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卫青告知狐姬,秦星和李广前去接应张骞和田恬。
在自家门口被“哀牢夷”截杀的滇人不再嚣张,乖乖地守在城门口,宁愿吃糠,也不叫着要吃肉了。
当天晚上,秦星和李广带着十几名精干的期门军,悄悄摸过吊桥,进入到了滇国。
一行人来到隧道内休整。
“咱们人生地不熟,上哪找儿子啊?”李广担心地问道。
“只要找到昨日押送银铜那帮人,跟着他们准能找到人。”秦星道。
“滇国这么大,谁知道法兰尊者蹲哪个山洞里?”
“那些银铜是赵眜找滇人买的,说明法兰尊者跟他们很熟,既然进了滇国,这秃和尚不找滇王找谁?”
“要是去病和李敢被他们关进滇王宫,就麻烦啦。”
“那也得去救。”
“我听说滇王邪性得很,专祸害童男童女。”
“那还等啥,还不赶紧的,找到护送银铜的人,咱们化个妆,打扮打扮,取而代之,不就混进去了吗?”
“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
秦星出发前,学着滇人的打扮,给每个人置办了套行头。一行人在隧道内穿戴完毕,趁着夜色上了路。
滇国的山路崎岖,而且到处是峡谷深隘,虽然有条官道,但也是艰险难行。
好在追踪侦察是期门军的必修课,一行人一路找着滇人的宿营痕迹,在大山之中攀行。
秦星和李广在山林里走了三天三夜,最后在度过一条狭长的峡谷后,探路的期门军回报,跟上了押送银铜的滇人。
就在秦星准备展开行动的时候,押送的滇人就像嗅到了什么味道,突然改道,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钻进了原始丛林。
没办法,秦星和李广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入夜时分,秦星指挥期门军包围了滇人的营地。
“头儿,这么干安不安全?”一个小卡拉米道。
“怕什么?分了它,就说是狐姬和汉人劫走了。”押送的头回道。
“滇王追究下来,我怕藏不住啊。”
“蠢货,有了这两筐银铜,咱还呆在这干什么?”
“那去哪啊?”
“哀牢国、掸邦、汉朝,还有身毒,那不能去啊。”
“头儿,妻儿老小都在滇国,能跑哪去啊?”
“有了这些银铜,到哪还没个老婆,你到底干不干?”
秦星和李广听着滇人的盘算,气不打一处来。
秦星心想,老子还没算计你们,倒往哥们头上扣屎盆子,打不死你。
李广心里憋着火。
“狗日的,比你还坏。”
“说什么呢?”
“我是说,这帮人比你还不是东西。”
“再说我急眼啦?”
“你急什么眼啦?”李广按着秦星道,“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们都办了,咱们混进滇王王宫。”
秦星冷笑一声道:“既然他们坏,咱们就比他们更坏,他想栽赃给我们,我们就栽赃给哀牢夷,让他们狗咬狗。”
李广眼珠子转了半天,满意地冲秦星笑了笑。
就在几个贪心的滇人准备分银铜的时候,林子里突然飞出几支箭。
几个滇人还没来得及转身,便领了盒饭。
当头的捧着一块银铜,颤抖着转过头,一支箭直朝他面门射了过来。
自古贪财和怕死是一对孪生兄弟,关键时刻,当头的滇人哀嚎一声,扔了银铜抱起了脑袋。
就这个本能的选择让他捡了条命。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李广拉了个半弦,故意让他捡了条命。
当头的滇人拾起扎进银铜筐子的箭瞧了瞧。
“妈呀!”当头的滇人慌张地看了看四周,随后跪到地上不敢动弹。
“哀牢夷和滇人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这是捞过界了。”
林子里没人回话。
过了片刻又飞出两支箭,一支钉在当头的滇人裆间,一支插进了银铜筐子。
当头的滇人双腿一颤,两腿之间顿时洇湿了一大片。
“早知道他们这么怂,咱这点人直接跟他们干就完了。”
李广看着吓尿的滇人,对秦星抱怨道。
“三五千打三万,你疯啦?”秦星回怼了一句。
“你瞧瞧,信不信,我再射一箭,这小子能吓死。”李广叱道。
“屁话!”秦星白了李广一眼,“让你吓死他啦,是让你吓跑他。”
“干嘛?”
“他不跑谁去造谣啊。”
“造什么谣?”
“哀牢夷要干滇人啦。”秦星盯着李广道,“咱不是要栽赃吗?”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说完,李广又射了一箭。这一箭不偏不倚,贴着滇人的头皮飞了过去。
滇人两眼呆滞地僵在当场,喘气都带出了哭腔。
“我尼玛!”李广实在忍不了了,扯块布蒙住脸,直接跳了出去。
“哇呀呀……”
秦星做梦都没想到,李广除了能射箭,还能装鬼。
这一招果然奏效,滇人吓得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妈呀”。
“行啊,骁骑将军,学会张牙舞爪啦。”
秦星冲李广伸出了大拇指。
“就你出的馊主意,下回你来。”李广扯下蒙脸布,“接下来怎么办?”
“这么好的银铜,找地方藏起来。”
“咱能不能先救儿子,再发财?”李广瞪着秦星道,“你儿子是不是你亲生的。”
“你家李敢才是小老婆生的。”秦星怼了一句。
“屁话!”李广叉着腰道,“正经八百大房生的。快点,别啰嗦了,快带我去找儿子。要不是来找我们家李敢,这点半路打劫的活儿,本将军才懒得掺和。”
秦星指挥期门军找了个隐蔽的山洞,把两筐银铜埋在了里边,随后顺着山道,一路往前。
一行人沿着山路又走了一天,终于看到了人烟。山道的尽头,一片烟火缭绕的寨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就这么去?”李广摸着新扎的辫子问道。
“去送死啊!”秦星气道,“等晚上,摸进去看看。”
入夜时分,一行人借着月光,悄悄摸到了寨子大门旁边的林子。还没进去,秦星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对!”秦星停住了脚步,“滇国就算小点,王宫也不至于这么寒酸。”
“是啊,”李广疑道,“还到处都是烟火味儿,怎么感觉不像王宫啊。”
李广顿了顿。
“你不会带错路了吧。”
“咱们这一道就发现一条路,能错到哪?”
就在两人犹豫要不要进寨子的时候,探路的尖兵跑了回来。
“两位将军,探过了,这里是个铜矿,唤作堂琅。不是滇国的王宫。”
“堂琅!”秦星惊道。
“是的,城门上写着。”探路的期门军回道。
“这下好了,咱们掏到滇人的金库了。”秦星惊喜道。
“啥呀?”
秦星拍着脑门道:“我说怎么这么小,原来是铜矿。告诉你吧,堂琅就是滇人产银铜的地方,只要咱们把这给他端了,可乐城的三万人肯定统统撤回来。”
李广瘪着嘴指了指秦星。
“你小子压根就不是来救儿子的,你是来滇人后院点火的,是不是?”
“骁骑将军说啥呢?”秦星抱起李广的肩膀,“我比你还想救我儿子,你小妾一大堆,回去可劲儿生,我就一个老婆,去病十有八九是个独苗。”
“那你到底要干啥?”李广挣开秦星,“烧了人家金库,咱跑得了吗?”
“跑什么?”秦星回怼道“又不是我们烧的。”
李广愣了片刻。
“哀牢夷烧的。”
秦星哂笑一声。
“我说,你跟我在一块,脑子能不能转快点?”
李广懒得理秦星,转身给几个期门军分配了任务。
下夜时分,堂琅城里燃起了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