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了预备爹,刘彻的玩性收敛了不少,以前的荒唐劲儿越来越少见,既而开始关心国家大事。
两宫太后不再紧逼着生儿子,他也不再一门心思猎艳。
虽然国政方面,窦漪房还没让他上手,但时不时也让他拿拿主意,当当家。
至于如养马这种小儿科,老太太自然懒得理会,全交给刘彻去瞎玩,就当他养宠物了。
刘彻心里也很明白,有些东西硬要,不一定得到,只能迂回着来。
比如他想打匈奴,只能先练练马;他想推翻“无为而治”,只能先搞个乐府,让天下读书人写写酸诗。
让窦漪房没想到的是,这种小孩子家家逗猫撩狗的事情,刘彻居然也能玩得规模宏大,举国皆知。
叹其不务正业之余,老太太也渐渐觉得自己这个调皮孙子,也许是个当皇帝的料。
虽然在生孩子方面差点,但治国这一块,应该不比自己那个短命儿子逊色。
话说李广闹热了场子,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骁骑将军,也成了大汉朝的军界红人,一下子从皇上的私人保镖混成了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这段时间,达官贵人们排队到他那里喝茶聊天。说是关心马政,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些人就是来亮个相,让皇上看看,我站你这一队。
也正是这个原因,李广知道,这一次自己不能弄砸了,皇上更不能弄砸了。
他被人看笑话要丢官,皇帝被人看笑话,只能继续装纨绔子弟。
萨兰乌拍着胸脯给李广打了包票,发誓说要是输了,自己留在大汉朝当太监。
萨兰乌的马调整到最佳状态,李广宣布大汉赛马会正式开始。
霸上草原红旗展,大汉锣鼓威震天。
李广的策划能力有限,场面虽然弄得俗点儿,但皇帝亲自站台,皇亲国戚、达官贵族悉数到场,还是让他脸上光彩照人。
比赛很简单,三匹马赛跑,谁快谁赢。
刘嫖赞助一匹,刘娉赞助一匹,李广精选一匹。
刘嫖的马圉官骑,刘娉的马秦星骑,李广的马萨兰乌骑。
参赛各方,各怀鬼胎,对比赛结果的要求也不尽相同。
刘嫖觉得赢了刘娉就算赢——生不赢你,还跑不赢你。
刘娉跟刘嫖一个心思——生得赢你,也必须跑得赢你。她必须让皇上看看,生孩子姐帮忙,养马,你姐也能帮上忙。
李广的目标很明确,萨兰乌必须赢。毕竟,他办这场比赛最初的目的,就是压住卫青和秦星。
刘彻没心没肺,根本不关心谁赢,反正谁赢都是他赢。
只要不出岔子,这场赛马已经告诉天下人,大汉朝还有个皇帝,他姓刘。
发令枪响,三匹马扬蹄出栏,霸上草原顿时战鼓雷鸣,人声鼎沸。
一开始,萨兰乌展现了非凡的实力,一马当先,出栏就是冠军相。
秦星紧随其后,四平八稳地跟着萨兰乌,与他始终保持着两个马身的距离。
圉官在后边差点抽断鞭子,勉强看到两匹马的屁股。
赛程过半,秦星正准备开挂,圉官的马突然不受控制,直接跑出赛道,往边上一匹母马奔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上层精英”们,不顾身份,笑得四仰八叉。
原来,头天晚上,求胜心切的圉官悄悄给刘嫖的马喂了点“兴奋剂”,哪知道一紧张,喂大发了。
马受了刺激,一看见母马,没控制住。
刘嫖狠狠瞪了李广一眼。一旁的刘彻也脸色大变。
李广急中生智,紧急叫停了比赛。
圉官的马倒腾完,比赛重新开始。
李广仔细检查了三匹马,确认都是正经马,随后再次发令开赛。
和前一场一样,萨兰乌遥遥领先,秦星拼命跟上,圉官的马伤了元气,明显落后一截。
赛程跑了一半,秦星悄悄从马鞍子下边掏出两根草绳子,然后踩着绳子头上的绳环,在马背上站了起来。
“天慧”系统在赛前仔细做了分析,最后发现了汉朝骑兵的一个小bug。
汉朝的骑兵没有马镫。
于是,秦星动了点小心思,给自己的马加了点超前的小科技。
草绳马镫。
当秦星的马超过萨兰乌时,吓了他一跳。
打小跟马打交道,他从没见过有人趴在马背上,撅着屁股骑的。
当然,他也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是“风阻系数”。
最后,秦星以领先两个身位的优势,取得了冠军。
看台上的刘娉高兴得跳了起来,比吃了息肌丸还兴奋。
不服气的萨兰乌说秦星作弊,吵着要检查秦星的马,转了一圈,除了马屁股后边一堆烂草,其它的什么也没发现。
刘彻饶有兴致地瞧了瞧秦星的马。
“好马,好马,养得好。”
“回禀皇上,此马乃马夫卫青育种饲养,是上等的种马。”秦星上前道。
“卫青,谁是卫青?”
“回禀皇上,卫青是马监的马夫,育种饲喂的确上了不少心,但此马与末将的要求还有些距离,还需优化育种,加强操练。”
李广抢先道。
“哦?骁骑将军居功不傲,难得啊。你倒说说,还要如何改进。”
“回禀皇上,上战场的马,除了能跑,还要长途驮运,耐力更为重要,此马还需重新调教。”
“有道理,这马驮运能力如何?”
“回禀皇上,一比便知,末将请皇上恩准,加赛一场。”
“准了。”
李广正准备发令,刘彻突然叫了停。
“慢着,换那个育马的卫青上。”
李广愣了片刻,让卫青换下了秦星。
这一场比的是耐力,萨兰乌出栏没有那么激进,而是始终把马控制在一个匀速状态。
卫青显然缺少这方面的技术,马时慢时快,一直跑在前面。
圉官的马干脆摸不着边,跟在最后边摸鱼。
黄昏时分,累吐沫子的三匹马终于完成了比赛。卫青和圉官的马睡了一觉后,萨兰乌趾高气扬地骑着马,回到了起点。
比赛结束,刘彻沙场点兵,对结果非常满意。
刘娉的马能跑,李广的马能驮,刘嫖的马能生。
最后,刘彻给了个1:1:1的评价。
面对满朝文武,皇亲国戚,刘彻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说到高兴的地方,他也没收住,告诫在场的人,要他们枕戈待旦,厉兵秣马,争取早日剿灭匈奴。
刘彻说完,在场的人鸦雀无声,萨兰乌吓得一咯噔。
“显眼包”秦星突然表演欲上头,跳出来热烈鼓掌。卫青迷迷糊糊,也被他拽出了列。
有人带头,就必须有人捧场,要不然好不容易“站好队”,容易露了马脚。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全体起来,高唱剿灭匈奴,听得刘彻血脉贲张,差点当场下了军令。
三匹宝马,刘彻特别关照。
萨兰乌,圉官,秦星骑在马上,接受皇帝检阅。
然而,就在刘彻觉得今天的赛马特别成功时,秦星的马突然发起了疯,在场地上蹿下跳,摇头撅屁股。
秦星使了很大的劲,都没能控制住。
羽林卫急忙围住刘彻,而李广却立在一旁,没有动静。
原来,李广心思歹毒,不仅想压住卫青和秦星,还要直接干死他们。
所以,他让萨兰乌耍了点小伎俩。
第三场刚结束,萨兰乌趁人不注意,在秦星的马身上做了点手脚。
在马尾巴里边放了只马蜂。
秦星的马完全失控,驮着他一跃而起,直直地向刘彻撞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卫青突然抢过一匹马,不顾死活地向秦星冲了过去。
刘彻眼睁睁看着两匹马在自己面前撞到一起。
卫青扑在刘彻身前,挡住了马头。
刘彻惊出一身冷汗,卫青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