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秦星哂笑着看着卫青，“小舅子，智商进步了，知道移花接木了。”
    “不知道你说什么？”
    “装什么糊涂啊！”秦星拍着卫青肩膀，“这下，皇上的夫妻夜话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了，就是从我嘴里出去的呗。”
    卫青目光躲躲闪闪地看向窗外。
    “鹿腿烤上没有啊，怎么没闻见味啊？”卫青溜到窗户边道。
    “想美事儿是吧，我可告诉你，没你的份儿。”秦星道。
    “你吃多有啥用啊，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俩再生一个，我这可还空着了。”卫青回道。
    “别打岔！”秦星扳正卫青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给子夫写的啥呗。”
    “嗯……”卫青点头如捣蒜，“你慢慢说，我脑子慢，记不住。”
    “行啊，小舅子。”秦星抱起膀子道，“我可有个条件。”
    卫青白了他一眼。
    “你这样可没意思啊，刚才不逗你玩的嘛。”
    “说清楚了，时间久了，我不一定能记住，啊！”
    秦星摆起了谱。
    “行，你厉害，谁让咱的脑子笨呢？”卫青坐回席上道，“说吧，啥条件？”
    “帮我引荐个人！”
    “走后门可不是我的性格。”卫青肃然道。
    “你瞧你那个死相，谁让你走后门了，一谈正事就翻脸。”秦星指着卫青道，“我让你正大光明，大公无私，堂堂正正，直言不讳地引荐一个人。”
    “什么人？你整这么多词。”卫青疑道。
    “董仲舒！”
    “嗨！”卫青松了口气，“我当谁了，董老头啊，还用我引荐吗？皇上知道他。”
    “谁说让你把他引荐给皇上了？”
    “那引荐给谁？”
    “乐府。”
    “乐府！”
    “不错，我要猜得不错，皇上一定发脾气了。”秦星摇着脑袋道。
    “好小子，原来你早知道我来干啥，还跟我装。我都急得屁股长疮了，你还有心思逗闷子。”卫青直起身道。
    “乐府的儒生都被老庄们压着，就算有好诗也到不了皇上那里，想知道皇上要啥，听我的，让董仲舒去乐府指导指导，保管药到病除。”
    说完，秦星朝着卫青屁股怼了一脚。
    “啊呀！”
    卫青顿时疼得直咧嘴。
    “你吃准了，要不是那么回事，我又要挨训。”卫青揉着屁股道。
    “你运气好，董老头今天来教去病读书，跟他聊上一聊，你就明白了。”秦星道。
    卫青眼珠子转了两圈。
    “哦……”卫青笑道，“鹿腿是给教书先生准备的。”
    “哼！”秦星哂笑道，“你当我跟你似的，花架子一个，腰上没力。”
    两人说话间，屋外传来了阵阵烤肉香。“滋滋”的声响引得卫青的涎水差点掉地上。
    “有点出息没有，媳妇不让吃肉，咋地？”秦星叱道。
    “说实在的，真怀念上林苑的日子，现在是富裕了，可没以前自在了。”卫青笑着摇头道。
    “好好想想吧，小舅子，以后更不自在，别以为当皇上的红人是个简单事儿。”
    卫青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男人间互相吹牛批的话，秦去病一步一颠地蹦回了家。他看见二人正怯怯地笑得很猥琐，于是刹住腿，蹑手蹑脚地循着味儿，去了后厨。
    就在两人探讨得正起劲的时候，有人敲门。卫少儿忙不迭地打开门，正是满面红光的董仲舒。
    “人来了，放心吧，听我的，这老头肚子里有货，他保管能拿出让皇上满意的诗。”
    秦星说话间，拉着卫青出了门。
    “秦星见过董老先生，这位是在下妻弟，太中大夫卫青。”秦星对董仲舒引荐道。
    董仲舒忙行了个礼。
    “董仲舒见过太中大夫。”
    “董老先生不必拘礼，卫青久仰先生大名，去病还请先生多多费心。”卫青客气道。
    说话间，卫少儿将三人请进了书房。正在逗鸟的秦去病见董仲舒来了，立马闪到一边。
    秦星看在眼里，没像平常一样逮住他。
    “董老先生是据儿的授业恩师，是我大汉的当世大儒，卫青一直想结识先生，却未得空，今日在姐夫家中得见先生，卫青荣幸之至。”
    卫青的话说完，秦星已经在心里呕了三回。心想，学老子说话学得挺快。
    “天慧”系统提示：学老子说话学得挺快。
    “太中大夫太客气了，我与秦星后学十分投缘，这些日子常来常往，亲近得很，在未央宫里，老朽还要请太中大夫多多照应才是。”
    董仲舒说着客气话。
    “既然如此，卫青也不客气，正有一事向先生请教。”
    卫青转眼切入正题。
    “不敢言教，太中大夫请讲！”
    “乐府招收天下学子，皇上想为朝廷撰修雅乐，如今学子诗稿初成，皇上却十分不满意，卫青正为此事发愁，不知先生有何见解？”卫青开门见山道。
    董仲舒笑着摇了摇头。
    “那些老庄学子，写得都是些似是而非，玄之又玄的句子，当然不得皇上青睐。只可惜——”
    董仲舒欲言又止。
    卫青和秦星互相看了看。
    “可惜什么？请先生明言。”秦星道。
    “只可惜儒生的诗皇上看不到。”
    “这是为何？”卫青问道。
    “乐府，太学的文章都是经过太学博士统一过目的，但凡不和老庄学理的，一概打回，所以皇上看不到真正的好文章。”
    董仲舒说到自己的专业，很有自信。
    卫青脑子里的疑惑终于解开。
    “敢问老先生，何为真正的好文章？”卫青进而问道。
    “真情实感，社会百态，振聋发聩，沁人心脾。”
    董仲舒连说了四个词。
    卫青和秦星仔细琢磨着董仲舒的话，许久过后，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我至圣先师编撰《诗经》，分辑风、颂、雅。这雅就是朝廷正乐，如今的学子们早已不读它了。”
    “先生可否教授乐府学子《诗经》？”卫青问道。
    “哈哈哈……”董仲舒笑道，“不用老夫教，乐府的儒生大多是老夫的门生，说来惭愧，老夫功名不济，实在无颜面对众多门生弟子。”
    卫青长出一口气。
    “老先生放心，乐府在卫青职辖之内，回去我便把这些儒生的文章找出来。”
    三人说着话，卫少儿已经准备好烤肉，过来叫三人先吃饭。秦星忙领着两人出了房门，卫少儿将董仲舒让进了正厅。
    “老先生多吃点，这是卫青专为老先生准备的。孔老夫子教授弟子只收腊肉，如今卫青以鹿肉进献老先生，请老先生笑纳。”
    卫青抢过了卫少儿手上的割肉刀。
    秦星和卫少儿对看一眼，互相打了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