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剑的命案久查无果,根据法医多次尸检报告,警方以因遭受过度惊吓引发心脏骤停为死因结了此案。隆福海虽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
五月十八日上午八点十八分,位于县客车站旁的源和药材公司正式挂牌成立。公司大楼上条幅罗列,彩旌飘扬。大楼下人头攒动,鼓乐喧天。县、市医疗卫生系统、江长风、徐虎的亲友到现场恭贺。县高官隆fh县长罗宁、市卫生局局长谭正为等人应邀参加了剪彩仪式。
南开中学校长章秀全应邀出席了开业庆典,还以南开中学的名义赠送花篮和条幅致贺。
公司总经理江炳荣身着藏青色商务西装,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致辞,就这样,阿黄羽化成人后第一次进入公众视野。县长罗宁也上台作了重要讲话。
江庆云、杨秀莲夫妇在公司开业庆典开始后,在郝秀英与谭雯的陪同下,来到南源路儿子的新居。今天是公司开业的好日子,同时也是他们新居过烟的黄道吉日。他们得提前到这里来共同做过烟饭。
进了院门,谭雯去厨房忙着烧水,郝秀英陪着亲家夫妇参观了新房子。
来到楼顶,江庆云看到一百多平米的空旷楼顶,高兴地说:“秀莲,你来看,以后这里可以填上土,就是一块好菜地。”
“这里种菜?那得,有多脏啊?”郝秀英心里一惊。
“老江大哥,一看您就是个勤劳的人。刚到这儿,就想起要种菜了。”郝秀英脸上陪着笑,说道。
“亲家,您别听他胡咧咧。长风和小雯都要上班,现在又开了公司,更有他们忙的了,哪有时间种菜!”杨秀莲快人快语。
“我来种呀!”江庆云解释道。
“你这老头子,又忘了吧?长风让你在乡下种植和收购药材呢。”杨秀莲笑着白了丈夫一眼。
“也是。”江庆云点了点头。
这时,城南实验小学的下课铃响了,广播里开始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
郝秀英看了看手表,说:“快十点了,我们下楼去,要不然,他们回来,饭菜还没熟呢。”她提醒道。
三人急忙下了楼,谭雯已泡好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江庆云开始切鸡、鸭、兔肉,杨秀莲则清洗姜、葱和大蒜,谭雯淘米煮饭,郝秀英打算清洗炊具和灶台。
“雯雯,你陪你妈去看会电视,厨房里有我们就行。”杨秀英见亲家母欲动手帮忙,忙对谭雯说。
堂堂局长夫人,怎可让她做家务?朴实的杨秀莲一念亲家母是客,二念她是全职官太太,不敢让她在这受累。
“这……”一直在家做惯了饭菜的郝秀英听杨秀莲这么一说,手里拿着菜锅,不知怎么办。
“行,我们去客厅看看。爸,妈,你们先忙着,有事就叫我。”谭雯插好电饭煲插头,按下煮饭按钮,应道。说完,笑着对母亲悄悄说:“我们去把客厅收拾一下。”
听到谭雯的这一声“爸、妈”的称呼,杨秀莲与江庆云同时一惊,旋即又同声应道:“哎……你们去吧。”两人喜上眉梢。
因为不会开燃气灶,杨秀莲特地出来请教谭雯。郝秀英见此几乎忍俊不禁,但她极力克制住了。她觉得这位来自乡下的亲家母朴实无华、勤劳可敬。
谭雯跟随杨秀莲走进厨房,教会她打开厨霸和燃气灶后,说:“妈,你主勺,我给您当助手。”她担心婆婆才来,找不到油盐酱醋等调料。
杨秀莲冲着谭雯笑了笑,点了点头。
江庆云刚切完菜,谭雯就说:“爸,您去休息一会吧,客厅茶几上有一盒烟。”
“哎,好!”江庆云洗了洗手,高兴地出去了。
客厅里,郝秀英把沙发及其它家具电器都抹了一遍。见江庆云出来,给他端上一杯荣,说:
“老江大哥,累坏了吧。坐下歇一歇。”
“谢谢!我们乡下人,都习惯了。您这也忙了半天了,也歇歇吧。”江庆云接过茶,坐了下来。
郝秀英指了指茶几上的芙蓉王香烟,说:“老江大哥,您抽支烟。”
江庆云拆开烟封,取出一支,往郝秀英这边一递。
“谢谢!我不会抽。”郝秀英轻轻摇了摇头,端起茶几上自己喝过茶喝了一口。
江庆云把取出的那支烟重新装入烟盒,故竹咳嗽,悄悄走出客厅,准备到院子外面滚个“喇叭简”抽抽。
他一直在乡下自己滚“喇叭简”抽,儿子家里的芙蓉王这类他还真是抽不习惯。一是因为“喇叭筒”的烟丝是由自己地里种的烟叶切成,货真劲大,二是因为原来家里穷,节俭成了习惯。
江庆云心想:“现在,虽然儿子算是有点钱了,但也是他自己勤劳所得。他在家里备着几十元一包的香烟,是为了招待来访的客人的。若我抽了,不是糟蹋了吗?”
沿着南源大道走了约一百米,江庆云蹲在街道边白杨树下美美地抽了支“喇叭简”后,抖了抖身上的烟丝与烟灰,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往回走。
突然,一辆摩托疾驰而来。江庆云闻声急忙侧身让路。
但是,由于速度太快,驾驶员发现江庆云后紧急刹车,摩托车重心偏移,摔倒在马路中间。车上的两个小青年幸亏跳了车,几个趔趄后,站稳了身影。
两个小青年见摩托摔坏了,朝江庆云走了过来,凶狠狠地骂道:“你个老东西,走路怎么不长眼睛?”
“两位小哥,我走在人行道,你们怎么把车开到人行道上了呀?”江庆云陪着笑脸,解释边问道。
“你个老杂毛!”走在前面的胖小青年上前推了江庆云一把。好在江庆云庄稼汉出身,身板硬朗,后退了一步,就站稳了。口中喝道:“你们怎不讲理呢?”
“讲什么理!”胖子欺身上前,右拳朝江庆云胸口打去。
江庆云往右边一闪,躲过了这一拳。胖子用力过猛,一拳打空,身子又一个趔趄。
他反过身来,欲再次出拳攻击。
这时,一辆小车嘎然停了下来。
“住手!”江炳荣大声喝道。
江炳荣与江长风双双下车,江炳荣飞快地将胖子按倒在地,江长风则去查看父亲有没有受伤。
另一个小青年见同伴被江炳荣摁在地上,便从后面偷袭。
刚好下车的谭正为见此情景,惊呼:“小心!”
江炳荣右脚一个后蹬,将身后的青年蹬了个仰面朝天。
江长风急忙跑过去,及时制服被弟弟蹬倒的青年。
两个小青年被江家两兄弟押到江庆云面前。
“爸,这是怎么回事?”江炳荣问道。
江庆云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两位帅哥,你们这就有点不道德了。”谭正为走上来说。
“关你屁事!”
“多管闲事!”
两个青年各朝地上吐了口痰,凶狠地骂道。
江炳荣见状,抢起巴掌,准备抽他们。
“炳荣!”江长风连忙制止弟弟。
江长风一手拉住一个青年的手腕,悄悄用力,嘴上却笑着说:“我说两位,好在我爸没被你们伤着。这事怎么了结?”
两个小青年顿时疼得双膝跪地,连忙求饶。
“长风,将他们送派出所吧。”谭正为在一旁提议。
“算了吧,长风,两个小孩子,不懂事。”江庆云连忙说。
江长风看了看两个小青年,笑问道:“要去派出所吗?”
“不不不,”两个小青年连忙说,“我们一时糊涂,请大哥,大爷们原谅,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刚被这两个愣小子怼得不舒服的谭正为斜视了他们一眼,转身坐到车上去了。
放了小青年,江长风他们回到家,谭雯在院门口等候。
见众人神色有异,谭雯悄悄问江长风:“怎么啦?”
“没事,”江长风笑了笑,“公司今天开业,来了那么多客人,迎来送往的,大家都可能有点累了。”说完,把谭正为与江庆云等领进了屋。
谭雯忙着给众人泡茶,江长风从茶几下面取出两盒中华牌香烟,分别给两个父亲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