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恢把自己打扮成妓院的老鸨子,在名下几个“头牌”的掩护下,带着驼队有惊无险地过了匈奴人的关卡。
走进了河西走廊,王恢松了一口气,鼻子下的柳须也顺溜了不少。
在妓女们的抱怨声中,王恢长出一口气。话说逃离了匈奴人的地界,他的鄯善护卫队在西域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除了聂壹。
好几次,王恢都差点打开箱子。但商人的秉性让他不敢随便冒险,万一里面全是银铜,这么大笔钱出现在河西走廊,无疑是件随时可以要他命的事情。
不说别的,就他手下这些人,都够把他脑袋砍一百遍。
但是,同一个驼队里边,没有不透风的墙。鄯善人和妓女们慢慢从王恢的异常举动中,品出了异样的味道。
一天晚上,妓女们以自己久不操练,业务生疏为由,要求王恢充当一下练习对象。
王恢虽然有些力不从心,但架不住姑娘们的一再骚扰,最后勉为其难地亮出了古董枪。
哪知道,这些姑娘业务太过精湛,一趟一趟,没完没了,弄得王恢最后只能跪地求饶。
当他乐呵得只剩下半条命的时候,一个精明的妓女在他浑身僵硬的瞬间,顺走了箱子的钥匙。
等王恢反应过来,妓女们已经把箱子团团围住。
“老爷,有好东西怎么能忘了自己人啦,我们可是跟着你走南闯北,大漠草原的,别的不说,帮你摆平的事情可不少啊。”偷钥匙的妓女叱道。
王恢大口喘着气,手扶在鄯善护卫的肩上。
“都别闹了,老爷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这地方不安全,等到了楼兰国,我保准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不愿意干老本行的,可以找人嫁了,我给你们出嫁妆。”
王恢说完,呼哧带喘,感觉像要了他半条命。
妓女手指头勾着钥匙,斜眼看着王恢。
“老爷,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要这么多钱,花得完吗?不如让我们这些姐妹替你管着。”妓女笑道。
“我告诉你们,千万别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暴露了,咱们都活不了。”王恢喝道。
“什么宝贝这么神奇呀,我们姐妹什么没见过呀,有那么邪乎吗?”
妓女们轻蔑地看着王恢。
说话间,王恢扶着护卫往前走了两步,等到了箱子近前后,他偷偷朝护卫递了个眼色。
几道银光闪出,钥匙掉落到地上,刚才围着箱子有说有笑的妓女们个个变成了木头桩子。
过了片刻,妓女们全都倒在地上,鄯善护卫这才收刀入鞘。
“跟老夫耍心眼子,呸!瞎了你们的狗眼。”
王恢撑着膝盖骂了一句。
鄯善护卫围到他身边,个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王恢拍了拍手。
“里边的东西要是亮了出来,别说一路上的响马子,就是西域三十六国的军队都不会放过我们,等我们安全到了楼兰,我绝不会亏待兄弟们,见者有份。”
王恢说完,把钥匙揣进了怀中。
第二天一早,驼队按时起驼,继续沿着河西走廊往前,可一行人刚走出露宿的山洞,就发现前路被响马子堵住了。
本来,以鄯善护卫的实力,西域任何一路响马子,王恢都不会放在眼里,但面对眼前的人马,他却惊恐万分。
西域道上的响马子几乎聚齐了,像开英雄大会一般。而且个个眼冒绿光地看着他。
鄯善护卫顶到前面,王恢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响马子队伍里出来一人。
“汉朝银铜见者有份,王老板要命要钱,自己选一个。”来人道。
王恢吃了一惊。
“你们听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有银铜。”王恢道。
“如果没有,那就把箱子留下,你们过去,要不然,西域英雄们的刀不会答应。”来人道。
鄯善护卫的领头转头看了王恢一眼,随后向他摇了摇头。
这时,道两旁的山上拱出了人头。
“王先生是西域的常客,自然懂得道上的规矩,兄弟们的刀要是出了鞘,不见血不吉利。”来人道。
王恢的额头渗出汗珠,手开始颤颤巍巍。他知道,这帮人和朝廷的正规军不一样,没那么多阴谋诡计,说到肯定做到。
鄯善护卫的领头又给他递了个眼色,王恢知道,自己没了退路。
“谁告诉你们,我这里有银铜的?”王恢问了一句。
来人笑了笑。
“这么说银铜果然在王先生这,既然如此,就别磨蹭了。”来人道。
这时,道边上的山上出来一骑黑衣黑马的骑手,王恢一眼认出,正是聂壹。
王恢只得掏出钥匙,缓缓打开了箱子,里面还有一层木箱。鄯善护卫已经个个瞪大了双眼。
来人打马上前,当看到木箱上的印鉴和封印时,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的笑。
一声呼哨响起,响马子们纷纷奔了过来,将王恢的驼队团团围住。
来人兴奋地扒开王恢,挥动一把巨斧,砍向了木箱。
“咵嗒”一声响,箱子被劈开。结果,现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木箱里滚出一堆石头。
来人恶狠狠地盯着王恢。
王恢笑了笑。
“我说过,我这里没有你们要的银铜。”
来人骑上马。
“王先生应该知道西域道上的规矩,和我们耍花样,可没有好下场。”来人道。
王恢一怔。
“你们都看见了,银铜不在这里。”王恢道。
“移花接木,偷梁换柱,这是汉人惯用的伎俩,王先生是个聪明人,最好说出银铜在哪里。”来人道。
“这我怎么知道,我也被骗了。”王恢狡辩道。
“如果你不知道,为何费心费力地弄这些伪装?分明是有意蒙混过关,聂壹说得没错,你不会轻易交出银铜。”来人道。
王恢顿时气得浑身直哆嗦。这时,他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是上了秦星的当。
这时,山顶突然飞出一支箭,不偏不倚,正好洞穿鄯善护卫的前胸。
这一箭就像导火索,霎时间,双方同时拔出了刀。鄯善护卫和响马子打成一团。
一阵腥风血雨之后,剩余的响马子抢了驼队的一些细软,悻悻然地逃进了大漠。
聂壹打马从山上下来,最后停在了满脸鲜血的王恢前面。当他下马把手放到他鼻子前面时,发现已经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