗡阿吽,班扎咕噜,贝玛悉地吽。”
十指结了【莲花生大佛咒】印,心中默默地讼起【大造化青莲华心经】来。
他闭了眼,漆黑一片的意念海内。
一株微小又虚薄的,淡青色的莲花骨朵儿立于识海的漆暗之中。
心中种莲花。
待,花开之日,便是成佛之时。
过了半响,小云羲才收起了咒印心经,心中感慨一叹,这胖和尚竟送了自己如此的一份大机缘。
……
翌日,天色起早。
木寨楼下,一队整装待发的马车已拉开了,一众人已陆陆续续的登入车箱,赶着晴朗的天,上路了。
“霍镖头呀!你们怎的不多留两日,好让老朽一尽地主之谊。”
“老朽,实在对不住啊!”店门外,扯住了霍启明臂脖,蒙姓老人愧疚的挽留着。
“蒙老爹,何须客气。”
“此事怨不得你,再者我等人马又未有损伤,就不叨扰了。”
“今日天气放晴,也正好我们赶路。”
“老霍就此,别过了。”一副冷峻神态的霍启明合掌抱了抱拳,告辞道。
“唉!”老人无奈,摇了摇头。
踢踢踏踏…
马车开始拉动了,出了木寨楼向着山峦钻去,甩着一道黄泥尘的小尾巴,消失在了山的尽头。
两日后。
车队才走出了大荒山,眼前一片开阔的绿色田园,此时的节气稻禾茁壮,正值是早稻开花抽穗。
“谷老哥!”
“再行个大半日,便到了‘滇云城’,届时我们也只能载你到这了。待进了城,到分局换了补给,我们还要赶往‘岭江城’。”
“老弟,就此别过了。”
在一架马车的箱包内,乔虎突而有些不舍的开口说道。
“多谢了!虎兄弟。”
“连日来多有照顾,老哥是感激不尽了。”谷先生应言,一番感谢的说。
“老哥此话不实。”
“该感谢的也是我们,这路上兄弟们多有疾害,让老哥费心劳累了。”
抱了抱拳,乔虎客气的推说了一下。
才,又指点的话道。
“入了城,老哥去往的地方,须到货集之地打探一番,便有个眉目了。”
两人,又寒碜一会。
半日后。
道路上,人也曳曳的多起来了。
粼粼来去的游人,挑担赶路的小贩,驾牛车送货的,拉驴赶集的,川流不息。
渐渐的。
前方,一座悠然的南凉风韵的闲静城池,横摆出映入了眼帘。
入了城后。
一条青石板的街面,街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干净而古朴的青苔小巷,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在经过了,一片人头攒动的有卖茶的货摊,小云羲和谷老先生下了马车来。
才行了两步。
一旁,张着大伞货摊上,一个摆签卦的看相算命的堪舆术士,走了上前来。
“两位…是上龙头镇的。”略有深意的询问。
闻声,二人身体不约一震。
“在下钟馗山——天师道,凌风。”接着,那术士又道出了门派和名号。
片刻的,惊诧之后。
小云羲才打量了来人,一个着黑白道童袍的少年,十四、五的年纪,口齿明朗,一双阳澄清澈的眉目。
“天师道!”谷老先生却惊讶了,叹呼。
待,平稳了心境。
才,恭手上前,抱拳见礼的问来。
“凌风小道长,有礼了。不知,此举所为何故?”
名唤凌风的小道士,先是笑了笑。
“小子,唐突了。”
又,抱歉了一下。
“乃家师欲见二位,两个月前便派吾前来此城等候了。”
“车马,在前边已备好。不知,二位可否愿意随小子一并同行?”
接着,再一番诚恳的请辞道。
听闻,小云羲却摇了摇头。
在赶路的时日,他常常于闲睡的梦中经历,命丧于金字宝塔内的天宫之人的人生事迹。
早已看透了权利争逐下,抛情绝义的勾心斗角,毒害杀人的阴谋诡策,心性早已修到了七窍玲珑。
他哪愿意,随便跟此莫名之人前去,若对方怀有歹意,该如何是好。
“无妨。”
“有劳小道长了。”突然,谷老先生竟一言答应了。
听言,小云羲一下惊愕了。仔细的瞧上谷老先生,却见他一脸的安若泰然。
唉!
小云羲无奈,叹过了一声气。
……
忽然的。
“小道爷,您是要归去了?”
在货摊堆内,一个扛货包的三十出头的男子走了上前,有些不舍的问来。
点了点头,凌风的小道士直言。
“嗯!”
“家师所托之人,我已寻到了。即刻启程归去。”
说着,从黑白道童袍内取出了数张黄纸,上面画有朱砂红的图案,递给了男子。
“两个月来,多得大哥关照了。此符箓,就送与大哥防身之用。”
那男子显然是认得此东西的,见了符箓后,喜滋滋地接过。
一脸兴许的离开了。
“朱符。”
皱了皱眉头,谷老先生似乎认出了那东西,一时脱口的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