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李敢在羽林卫冲进教室的那一刻,被秦去病一脚踹了出去。
眼看着羽林卫要拔剑,李敢不得不伸腿蹬了出去。就这两脚,正中前面的羽林卫。
于是,在大汉朝的太学课堂上,期门军和羽林卫展开了第一次正面冲突。
冲突的结果是,鼻青脸肿的秦去病和李敢,把四个羽林卫牢牢地坐在了屁股底下。
而这一切,直接把白胡子老头给看傻眼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就白胡子老头这一句骂,给他把鹅毛扇子,估计能吓死个把老头。
当卫青忙急忙慌地赶来时,一群羽林卫已经把秦去病和李敢围了起来。
“舅,你来得正好,这帮插鸡毛的欺负咱期门军没人。”
秦去病见卫青跑过来,忙叫道。
卫青见状,气得下巴直抖。扒开羽林卫,上去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嘴巴。
随后,他拎着两人的耳朵,把他们拉到气还没喘匀的白胡子老头身前。
“跪下!”卫青又一人给了一脚,“还不快给公孙弘博士道歉。”
两人揉着耳朵,互相看了一眼。李敢率先开了口。
“我是冤枉的,去病他——”
没等李敢说完,秦去病直接怼倒了他。
“我这不是给咱期门军出头嘛,到哪都不能给舅舅你丢人不是。”秦去病回道。
“兔崽子,让你来太学读书,你跑来打架,还把公孙弘博士给的打了,今天不惩罚你,你要翻天了。”卫青指着秦去病的鼻子骂道。
“来人,把这两个臭小子关起来,不给饭吃。”卫青说完,转脸对公孙弘道,“先生受惊了,顽童缺乏管教,我这就让他们好好反思。”
“幸好太中大夫及时赶到,要不然老夫这条命算是被他俩给拿去了,请太中大夫好好管教,如此顽劣,如何能上太学。”公孙弘抚着胸口道。
“是是是,先生好生休息,我这就带他们下去。”
卫青说完,押着秦去病和李敢离开了太学。随后,他把他俩关进了柴房,门口还派了两名羽林卫看着,吩咐没他的话,不准任何人进去,也不准给饭给水。
柴房的门刚刚关上,李敢便扑到秦去病身上一顿胖揍。
“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秦去病也不客气,一把抓住了李敢的裆。
“这会儿知道反抗啦,刚才干嘛去了,怂货。”
“你才是怂货,你没事招惹人家老头干什么,好好念书不就完了吗?松开!”
秦去病偷笑了一声。
“玩意儿长大了?回了长安没少挠墙吧?想欧翎啦?”
秦去病靠到柴火垛子上。
“滚一边去,你能不能有点正事?”
“这还不是正事,我就每天晚上想欧翎,还挠墙,怎么啦?边想边挠。”
说完,秦去病闭上眼睛,装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啪”
李敢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你小子成心气我是不是,跟你就没个好。”
秦去病揉着脸,笑了起来。
“就知道你小子装正经。”秦去病坐起身,“什么狗屁太学,这哪是咱爷们待的地方,要不是听说你来了,我才不来了。”
李敢一愣。
“早知道你要来,我才不来了。”
“行了,一起打过仗,一起掏过裆,还一起争过女人,回长安了,想着和我划清界限了,别逗了。”
说着,秦去病怼了李敢一胳膊肘。
“来来来,趁现在有空,我帮你回忆回忆你爹。”
李敢白了秦去病一眼。
“用不着你,李广这爹,我认了。”
“你个二货,怎么这么容易就认了,不得让他给你说房媳妇,给点酒钱啥地,要不然下次喝酒,我可没钱了。”
秦去病扳过李敢道。
“屁话,鬼才跟你喝酒,一喝醉就耍酒疯。”李敢躲到了一边。
“哎哎哎!”秦去病沉下脸,“给你脸了是不是,还想不想知道你小时候,你爹咋对你的?”
李敢迟疑了片刻,又凑到秦去病身边。
“这就对了,我跟你说,回去一定让你娘给你说房媳妇,要不然天天挠墙怪难受的。”
“滚,是兄弟就别再给我提媳妇的事。”李敢指着秦去病的鼻子道。
“行行行,那帮你回忆回忆你爹的事?”
“赶我小时候的说,那块我想不起来。”
当秦去病开始胡编乱造的时候,柴房里的老鼠都愣在角落里,不敢乱窜。
李敢听着自己的传说故事,时而激愤,时而悲伤,时而脸红,时而强烈怀疑。
就在秦去病把他的情绪调动得高低起伏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吵闹声。
“此地乃老夫清修之地,为何不让进?”一个老头在门外叫道。
“太中大夫有令,此地关着顽童二名,你不能进去。”看门的羽林卫回道。
“老夫常年在此读书,此地乃圣人凝神之地,如何能关顽劣竖子,还不快将不祥之人请出去。”
两人听着老头的话,直挠头。秦去病还以为听到的不是大汉的语言。
“老头,别在这纠缠,耽误羽林卫执行公务,小心你的脑袋。”羽林卫叱道。
“士可杀不可辱,尔等对我儒士如此无礼,简直辱没你家先人。”
老头一点退怯的意思都没有。
“嗨?你个死老头,给我滚!”
羽林卫没了耐心,直接开始轰。
“哎!门外的,为难一个老头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们来。”秦去病隔着门叫了一句。
门口的羽林卫都知道里面关着的是“阎罗王”,没事他们才不会自找没趣。
所以,他们没在出声,而是把老头往外轰。哪知他们这回碰到了个刺头,老头根本不打算认怂。
“太学特许老夫在此静修读书,你们不能无故驱逐老夫。”
老头的倔劲儿引得秦去病笑出了声。
“我说,就一个老头,你们为难人家作甚?让人家进来吧,要不然我踹门了,啊!”秦去病叫道。
两个羽林卫互相看了看,觉得实在没必要得罪自己上司的外甥,以及前上司的儿子。
于是,他们把老头放了进去。
老头理了理自己的粗布袍子,迈步走进柴房。二人一见,便噗呲笑出了声。
他们还以为是个老夫子,没想到对方破布烂衫,蓬头垢面。老头脑袋上要是插根草标,就是活脱一个放羊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