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在平阳公主府碰了一鼻子灰,气鼓鼓地回到家,发现儿子李敢正在欺负自己小妾玩,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鞭子。
李敢被抽得哇哇哭,趁李广不注意,溜出了门。
抓游侠有些天了,进展一直不是很顺利。关进牢里的都是些在江湖上不入流的货色。
不是拿剑当烧火棍子的江湖骗子,就是撅根旗子看相算命的,拉进去一顿暴打,没一个有骨气的。
查了半天,一点秦星的线索都没套出来。
更让他恼火的是,萨兰乌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派出去几波杀手,连萨兰乌的毛都没抓到一根。
这两个人一天不抓到,李广就一天睡不着觉。这些天,他走哪都气不顺,家里的大小老婆,还有他那个倒霉儿子都被他教训了一个遍。
实在没辙了,他才想起要把卫青找来吓唬吓唬,没准能找到点蛛丝马迹。哪知道,在刘娉面前刚开口,就被怼了个灰头土脸。
这几日,皇上看他时,眼珠子越瞪越大,吓得他晚上起夜老觉得后边有把刀架脖子上边。
李敢被他打出了门,火气还没消的他,拉着小妾进屋交流了几分钟,才勉强感觉轻松了些。
李广懒洋洋地从小妾房里出来,发现一个下人鬼鬼祟祟地要出门。
“站住!干什么去?”
“回老爷,奴家回娘家。”
李广有些奇怪,一把拽住下人的衣襟,才发现是自己正房老婆。
“你这是干啥?回娘家也不需要穿下人衣服啊。”
“老爷,骁骑将军府的排场太大,每次回去都有人围观,奴家只想回去看看爹娘,不想惊动四邻,所以这身打扮。”
“真是去看爹娘,不会是去找李敢吧。”
“老爷,孩子小,你总是打他,做娘的不忍心,要不然老爷就让我带着儿子回娘家住几天吧。”
“啪”
李广二话不说,直接给了正房老婆一巴掌。
“慈母多败儿,儿子不打不成才,整天给我惹乱子,都是你惯的,给我滚屋里去,哪也不许去。”
正房老婆揉着脸,哭着就往屋里跑。
“站住!”
“老爷还有何吩咐?”
“把衣服脱了。”
“在这?”
“在这。”
正房老婆破涕为笑。
“老爷,奴家年岁大了,在这不能折腾啊。”
“美死你!我要你身上的衣服。”
刚才正房老婆闹脾气,让李广一下子来了灵感。
李广这张脸在长安城已经臭了大街,走哪都有人认识。羽林卫身穿盔甲,头戴羽盔,人还没到,头上两根毛已经暴露了身份。
李广突然觉得这身行头查案子,人家在暗,你在明,怪不得查不出名堂。
看见自己老婆穿下人衣服,他突然开了窍。
乔装侦查,没准能摸到点有用的。
于是,李广穿着下人衣服,一副农家妇女的打扮出了家门。
打探消息自然往人多的地方去,李广夹着裆,扭着屁股,走进了常去的酒馆。
“小二,雅座伺候。”
酒馆里都是三教九流的人,宫里的太监不常来,李广憋着嗓子一开口,吓得小二手里的茶壶差点掉地上。
“公公 ,啊,不对,嫂子您里边请。”
李广白了小二一眼,摇着水桶腰在雅座上一屁股墩了下去。
“好酒好菜,给本将,啊,不对,给老娘摆上。”
酒馆里的人一听,顿时低下了头。几个好奇的都在猜,是屠夫又出作风问题了,家里彪悍媳妇出来抓破鞋。
“得嘞,嫂子您坐会儿,好酒好菜一会儿就上。”
小二应付了一声,转身进后厨吐去了。
李广翘着兰花指,在大堂里扫视一遍。眼光所到之处,食客们都吓得瑟瑟发抖,生怕母老虎看上自己。
“小二,叫你们掌柜的。”
小二忙不迭地从后厨转了出来,腮帮子上的口水还没擦干。
“回这位爷,掌柜的出门了。”
“他不出来招呼客人,上什么货?”
“回爷,掌柜的不上货,我们拿什么招待客人啦?”
“去多久了?”
“回爷,有些日子了。”
“上哪上货,要这么久?”
“回爷,回回都这样,酒水肉菜,一次得备齐了。”
“什么时候回来?”
“爷,您是吃饭啦还是找我们掌柜的?”
“有你什么事儿?快给老娘拿酒。”
“是是是……”
“你刚才叫我什么?”
“嫂子,嫂子,您稍等,酒马上就来。”
小二的酒菜刚端上来,李广眼珠子一转,感觉这趟cosplay没白玩。
他扔下一吊钱,酒菜一口没动,扭着水桶腰出了酒肆大门。
“去给我挨个打听,街面上都有哪些熟脸离了长安城还没回来。”
李广对守在门口的手下吩咐道。
抓游侠有了新思路,李广心里轻松了许多,正准备回家换行头,街头突然传来嘈杂声。
李广跟着看热闹的人群往前挤,走了没两步,一个愣头小子突然撞到了自己的丹田。
他抬手就要给撞自己的冒失鬼一巴掌,结果还没打下去,发现冒失鬼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倒霉儿子李敢。
“爹,不是,娘?”
“兔崽子,又给老子惹祸。”
“哇……”
“别哭了!”
“爹,有人欺负我。”
“谁?”
“秦去病扔我一身粑粑。”
李敢说完,指了指自己胸前。李广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呼了一块“黄泥巴”。
“姓秦的兔崽子在哪?”
李广急得当街跳脚,围观的人还以为泼妇要骂街。
原来,在地牢等着秦星“身穿紫金盔,脚踏五彩祥云”来救自己的秦去病身上都结了蜘蛛网,也没看到他爹的影子。
思来想去,秦去病猜可能是李广把自己的英雄爹抓住了。
还是“你搞我爹,我搞你儿子”的思想,秦去病没费多大劲,趁卫青和她娘打盹的功夫,从地牢里溜了出来。
满长安城捣乱的野孩子们放了个“钩子”,说是城外河里有小娘子洗澡。李敢果然上当,从家里偷跑出来,直接来到河边,准备偷小娘子衣服,结果被秦去病逮个正着。
一通乱打,外加挨了几坨米田共,李敢好不容易才摆脱想喂他吃“热乎”的秦去病。
刚一进城,李敢就和他的“化妆爹”撞了个满怀。
李广正要发作,秦去病带着小弟兄已经追了过来。
“好小子,太岁头上动土,比你爹胆子还大,今天老子就教训教训你。”
李广叉着腰,还没从cosplay角色里走出来。
“爹,你啥时候切了?”
“滚!”
李广这才恢复正常。
秦去病一看父子俩都在,顿时觉得带的米田共不够使。于是,当街脱下裤子,撅着屁股对准了李广父子二人。
李广被小屁孩的“招式”吓愣了,抬脚就往秦去病屁股上踹。
“咘……”
一记带着浓厚味道和内容的声音响彻整个街道。
“啊……”
李广抬起满是“内容”的脚,差点哭出来。
这个响动过后,先是鸦雀无声,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哄笑。
青楼的头牌趴窗户上,笑得脸上的脂粉夸夸往下掉。旁边出殡的笑得差点把棺材掉地上。
“不许笑!”
李广表情复杂地嚷道。
“爹……”
李广这才发现身旁的儿子呼了一满脸。
“给老子把秦去病抓起来,带回去切……”
李广当街咆哮道,丝毫没注意胸前的两个葫芦瓢掉了下来。
放完炮的秦去病提上裤子就跑,李广带着人在后面死命追。
在一个胡同,秦去病一闪身,跑了进去。李广带着人堵在了胡同口。
胡同里就一个铁匠铺,手下闯进去搜了一个遍,人影都没看到。
“老子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小子挖出来。”
李广发狠的时候,扒拉完身上粑粑的李敢哭着跑了过来。
“爹……臭啊!”
“啪”
李广甩了儿子一巴掌,然后吼了一句。
“回去找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