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家务事,秦星来到那个他很熟悉的小酒馆,默默点了一碗酒。临走时,他在桌子上刻下了墨者通用的暗号。
当他第二天再次坐回昨天的座位时,桌子上的暗号明显往下刻深了几分。
秦星撒了个谎,说是要进山给儿子采药,随后,他便戴着兜头的帽子,钻进了墨者山谷。
山谷的入口已经被乱木丛覆盖,秦星费了好大劲才找到那个被他自己堵住的洞口。
此时的墨者山谷一片荒凉,显然那次“灵子诞生”的聚会后,这里再也没有人来过。
不知道为何,秦星踏足在山谷的每一个地方,居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隐约之间,他似乎闻到了当年的烟火气。他闭上眼睛,浓烈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铁匠打铁的叮当声,还有掌柜的教孩子们拨算盘珠子时的啪啪声,甚至木匠锯木头的声音,全都钻进了他的耳朵。
这种乌托邦似的市井氛围让秦星感觉特别踏实。
他坐在当年和田仲月下对饮的地方,默默掏出了酒壶。时至今日,墨者依然把为田仲报仇当做仅次于“刺杀皇帝”的任务。
秦星每次想起这件事都很纠结。他好几次想坦诚地告诉所有的墨者,关于田仲的秘密。但他知道,真话往往不一定有人信。
更何况,带着浓重神秘色彩的真话,更难让人信。
秦星还有一个想法。抓住公孙羊,为田仲报仇,能暂时转移墨者的注意力,让他们把“灵子的使命”先放一边。
秦星灌了一口酒,往昔的一幕幕排着队涌上了心头。他甚至想到了陨落大漠的那一刻,他刚刚爬出洛基号,来自地球的引力值差点让他窒息。
掐指一算,还有十来年,那个“虫洞开启”的时刻就要到来,但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没找到穿越虫洞的钥匙。
唯一把他的现实状况和宇宙联系在一起的寒星剑和方向针,他费尽力气,也只拿到了一半。
让他比较欣慰的是,卫青和霍去病在他的“运作”之下,离威震华夏的“大将军”越来越近。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地球人。一个有了七情六欲的普通汉朝人。
月上山尖,掌柜的和铁匠悄悄摸进了山谷。当秦星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两人正坐在他对面,呆呆地望着他。
“终于醒了,不能喝就别逞能,掌柜的进的酒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劲儿大。”铁匠笑道。
秦星揉了揉眼眵。
“下回别这么实在了,都像你这么卖酒,谁能挣钱。”秦星回了一句。
“你们家够热闹的,全长安城都传遍了,你秦星怕婆娘。”掌柜的又给他递了壶酒。
秦星苦笑一声道:“都是南国一趟闹的,真tm烦人。”
“南国那边的事,石头都给我们说了,你尽力了,公孙羊是隐藏在墨者里的高手,不好对付。”掌柜的劝慰道。
“这个人一日不除,咱们墨家就一日处在危险之中。”秦星沉声道。
“说明白点,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怎么查不到一点线索。”铁匠问道。
秦星看了两人一眼,长叹了一口气。
“这个人和我一样。”
“什么?”掌柜的和铁匠惊道。
“我是墨者,他也是墨者,我在朝上,他在朝下。”
“你绕来绕去的,说什么呢?”铁匠抠着脑袋问道。
“他是皇帝的人。”
“这不可能。”掌柜的惊道。
“千真万确,是他掉下悬崖前,亲口告诉我的。”秦星回道。
掌柜的和铁匠愣了片刻。
“如果真是这样,你岂不是危险了?”掌柜的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我猜他应该没暴露我的身份。”秦星道。
“为什么?”铁匠问道。
“因为他还没拿到寒星剑。”
秦星说完,掌柜的和铁匠呆住了。
“寒星剑和方向针的威力,想必你们已经见识过了。”
秦星说完,掌柜的和铁匠点了点头。
“这么厉害的东西,皇帝也不会放过,所以,我猜公孙羊不会轻易把这个秘密告诉皇帝,否则,皇帝早就会命人争夺。”秦星补道。
“你是说公孙羊自己也想当皇帝?”掌柜的道。
秦星点了点头。
“这两样东西合体,威力实在太大,心术不正的人拿了这两样东西,一定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秦星说完,掌柜的默默掏出寒星剑,递到秦星面前。秦星把寒星剑推了回去。
“还是放在你这里比较安全。我猜当年的墨家钜子肯定洞悉了这两样东西的秘密,所以才让它们分开。如今它们重见天日,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咱们墨家的危难日子还在后面,二位要有准备。”秦星道。
掌柜的和铁匠弯下腰。掌柜的将寒星剑收进怀中。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掌柜的问道。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秦星问道。
“按石头说的,都备齐了。”
铁匠回着话,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你要这些东西干嘛?”掌柜的问道。
“我猜公孙羊还没死,上次他跳下牂牁江就没死了,我想他这回也死不了。我们必须找到他的行踪,并且要夺回方向针。”
秦星说着,打开了包袱。
“这些东西跟他有什么关系?”铁匠问道。
“方向针是由特殊材料构成,我要做一件法器,只要方向针和寒星剑靠近它,就会有反应。这样,不管公孙羊易容成什么样子,都逃脱不了。”秦星解释道。
掌柜的和铁匠点了点头。
“铁匠,冶炼你在行,生火起炉子,和我一起干。”
秦星说完,拍了拍铁匠的肩膀。
三人在山谷里忙活了两天两夜,两人把一堆石头冶炼成了一根火柴棍大小的金属针。
秦星按照“天慧”系统设计的图纸,把铁匠带来的一块玉石,精心雕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玉琮。
秦星小心翼翼地把金属针装进了玉琮,随后让掌柜的拿出了寒星剑。
当寒星剑靠近玉琮时,金属针在玉琮内飞快转动起来。
“这东西叫什么?”
秦星把玉琮交到铁匠手中。
“天枢玉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