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结出光暗圣果的小树离开了白溪城，它要前往一个未知的地方，选择一个新的居民区域，重新开始下一轮的生长。
    白羽和百拒僵尸并没有阻拦它，光暗小树属于中立阵营，是自然所生之物。
    虽然从根源上讲，是光暗小树的种子毁掉了两大城池，顺带毁灭了成千上万的精灵族群。
    但如果精灵族的祖先没有无节制地利用它的力量，也不会为后辈招致如此可怕的后果。
    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那棵树可以结出光暗圣果的？”离开地下矿洞后，白羽好奇地问道。
    “我在一位王者的领地中见过一棵比它更大的光暗圣树”
    “哪位王者？”
    “不可说”
    “连你也不行？”
    “那位，不是旧王”
    “额……”
    白羽沉吟了一会，将自己接下来想问的问题深藏到了心底。
    越过矿洞区域，一行人的前方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溪流。
    溪水中混杂着大量的杂草与土粒，水面泛着微微的蓝光，不复以往的透明、清澈，光暗圣树走后，黑溪与白溪不再名副其实。
    白溪变得混浊，黑溪变得清澈，两条溪流的景况愈发相似，或许多年以后，迁徙至双子溪流的新族群会将两大城池的废墟合并，连同黑溪与白溪一起，建立一个崭新的城池。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会继续待在棕色森林吗？
    白溪的北面是原来的黑溪，两条溪流之间隔着四五个小时的路程，按照正常精灵的行进速度，应该要一天左右。
    加上城池到溪流的距离，一名二星绿精灵从白溪城走到黑溪城需要两天多的时间，对一群最高战力不过六星超凡的精灵来说，战略缓冲距离已经足够了。
    后半夜，白羽一行人一直在赶路，等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他们终于来到了黑溪附近。
    传说中浑浊不堪的黑溪如今成为了一条普普通通的河流，让心中抱着些许期待的白羽有些失望，溪流的变化速度太快了一点。
    迈过黑溪，北边不远处便是黑溪城。
    与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白溪城相比，黑溪城的光景好了太多。
    几乎完好无损的城墙大门，城墙上摆放着的众多守城工具，隐藏在土层下的巨大陷阱，锋利的防守倒刺，种种迹象皆表明了黑溪城曾经强大的防御能力。
    只不过与整齐的工具相比，空旷的城墙塔楼，巨大弩车上方空旷的操作位均映现了此刻黑溪城的荒无人烟。
    光暗圣树离去，带走的不只有黑溪城主等人的生命，还有所有接触过溪水的精灵。
    仅白羽所知，锻造武器时的矿石洗炼、树果种植、大多数食物的烹饪，这些最为常见的生活、加工步骤或多或少都借用过溪水的力量。
    而对于很多普通精灵来说，日常用水最为普遍的一个获取途径就是利用地下暗河中的水源。
    有些河流是普通地下河流的支流，有些则是白溪的支流，黑溪城还好一些，黑溪的浑浊溪水基本没有什么精灵喝。
    但白溪城的精灵……
    根据百拒僵尸从暗精灵戈尔的灵魂中得到的情报，异化之源的初始爆发正是通过地下河流中的水源传播的。
    除了提到了部分途径，他所不知道的东西就更多了，面对如此大规模的一场牵连，两大城池中真的有精灵能完全避免吗？
    “百拒，光暗圣树离开后，受到它牵连的精灵是怎么死的？”白羽凝重地看向百拒僵尸。
    “失去生命能量，干枯成一具白骨”
    “可黑溪城的街道没有白骨啊”天空中飞着的小狐花疑惑道。
    “有白骨夫人在，怎么可能有多余的白骨剩下”百拒僵尸淡淡回答道，对街道上空无一人的景象毫不在意。
    “所以，黑溪城主的举动算是给白骨夫人帮了个大忙？”
    “从某种角度上看确实如此”
    白羽摇了摇头，总觉得任务的难度更高了一点。
    与白羽眉宇间淡淡的忧意不同，百拒僵尸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一点都不担心白骨夫人的实力会不会过于强大。
    不过想想也是，六支植物小队可以执行的任务，即使敌人的实力再强也不会超过八星。
    毕竟白羽的植物小队最多只能对付七星怪物，即使多上五个实力相近的同伴，面对九星怪物也没有丝毫胜算，指导书不可能发布一个完全没有成功率的任务。
    而除了隐藏后手，本身实力已屹立于九星之巅的百拒僵尸自然没有害怕对方的道理。
    至于九星初级的光暗圣树，额，事实证明，黑溪城主死后留下的那段空隙足够让所有人撤离矿洞了，执行任务的小队根本没必要和圣树死磕。
    “那就走吧”
    白羽轻轻一跃，从城墙上跳进了黑溪城，百拒僵尸紧随其后。
    失去了人来人往的精灵身影，一座曾经生活着数万精灵的城池显得如此寂寥。
    街道两旁的商铺纷纷关上了大门，仅留一两扇红色旗帜，在间歇吹过的北风中瑟瑟飘扬。
    硬石板铺就的道路上没有留下一丝白骨痕迹，已经全被白骨夫人清理完了吗？
    白羽想了想，随机选了一家规模看起来比较大的商会，用手轻轻‘推’开紧闭的大门，走了进去，仔细看了一眼商会内部的景象。
    整齐的白木货架上空无一物，像被人仔仔细细地清扫过一遍，接待顾客与结算商品的柜台上一尘不染，连一点人员摩擦的痕迹都看不到。
    商会人员绝对不是紧急撤离的，他们应该早就得到了来自黑溪城主的通知，不紧不慢地收拾好所有的货物，将它们全部运送到了黑溪城的隐秘之地。
    “至于收拾得那么干净么？”白羽的语气略微有些失落。
    连续打开了两家商会，里面的风景皆是如此，或许，暗精灵早已做好了放弃黑溪城，前往其他区域安家的准备。
    “黑溪城主并没有对普通的暗精灵说谎，白骨夫人的存在是整个黑溪城公认的事情，只不过在生命与自由两个不同的选择中，他少说了两句关于圣树的关键信息”
    白羽想到了一种可能，轻声叹息道。
    硕大的黑溪城，不仅找不到一具暗精灵尸骨，连一个普普通通的白骨生灵都看不到，除了一些最为普通、大众的笨重家具，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整座城池彻底变成了一个空城、死城。
    “小花，找到城主府的位置了吗？”白羽抬头轻声问道。
    “找到了，但我不确定那个是不是城主府”
    “哦？”
    白羽微微挑了挑眉毛，大步一跃，跳到了一旁的高楼上，顺着小狐花的视线朝远处望去。
    “什么鬼？一个完全由白骨组成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