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教授竟然亲自登门了！
人就在门口！
听到这个消息，吴教授和方教授立刻亲自相迎。
这老者看起来气度不凡，自带学者光环，而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考虑到年龄，这肯定是一位退休许久的老教授，年轻的时候，应该是见过他的。
两人瞬间便判断出，这人应该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张伟教授。
“您就是张伟教授吧？我是材料系主任吴援朝！”
“张教授你好，我是物理系主任方少云！”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物理系？当年你们还叫工物系的时候，我跟你们的孟院士，还是老熟人呢！孟院士喜欢书法，我们还经常探讨呢。”
“您跟孟院士是熟人？那您今年不得七十多岁了？”方教授立刻问道。
“七十八了，又快到槛儿！”
吴援朝和方少云对视了一眼，眼前的这位老教授，按年龄算的话，八十年代就退休了。八十年代的时候，他们俩都还是讲师呢！
那一代的老教授，经历过一些特殊的时期，他们二人不认识也很正常。
“原来这个石墨烯，是一位退休十几年的老教授做出来的成果！怪不得查了半天查不到呢！”
两人将老教授请到了会客室中，茶水点心水果全都端上来。
老教授很矜持，只是稍微喝了一口茶，便开口说道：“今天恰好回来办点事，就听到你们在找我，我反正也顺路，就直接过来了。”
“张老辛苦了，应该是我们亲自去拜访您的！”吴援朝赶紧说道。
三人寒暄了几句后，老教授才开口问道：“听说你们找我，是有关墨稀了的问题解决不了？”
“是石墨烯，很多问题想要请教您呢！”吴援朝继续道。
老教授放下茶杯，颔首问道：“那你们用的是什么墨啊？”
“用的什么墨？”两人同时一愣。
老教授则接着道：“这墨呢，分很多种，有松烟墨、桐油烟墨、漆烟墨、油松墨、朱砂墨、选烟墨、特烟墨等等，你们用的是哪种啊？”
“呃，张老，我们说的是石墨，是石墨烯！”
“制作墨，当然得用石墨了，不过墨是不是调稀了，跟石墨没太大关系，主要看加多少水。
一般初制成的墨，水分含量会比较大，这个时候水加多了，就会变稀。你们的墨，稀到什么程度啊？”
吴援朝和方少云顿时大眼瞪小眼，这都哪跟哪啊？
我们说的是石墨烯，你跟我说水加多了，墨太稀！
最终还是方教授干咳一声，开口问道：“请问张老，您退休之前，是在哪个院系授课？”
“我是清华美院的，主要是教授国画，我最擅长的就是山水画，花鸟画也略懂一二，至于人物画嘛，就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了！我跟各种墨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调墨，我最拿手！”老者一脸自豪的说道。
吴援朝和方少云又对视了一眼，双方都被呛住了！
“老方，我想骂人！”
“老吴，忍住，我们都是教授，要有涵养！”
吴援朝又看了看老头自豪的表情：“不行，我有点忍不住了！”
“忍不住也得忍，他七十八了，要是往地上一趟，咱们真赔不起！”
……
所谓七十不打八十不骂，两人还得恭恭敬敬的将老教授给送到门外。
“这都是什么耳朵啊！石墨烯，听成墨稀了，还一本正经的跑过来，告诉我们怎么加水！”吴援朝抱怨道。
“消消气，老教授七十八了，耳背一些很正常。再说了，人家专程跑过来，也是想帮咱们，是好心。”方教授开口劝解道。
就在此时，吴援朝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的变得严肃起来。
“是顾校长！”
“顾校长也是搞材料出身的，八成是为了这个石墨烯！”
吴援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起了电话。
“喂，校长啊，是我，您说的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个石墨烯，不是我们搞出来的！物理系和化学工程系都问过了，也不是他们搞出来的。
我们系根本就没有这个叫张伟的人啊！不光是张伟，张卫、张薇，我们都查过了，就连美院一个七十八岁的退休教师都找过了，确实是找不到这个人！
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张伟是哪路神仙！您想办法去美国那边打听一下这个张伟的信息？那太好了！《科学》期刊那边肯定有这个张伟的个人资料。那我们就等您好消息了！”
放下手机后，吴援朝长出了一口气。
“顾校长说了，他托关系去查，咱们就等着吧！”
……
顾校长的关系还是够硬的，等到晚上八点多，美国那边的人上班了，便联系到了《科学》期刊。
《科学》那边也很纳闷，论文是你们的人发表的，反而跟我们要作者资料？是不是脑子抽了？
不过《科学》还是提供了张伟的身份证号码，清大好歹是中国最顶尖的高校，虽然当时世界排名二百名开外，但多少也要给点面子的。
晚上十点半，顾校长终于收到了美国那边回复的消息，那是一串数字。
“370202……这是身份证号码啊！37开头，这是哪个省的？反正不是京城本地人。”
继续看后面，数字是19850402。
“1985年4月2日出生的？才19岁？这怎么可能！发信息的时候写错了吧？应该是1958年才对！”
顾校长对于这个出生年月日，也是这种反应。
随后顾校长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下这个人，是哪个系的，职务是什么。身份证号是37020219580402……”
顾校长自动将1985改成了1958。
校长要查的东西，即便是半夜十点了，那也得赶快查！
不消片刻，对方便回来了消息，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难道没写错，真的是1985？真的是19岁？这怎么可能！”
19岁做出石墨烯这种级别的科研成果，还在《科学》上发表了论文，顾校长怎么也不敢相信。
但《科学》那边提供的身份信息就是如此。
“还是信一次《科学》吧！”想到这里，顾校长开口道：
“你在帮我查另外一个身份证号，37020219850402……”
“校长，您稍等，这个身份证号，应该是个学生，教职工的信息库里查不到，我得去一趟学生部！”
校长一句话，小兵跑断腿。不过只要能让校长看到，跑断腿也是值得的。
片刻后，小兵再次回复道：“校长，查到了，这个学生名叫张伟，去年刚入学的！”
“张伟！名字对上了！还真是个学生！”
顾校长脑子顿时陷入到宕机状态。
一个19岁的学生，还是去年刚入学的，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别的冒用了他的身份证啊！
可这又不是搞电信诈骗，而是在《科学》上发论文，成功的哈祖坟都得冒青烟，哪会有人在这种事情上冒用身份证？
难道真的是这个学生搞出来的？
全世界那么多顶尖大学的顶尖教授都搞不出来石墨烯，一个大一的学生能搞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校长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钟，最终还是电话里的小兵开口问道：“校长，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顾校长这才回过神来：“电子工程系。资料显示，他去年高考，考了满分！”
“高考满分，原来是他啊！”顾校长立刻记起了张伟。
“正常情况下，19岁能做出石墨烯，压根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是这个高考满分，那就有可能了。毕竟是天才嘛，一切皆有可能！”
顾校长瞬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合理了！
所有不合常理的事情，都可以用“天才”两个字来解释。
“19岁就能做出诺奖级科研成果，这说不定是下一个爱因斯坦！挖到宝了！哈哈哈，挖到宝了！”
顾校长忍不住笑了起来。
电话另一头，小兵则接着说道：“顾校长，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根据这边的资料显示，这位张伟同学，因为违反校规，上个月退学了！”
啥？人跑了？
顾校长的笑容顿时凝固住。
哎呦，胸口疼，我的速效救心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