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
    齐晏礼用手抓住孙妙的肩膀，才勉强稳住身体。
    他刚刚死里逃生，现在却一点喜悦感也没有。
    齐晏礼念了那么多年书，今天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从来不在自己可以了解的范畴内。
    孙妙倒是淡定，她都亲眼目睹过李司黍那样的存在了，这个世界再冒出什么黑白无常也不奇怪。
    “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真相？”
    她看着那些倒在地上哀嚎的人，眼底情绪不明。
    黑无常诚实的说：“因为我怕吓到你。”
    “喂，孙妙……”
    齐晏礼用胳膊肘撞了下她，低声道，“这家伙真的是从地狱来的吗？”
    孙妙微微颔首：“应该吧。”
    齐晏礼连忙用手挡住嘴，再次把声音放低：“那他不会杀了我们吧……”
    “我听得到。”
    黑无常看向齐晏礼，神情一脸淡漠。
    齐晏礼立马闭嘴。
    孙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他救过我，算上今天这次，他已经救我两次了。”
    “那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齐晏礼还想继续问，黑无常却没有给他机会。
    “赶紧离开这里。”
    黑无常沉声道，“不久后会有一场大灾难降临到这座城市，幸存者概率极低。”
    孙妙眉头一颤，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手：“你不能救救这座城市吗？你明明这么厉害。”
    齐晏礼看着她毫无顾忌的跟黑无常手拉手，脸色再次变了变。
    “我来自地狱，不应该干涉人类的生死。”
    黑无常语气认真的说，细长的睫毛轻轻下垂，深沉的黑眸宛若寂静的夜岭，看不出半点温度。
    孙妙抓着他的力度不由得收紧：“那你为什么救我？”
    黑无常看向她，坦然道：“因为你是苏千殷的朋友。”
    孙妙闻言，手指缓缓脱落。
    她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
    齐晏礼连忙问道：“那你知道苏千殷在哪吗？”
    苏千殷同样是他的朋友。
    黑无常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脸色终于不再维持平静。
    “她死了。”
    ……
    与此同时。
    尹新他们的主控塔已经被摧毁，但是大量人员都在机甲的掩护下逃了出来，来到了国御局另一处防御基地。
    祁妄站在前方，身后除了一批搬弄物资的队伍，还跟着一个走路发出巨大声响的庞然大物。
    沃泽晗正坐在机甲摊开的掌心上，白皙的双腿在外面晃着，银色的长发湿扁的搭在后背上。
    尹新没跟他们待在下面淋雨。
    她走进电梯里，抖了抖衣服上的雨水，然后翻出手机，才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
    寄件人的名字显示季泽泓。
    内容看得她微微皱眉。
    “苏千殷……已死亡？”
    尹新看向身边的人，“她是谁？我怎么在局里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名字？”
    “报告副局，她就是那位射杀沈斯泽，然后火遍全网的高中生。”
    那人恭敬的答道，“据说还是季少的朋友，上次局长还亲自发微博袒护过她，应该也是季少从中帮的忙。”
    “季少的朋友……”
    尹新沉吟了一会，把手机放回口袋。
    “难怪他要特意向我汇报她的死讯，但是这对我们国御局并没有什么帮助，现在光是一个城市的民众我们都顾不过来，又怎么能去关注一个外人的死活。”
    她眸色清冷，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径直走了出去。
    刚刚答话的那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随后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