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是经过一番仔细考量的,这货抢咒术塔的硬盘当投靠裴洛的投名状,这事儿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
让韩行杀了公孙张,韩行下不去这个手,这就是个憨货。
但让韩行放了公孙张,韩行也做不到,这货的性格,去了丰城早晚是个祸害!
你说公孙张这货善良吧?
谈不上,能想出投名状这种法子的人善良不到哪儿去。
但你要说公孙张这货邪恶吧?
好像也谈不上,这货很单纯,就是想跟着嚣张的人混,而且有一说一,人家想的还挺明白的。
一个是闹得满城风雨的裴洛,一个是保持静默的第一咒。
让韩行选,韩行说不定也得选裴洛!
杀又不忍心,放又不可能,韩行想到了另一种解决办法:“我要去宰裴洛,够胆你就跟着我。”
“你?”鼻青脸肿公孙张像是没听懂韩行的意思。
韩行已经重新穿好衣服,披上大氅:“对,就我。”
韩行说完,和力圣离开。
公孙张在身后喊:“那可是神啊!”
韩行回头一笑:“是啊,怎么了?”
眼看着韩行和力圣渐行渐远,公孙张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剧烈的思绪斗争之后,想通了:“也对!跟着神混有什么可嚣张的,杀神才比较嚣张一点……”
“你就那么肯定他会跟上来?”力圣在韩行身边飘着:“那可是个天生恶种啊。”
“天生恶种?”韩行还是第一次听这个词。
“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人之初,性本善?”力圣反问。
韩行耷拉下眼皮:“这句话,想没听过也很难吧?”
“其实这句话并不正确。”力圣的眼界自然是开阔的。
“那是人之初,性本恶?”韩行对天生恶种来了兴趣。
“其实也不完全对,婴儿你知道吧?饿了就要吃,没得吃就得去偷去抢,活着才是所有生命的第一需求,偷抢这种行为几乎就是活下去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了,怎么能把这些行为定义为恶呢?”
“所谓的善恶是人类诞生文明之后,才出现的词语,动物是不讲善恶的,只讲死活,所以人之初,和动物没什么区别,性本自然才对,是随着心智成熟,才慢慢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那既然这样,怎么还会有天生的恶种呢?”韩行不太明白。
“就你这,还星河咒术学院的校长呢?”力圣嘲笑韩行:“星河那么多人,咒种都一样吗?千人千面,同样的性本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样的,自然本来就是多相的。”
“太深奥,你就直接告诉我天生恶种是怎么回事?”韩行能听懂,但不重要,他也不关心。
“有些人天生就是恶人,恶和坏还不太一样,坏其实都比较后来了,恶才是最原始的状态,这种人天生就没有同理心,他们可能并不嗜杀,平时和常人无异,但其实很难对别人的经历和行为产生共情,只有非常强烈的情绪才能刺激到他们。”力圣告诉韩行:“比如,这个公孙张就天生对嚣张的人有认同感!”
“所以,他一定会跟上来的,跟着裴洛混,哪有宰了裴洛来的更嚣张,更刺激!”力圣总结完,比较好奇的是:“但你是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跟上来的?”
“我不知道他会跟上来啊,”韩行一边默数,一边和力圣说:“但他如果不跟上来,我一定会回去宰了他,这种愣头青现在不杀,以后都是大患!”
力圣哑然,韩行天生神力的天赋光芒太耀眼,耀眼到力圣都忽略了韩行其实也是个天生恶种,而且是比公孙张还要强烈的恶。
只不过,韩行成长在铁牛镇那种大善小恶的市井环境,又有铁牛镇的那位吕先生教韩行为人处世的道理,这才让韩行的性子看起来不是那么有棱角。
果不其然,这边话音刚落,身后就有声音响起。
“喂!你说你要宰裴洛,是不是真的啊?”公孙张一手持剑,一手持鞘追来,停在韩行和力圣身后。
韩行这才放下杀心,回头一笑:“是啊!”
“你别骗我啊!”公孙张显然还是有点不信。
韩行:“爱信不信啊!我再说下去要收版权费了!”
公孙张上来,用剑指着韩行:“我觉得杀了裴洛比跟着裴洛混要嚣张多了,但如果你不杀裴洛的话,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去杀裴洛。”
韩行看着公孙张:“你要不要先把剑收起来。”
“不要!”公孙张对这一点很坚持:“我说了,我的剑一出鞘就要见血,没见血之前是不会收回去的。”
韩行向前一步,任由公孙张的长剑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眼睛死死的盯住公孙张!
四只眼睛之间,是比之前还要凶猛的战斗。
公孙张再次败下阵来,陈默说过韩行的眼睛比妖兽的眼睛还要可怕。
一手叼住公孙张的手腕,在公孙张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强横的力量按着公孙张的剑回去在公孙张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下:“见血了,收剑吧,别伤着我。”
“……好!”
沛城外,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公孙张走了好远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不是去丰城的路啊!”
“对!先不去丰城,先去蓝都!”韩行认可公孙胜的反应弧。
“你可别跟我说你要几十年后才去宰裴洛,我跟你耗不起。”公孙张瞬间萌生退意。
“首先,裴洛最多还能活92天,”韩行如实相告:“其次,如果你想撤火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没得选。”
“最后,”韩行掏出一枚金币:“不让你白跟着,这枚金币给你了,以后别再到处捡报纸看,花点儿钱昂!”
沛城到蓝都,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那种只有几截的高档火车上,公孙张可算是把没看到的报纸都看到了。
公孙张是拿着报纸对着韩行的脸一寸一寸比量下来的,确定无误后:“你好嚣张!以后,我公孙张就跟着你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