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马邑从边陲小驿升级成了大汉边关重镇。朝廷从周边调集重兵,全部归李广指挥。
李广成了名副其实的骁骑将军,而秦星也恢复职级,重任虎贲中郎将,成为李广的副手。
秦去病和李敢披上战袍,秦去病成了嫖姚校尉。
李广面对千军万马,百感交集,马邑周围的边驿全在他的掌控之下。面对骤然紧张的汉匈关系,他在秦星的协助下作了全面部署。
各个驿站加紧备战,各地纷纷派出尖兵,加强了对匈奴的监视。
李广的衙门成了大汉朝对匈作战的前敌指挥部,各种战略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到马邑。
忙得顾不上吃饭的李广整日甲胄不离身,他对秦星感叹,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终于等来了用武之时。
衙门之内,油灯之下,李广和秦星对着舆图,两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就连坐在椅子上,手都握着剑柄。
秦星拨亮油灯。
“用不着这么紧张,匈奴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秦星劝道。
李广叹了口气。
“但愿如此,皇上还没做好准备,此时要是匈奴来犯,我们还真没多少胜算。”李广道。
面对李广的担心,秦星突然有了恻隐之心。他知道,史书上的李广一辈子都在和匈奴打交道,对于和匈奴作战,他的经验很充分,但此时,秦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以汉朝传统的作战方式,很难取胜。
“骁骑将军,和匈奴作战不比咱们在南国,等着他们上门来攻城,不现实。”秦星道。
李广猛地睁大眼睛。
“你想说啥?”李广问道。
“匈奴是游牧民族,攻城掠地并非他们所长,草原游击,消灭有生力量,是他们作战的目的。”秦星道。
“这么说,我们不用防御?”李广问道。
“你觉得最好的防御是什么?”秦星问道。
“坚壁清野,加固城防。”
李广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是进攻!”秦星道。
“进攻?”
“没错,主动出击,找到匈奴的主力,和他们决战。”秦星道。
李广站起身,在舆图前踱起了步。
“匈奴居无定所,想打败他们,最关键的就是找到他们,以咱们大汉的骑兵力量,面对面对抗,不落下风。”秦星道。
“这我知道,咱们和他们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需要补给,他们不需要,这套理论,你儿子在上林苑就说过。”李广道。
“愣头小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匈奴不是不需要补给。”秦星笑道。
“以战养战,这不是你儿子提出来的吗?”李广道。
“你知道匈奴最大的补给是什么?”秦星问道。
李广摇了摇头。
秦星起身站在舆图前。
“是人!”
“人!”
“没错,战端一开,匈奴什么都可以抢,唯独兵源不行,匈奴的老百姓必须源源不断地给伊稚斜提供人。”秦星道。
李广笑了笑。
“所以,匈奴才能接受和亲的政策,就是要人!”李广道。
“不错,人是匈奴最重要的补给,也是他们横行草原最大的资本,西域三十六国之所以不敢和他们对抗,就是他们的人口没匈奴多。”秦星道。
“匈奴人人皆兵,和咱们汉朝不同。”李广道。
“所以,咱们每次出击不一定和匈奴骑兵对抗。深入草原大漠,主动寻找匈奴,逐个消灭他们的部落,这样,就从根上切断了他们的兵源,久而久之,匈奴不战自溃。”
秦星说完,李广恍然大悟。
“化大战为小战,不管胜败,只要杀敌就行!”李广笑道。
秦星点了点头。
“毙其于一役不现实,消耗掉匈奴的人,才能永绝后患。”秦星道。
李广猛拍脑门。
“也怪我老李太过心急,总想着决战,没想到你比我想得远。”李广拍着秦星肩膀道。
秦星摇了摇头。
“想得更远的是皇上。”秦星道。
“哦?”
“皇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派出南北两军,说明还有些事他没准备好。”秦星道。
李广笑了笑。
“你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接替我,我和你会被召回长安,这里的事只能暂时放下。”李广道。
秦星吃了一惊。
“所以你这么着急布置边防,就是料到皇上会召你我回去?”秦星道。
李广解下腰上的佩剑。
“这是皇上送我的佩剑,从那一天开始,咱老李就明白,皇上给我这把剑,除了守边防,还谋划着哪一天,我能从马邑杀回去。”李广道。
秦星笑了笑。
“你救过皇上一次,窦婴没有你,皇上胜不了。”
“不光如此。”李广笑道。
秦星疑惑地看着李广。
李广拿出一封奏折。
“皇上再等这个。”李广道。
“什么?”
“现在不能说,等回了长安,你就明白了。”
李广说完,秦星彻底懵了。没有了“天慧”系统的分析,他一时也拿不准,李广到底憋着什么大招。
对于秦星而言,他也必须马上回长安。除了长安,他想不到佟骁会去哪里。
有了“天慧”系统,佟骁如虎添翼,很多谜团他会迎刃而解,甚至包括寒星剑。
这是秦星最担心的问题。重启的“天慧”系统会保存多少他的记忆,他无法确定,但佟骁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根据一些蛛丝马迹,他能获得有用的信息。
在他分析出寒星剑的线索之前,秦星必须马上返回长安,要是让寒星剑和方向针合体,改朝换代,或者控制某个人对佟骁而言,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过了三天,果然如李广所料,刘彻的圣旨到了马邑。他征召秦星和李广回长安,同时让秦去病和李敢一同回朝。
让秦星诧异的是,圣旨里并没有提及公孙敖。
秦去病和李敢正憋着到草原大漠去摸伊稚斜的王庭,突然让他俩回长安,两个人一下子有点恼火。
“爹!这都要开打了,把我俩叫回去干啥?”秦去病气冲冲地问秦星道。
秦星摸了摸秦去病的脑袋。
“仗有你打的,皇上现在肯定有更重要的事让我们去做。”秦星道。
秦去病想找点理由留下来,却被秦星和李广拦住了。
圣旨到的第二天,四人启程,马不停蹄地奔向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