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临喜讯!
宋茜心中懵懂,懞然端坐回椅子上,神色仍旧惊魂未定。
良久,她才轻声询问:“刘公公,此圣旨是下予老身的?”
刘公公惊讶。
抬眼瞧观了一下外祖母,微微一愣,神色略生了些古怪之色。
他心中疑惑不解:郡主难道不知晓自儿的澜外的英勇事迹?
原本安静的大堂内,再次变得喧闹了起来。
几位舅母喃喃细语的咬耳争论,而三位舅舅则有些惊愕地望着外祖母。
事主楚云羲,也被此一突如其来的讯息给震惊到了。
皇恩圣宠下,居然直接让他入了御子斋读书。
御子斋,唯有皇族子弟才能进入之所。
除此之外,便是国本的栋梁之材,或文或武的举人历经磨难筛选而来的精英,才会被送入其中。
据说在御子斋里,均是一些顶级文武教习。
如果能从御子斋出来,那么基本上就已经预定了一个高官厚禄!
一瞬间,大堂内变得极为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了外祖母手中的那道圣旨,仿佛个中蕴藏着他们期盼已久的宝贝。
“郡主,此乃皇上下的圣旨,不得妄议?”刘公公细语尖声,回禀。
“实不相瞒,老身观望了圣旨,也并不知晓皇恩为何授意。”
老夫人宋茜轻叹一声,将圣旨交予二舅舅苏澜手中,微微点头以示意。
接恰过圣旨,二舅舅苏澜庄重威严说道:“刘公公乃皇宫中人,此事自是不假。”
“但,望公公予老夫人禀明喜讯的由来?”
“仆射大人,有礼了。”刘公公汗颜拜见,哀求道。
“圣旨授意,老奴实不敢妄加揣测。个中之缘由,大人不妨询问一下您的澜外。”
“不知?哪位是楚云羲,楚公子。”
刘公公细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
他望向了苏澜,又看向了外祖母宋茜,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苏府年轻的小辈身上。
“小辈在此,刘公公有礼了?”从末端榻椅走下一步楚云羲款款地上前,抱拳施礼。
“奴才,不敢当。”
“楚公子,今乃御子。奴才,岂敢受此大礼。”
刘公公微微颔首,愧不敢当。
复又说道,“奴才不敢妄议圣旨,请御子为众人明示。”
“叨烦公公了。”
“不知,邵侯得了甚赏赐?”点点了头,小云羲寒暄了一下,豁然问起。
“邵侯…”
“今儿陛下已立旨,封邵侯为东城禁军大都督。”
细语地回禀一言,刘公公擦了一袖口额头上流落的冷汗。
话音刚落,大堂内又是一阵沉默。
“有劳刘公公了。”
“大儿子,恭送一下刘公公与几位军爷。今儿年降喜庆,重赏。”外祖母宋茜,率先上前打了个圆场。
“谢郡主。”
“奴才告退。”闻言,刘公公舒了口气慌忙转身离去。
随言,大舅舅苏泓奉外祖母之命,领着刘公公和禁军一同出了大堂。
须臾。
大堂之内,气氛略显压抑,众人的视线皆集中在了楚云羲的身上。
而,坐于高堂之上的外祖母宋茜,慈祥的目光中透露出急切,忍耐不住却先发话了。
“小羲。”
“今给大伙儿讲个分明。”
闻言,小云羲才缓缓转身,扫视了堂上众人一眼,沉思片刻后,才低声吩咐道。
“梁伯。”
“还是你来给大家说说罢。”
话音落下,他向众人一拱手,面无表情地回到末端的榻椅上。
梁伯那瘦小的身影,步入大堂内。
众人望向他,眉梢上均带着点颇为凝重的神色,又满怀期待。
顿时,大堂内又一片寂静了,鸦雀无声。
于是,梁伯将二人回奉京途中之事,一五一十尽说了出来。
当言语说到危急之处时,小云羲便不停地发出咳嗽声打断一下,免惹外祖母担忧。
而梁伯说到,那贼人匡阎手握鬼头大刀欲将杀害富商,抢夺其女儿时。
宋茜和苏氏众人惊呼出声,又愤怒了。
梁伯紧绷着一张脸,脸上仍旧一片苍白,又看了看楚云羲,继续说道。
“幸亏小羲少爷及时出手,一龙爪挡下那一刀。”
“救下了二人。”
“那贼人匡阎狡猾地顺手闪了个虚晃,一刀釜底抽薪。”
“而羲少爷见事不妙,猛戳一龙爪探底。”
“身形矫健如龙,招式凶猛如虎,最终化解了此一劫。”
大堂内,陷入一片沉寂。
所有人皆紧紧盯着梁伯,生怕漏掉什么细节。
当听到楚云羲施展本事之际,皆露出了震撼之色。
而外祖母宋茜,苏家的三位舅舅苏泓、苏澜、苏润及女眷、后辈一众人等,更是惊讶了。
他们方才知晓,自家的澜外居然如此的厉害。
但,众人的震撼尚未平息之际,梁伯又接着说道。
“下来,二人你来我往,发生了一连串激烈的搏斗。”
“在搏斗的伯仲之间,那贼人匡阎被小羲少爷一龙爪击飞。”
“贼人苍茫滚落,口吐一道鲜血匍匐于地。”
说到此,梁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
而大堂内众人闻言,皆沉默了下来。
“然…”
“那贼人匡阎见敌不过小羲少爷,竟卑鄙无耻地招来了一大伙贼人一同围攻他。”
“贼人匡阎却隐于一旁,伺机偷袭。”
说到此,梁伯又停顿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
宋茜及苏澜、苏润闻言,皆愤怒了。
这伙贼人竟如此的卑鄙无耻,而小外甥羲儿不知遭了多少罪。
外祖母宋茜紧绷着一张脸,站起身来,正欲说话,却被苏泓拉住了。
“大娘且慢。”
“且听梁伯把话说完。”
外祖母宋茜闻言,又坐了下来。
大堂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所有人皆紧紧盯着梁伯,等待着他的下文,梁伯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悲愤之色。
“幸亏小羲少爷早有防备,在临危之际施展了横练功法,硬生生地抵挡住了贼人的偷袭。”
“然…”
“小羲少爷毕竟人非神仙,一番激战下来,身疲力竭。”
“此时,幸得邵侯带领兵将埋伏。”
“一举击退了众强盗贼人。”
说到此,梁伯见众人仍旧一副震撼和愤慨的表情,他咽了咽喉咙,又继续说道。
“后来,那伙贼人仍不死心,欲火烧楼船。”
“危难之际,小羲少爷挺身而出。身入火海,击杀贼人。”
“当时…”
“老奴身立楼船,横河水面上火光炸裂,焰光骇浪冲天。”
“轰轰烈烈,爆裂声不断震耳。”
“后来……”
“到了后来。便,闻小羲少爷擒获了贼人匡阎一伙强盗归来也。”
“老奴该死。”
突而,述说事儿的梁伯,扑通一声地跪了下来。
“老奴……”
“老奴担心主子身体欠安,便听从了小羲少爷吩咐将此事隐瞒。”
“于是,不敢将实情禀告给主子。”
大堂内,仍旧一片沉寂。
所有人均望着梁伯,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他们方才知晓,原来小云羲竟还有过这么一段惊险历程。
望住伺候自儿多年的老仆人,泪洒满面,痛苦不堪,外祖母宋茜挥手打发了下去。
“下去罢。”
“此事儿,便不责罚你了。”梁伯闻言,步伐蹒跚地起身退下了。
“小羲…”
“苦哉,吾孙儿。”
缓绥起身,外祖母宋茜于茹佬佬的搀扶之下,行至楚云羲跟前儿一下拥将入怀。
大庭广众之下。
此一拥抱入怀,着实一个惊恐了小云羲,脸儿泛红,羞涩难挡。
不得已下。
“外祖母。”
“吾,仍有一事不解。”小云羲忙伸手挣脱外祖母宋茜拥抱,借此由头慌乱地问起。
“何事儿?”
一时,外祖母宋茜闻言,泪眼婆娑地放开了楚云羲,慈祥地问道。
“外祖母。”
“你可知晓,今儿陛下立旨封赏于苏家。”
“然。”
“我亦不知陛下何以赐下如此重赏。”
闻言,外祖母宋茜慈祥地笑了笑,露出了欣慰之色。
“傻孩子。”
“今儿圣旨下予老身,皇恩浩荡,赐予你御子斋读书之殊荣。”
“实不相瞒。”闻言,外祖母宋茜与苏澜对视了一眼。
又瞧观了众人一眼后,才沉吟了一下说道。
“乃,国舅案也。”
二舅舅苏澜身居仆射官职知之甚广,接恰过了话头,续而述道。
“小羲。”
“你可知晓邵侯?今陛下亲封他为东城禁军大都督。”
“你可知晓陛下赏赐此官衔之时,所发生的一事情?”小云羲闻言,思索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卖了个关子,二舅舅苏澜才往下言辞。
“当朝,有一重臣名叫李昊。”
“此乃陛下昔日最宠信的近臣,当今皇后之兄长国舅爷也。”
“然,国舅李昊于一回归祖籍祭祀。”
“归途之路中,逆水而顺风于横河上坐楼船归去。”
“途径横河中流一域,巧遇上了匡阎一伙强盗劫掠,终此陨了命。”
说到此,二舅舅苏澜又停顿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陛下震怒。”
“即命彭岳、沈德贵二将,领兵马前往擒盗杀贼。”
“然,匡阎一伙贼人狡猾地隐于横河两岸,伏击了官兵。”
“一番激战之下,彭岳、沈德贵二将率领的官兵皆负伤而逃。”
“陛下闻讯后,更是震怒。”“下令全国缉拿匡阎。”
“然而,数月过去后仍旧无果。”
“而匡阎一伙贼人愈发猖獗,四处作案。”
“陛下闻之,更是愤怒了。”
“然,国舅案仍旧悬而未决。”
“此时,邵侯战止边疆刚好回京述职,闻听此事后,主动请缨捉拿匡阎。”
“陛下闻言大喜,此战大捷定封他为东城禁军大都督。”
“命他捉拿匡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