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神武的汉武大帝有个“看信励志”的散轶故事。
和历史上其他有名的帝王一样,他也有个忍辱负重,发奋图强的心路历程。
跟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比起来,他的历程更具帝王气质。
越王勾践睡牲口圈里,没事拿个苦胆舔一舔,多少有点行为艺术的意思。
刘彻“看信励志”却是从潜意识里就建立了“拍死匈奴”的远大志向。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
北边匈奴蛮横不讲理,把汉朝的老百姓当羊,没事就过来抓一只回去烤着吃。
匈奴单于吃饱了肚子,开始琢磨改良一下匈奴人口质量的问题。于是,便明目张胆地让汉朝送媳妇过来。
汉朝的皇帝为了息事宁人,迫不得已,定期把汉朝的公主洗干净了送去。
时间久了,匈奴渐渐对这些公主没了兴趣,让认字的手下给当时的汉朝实际统治者窦漪房写了封很直白的信。
“我爱你,过来陪我睡觉,我的床很干净,没有老鼠。”
大汉朝的文武百官一听,气得血脉贲张,人人喊要打过去,教训一下这些“随地大小便”的家伙。
不管下边怎么闹,窦漪房脑子很清醒,现在还不是和匈奴耍横的时候。
没别的,实力不允许。
所以,窦漪房压着火气给匈奴单于回了封信。
“我也爱你,但我不好看,给单于送两个好看的,您将就将就。”
单于把信裱起来,逢人就拿出来显摆,说他在汉朝有个“小三”。
窦漪房有意无意地让刘彻看到了这封辣眼睛的信。小小年纪的刘彻当时就有把匈奴单于抓过来拍死的冲动。
搞我奶奶,老子不成你孙子了。
自此,当皇帝,打匈奴就成了刘彻的终生信念,谁要是在他面前提匈奴,他必当场把人摩擦一顿。
这天,刘娉趁他玩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告诉他马监里有匈奴。
刘彻气得扔下嘤嘤呜呜的美人,跳起来就要打人。
刘娉吓得忙拿“神仙水”给他顺气,并且告诉他这个匈奴是李广招进来的。
刘彻气得浑身发抖,扔下酒杯子,叫来廷尉直接去了马监。
按说李广招个匈奴给汉朝养马,也算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在当时属于非常有创意的做法。奈何刘彻此时还没有“用你的人打你”的格局。
所以,李广的自作主张纯粹是在作死。
更别说,他拿刘彻做赌注,让萨兰乌耍点小伎俩算计秦星。这要是让刘彻知道了,估计他家两代九族都不够刘彻诛的。
“李广,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私通匈奴,亏朕这么器重你。”
这会儿的马监气氛凝重,所有人跪地上大气不敢出,就连栅栏里的马都吓得不敢吃食,不敢放屁。
“陛下,末将也是一片忠心,想让我朝的马能早日上战场。”
一身臭,还光个膀子(女人衣服实在太不体面)的李广跪地上瑟瑟发抖。
“你个蠢货,匈奴能真心为我大汉养马吗?”
李广急得想哭。
“皇上,我朝马夫育马,一直没有进展,所以末将才出此下策,末将对皇上一片忠心,请皇上宽恕。”
“屁话,秦星育马本有所成,要不是你招个匈奴来捣乱,我朝的马早就超过匈奴马了。我看刺杀朕,也是这个匈奴捣的鬼。那个萨兰乌现在何处?朕要亲自审问他。”
李广已经汗如雨下。
“回皇上,萨兰乌不知所踪,末将也在找他。”
“果然不出朕所料,这个萨兰乌一定是匈奴的斥候,李广,我告诉你,三日之内你要是不将此人捉拿归案,你就给朕去当马夫。”
李广磕头如捣蒜,庆幸没被斩立决。
刘彻发泄完,围着马圈转了一圈。
“不来不知道,这些马被匈奴养得像猪,个个臃肿不堪,一点精神都没有,这种货色,如何上战场?”
李广和圉官吓得不敢出声,只呆呆地看了看被一起押到马监的卫青。
“有谁告诉朕,这些马是准备杀了吃肉,还是剐了卖皮革给匈奴?”
马监的人大气不敢出。
等了半天没人回话,刘彻一甩袖子,准备回宫找个人泄火。
“陛下,这些马正值育肥期,等上完膘再到马场驯导练蹄,才能成为合格的军马。”
刘彻刚要离开,跪在一旁的卫青发了句话。
“谁在说话?”
卫青挺直腰杆。
“马监校尉卫青,参见陛下。”
“卫青?”刘彻停住脚,“朕知道你,是你在马场救了朕一命,起来说话。”
“诺!”卫青站起身,“皇上,这些马是我朝的马与匈奴马杂交的品种,骨架、体能已远胜我朝的马,假以时日便可与匈奴马一较高下。”
“你有把握吗?”
刘彻回到马栅栏旁,又仔细看了看马。
“皇上,这些马膘肥体壮,体力充沛,只是缺少锻炼。”
“好!你需多少时日?朕要亲自检验这些马。”
“皇上,现在还不行。”
“为何?”
“马监地域狭小,无法让这些马放开了跑,训练效果有限。”
刘彻笑了笑。
“难道我大汉的江山之内,还找不到个辽阔的马场不成。”
“小人多次向圉官提起过,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刘彻眉头一皱,转身看着李广。
“李广,身为太仆,正事不做,专动些歪脑筋,你还想不想干?”
李广擦了擦汗。
“皇上,圉官从未向末将提起,末将也是今天才听说。”
李广急着甩锅,旁边的圉官吓得直哆嗦。
“卫青,”刘彻踹了李广一脚,“朕封你为马监圉官,即刻走马上任,长安城内外的地方,任由你挑选,三年之内给朕养出可驰骋疆场的良种马。”
“诺!”卫青点了点头,“只是事关重大,小人一个人怕难以胜任。”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尽管说。”
“马监的马育种,全是小人的姐夫秦星一人操办,要是有他在,用不着三年,皇上的宏愿便可达成。”
刘彻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卫青。
“好你个卫青,在这等着朕啦。秦星胆大妄为,刺杀朕,你敢为他求情?”
“皇上,霸上的事确有蹊跷,秦星一向老实低调,从无二心,一定是有人从中捣鬼。”
“卫青,秦星已经画押认罪,铁案如山。”
李广抢了一句。
“闭嘴,朕问你了吗?”
“是,皇上。”
李广怯怯地缩了回去。
“卫青,就算秦星育马有些能耐,但在骁骑将军眼皮子底下逃走,公然挑战朝廷法度,也是罪无可恕。这样的人,叫朕如何用他?”
李广顿时感觉自己的脸被抽了一巴掌。
“我爹有能耐,李广只配给我爹提鞋。”
秦去病突然跳起来道。
刘彻一愣,盯着秦去病看了半天,没弄明白哪跳出来个“斗牛犬”。
旁边的人更是吓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刘彻深吸一口气,居然被气笑了。
“你是秦星的儿子?”
秦去病一抹鼻子。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星是我爹,我是秦星的儿子。”
刘彻第一次遇到这么胆大的半大小子,有点好奇。
“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九五之尊,当朝天子,我姨夫。”
“你姨夫?”
“卫子夫是我姨,你不就是我姨夫吗?”
“哈哈哈……”刘彻被逗乐了,“这么说,卫青是我小舅子咯?”
“皇上,黄口小儿,随口胡说,请皇上恕罪。”
卫青吓得赶忙把秦去病按地上,不停地磕头。
刘彻像发现了新大陆,摆了摆手,让秦去病平身。
“你爹怎么比骁骑将军强?”
“我爹能养马,李广不行;我爹从大漠来,匈奴都抓不住他,李广也不行。”
“好小子,可是你爹要杀朕,朕饶不了他。”
“我爹肯定是被李广陷害的。”
“臭小子,信口雌黄,皇上别信这小子的。”
李广赶忙插了一句。
“没你的事。”
刘彻吼了李广一句,叉着腰,对着秦去病笑了笑。
“你爹胆大妄为,朕必须杀了他。”
“求皇上饶我爹一命,我和我爹给皇上杀匈奴。”
“哈哈哈……”刘彻笑弯了腰,“你给朕杀匈奴?你倒是说说,怎么杀?”
“皇上,匈奴站起来没猪高,杀他们比杀羊难不到哪去。”
“今天不说出个让朕信服的理由,朕饶不了你。”
“皇上,简单,戳他们眼睛,掏他们裆,爆他们屁股。”
“哈哈哈……”刘彻干脆蹲到地上,“他们可不是傻子,他们的骑兵很厉害。”
“他骑兵厉害咱不惹他,摸到他老巢,端他老窝,砍他们单于的脑袋,拿回来给皇上当球踢。”
刘彻脸色突然变得凝重,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
“想不到一个马夫的儿子这么有志气,好样的,好小子,你多大了。”
“皇上别管我多大,等我长得能骑上马,您给我八百人,我就去杀匈奴。”
“好,想去杀匈奴,先要入我大汉的虎贲营,你能考进去吗?”
“能,皇上,不在话下。”
秦去病着实让刘彻兴奋了一把。他也终于知道,大汉的老百姓对匈奴是个什么态度。
“朕在虎贲营等着你。”
明眼人已经看出来,刘彻实际上已经把秦去病特招进了大汉军界的“将军预备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