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都报,韩行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很大的疑问。
那就是,新都报的新闻传递系统!
目前,据韩行所知,这个世界,城市与城市之间只能靠铁路连接,而铁路上跑的最快的就是韩行后来屡次乘坐的豪华火车。
同时,铁路系统和新都报都隶属于四大咒术世家之一的拓跋世家。
但。
新都报,明显不是,或者不仅仅是依靠铁路系统在传递。
韩行作为丰城的知情人之一,他到月都的时候,丰城遭遇流星火雨的消息已经传开。
新都报的新闻,一样存在滞后性,但有区别。
关于丰城的,几乎是同步的。
而关于星河城的,韩行到月都的第三天,星河报的新闻依然没有传开。
韩行后来想明白了,这很可能是因为新都报的新闻网点的关系,丰城这种明显集大新闻的地方,是新都报关注的重点。
而星河城,不是。
所以星河覆灭的信息,一直到很后来,才慢慢传开。
新都报在韩行心中的地位是和其他报纸不一样的,也是吕先生口中唯一一份可信度较高的报纸。
就韩行目前作为当事人搅动风云的状况来看,新都报应该是将大部分记者都派到了极有可能会出事的城市。
同时,新都报成员应该是非常多的,不然的话,新都报没有能力做信息汇总。
韩行脑海里,是一幅城市与城市之间的铁路信息网,有的地方点亮了,有的地方没有点亮,点亮的那些就是新都报的信息点之一。
而最让韩行奇怪的是,即便新都报一样存在信息延迟,但依然比豪华火车的运输速度要快!
新都报,一定有自己的新闻传递系统,而明月作为新都报的记者,不说熟知吧,最起码掌握着一些短距离传送信息的方式。
韩行并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方式,但从第一有德对拓跋世家的了解和介绍来看,无论怎么新奇,都不算新奇。
明月:“所以,还是说了什么。”
韩行只是自顾自的吹着保温杯上的热气,对明月的问题没有任何回答的欲望。
吕先生教过韩行,如果你说的话,没人信,那最好就别说。
现在这个时间点,韩行可以告诉明月实话,第一咒什么都没和他说,而裴洛的自杀只是单纯的因为裴洛自己想死……
但这种实话,是不会被明月或者其他人所接受的。
除此之外,韩行还和咒术殿保持了一定的默契。
第一咒的死讯,只有他,公孙张,第一有德知道,而他是唯一一个目睹第一咒消失在火海里的人。
韩行相信第一咒去丰城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但直到现在咒术殿都没有发第一咒的讣告,仿佛第一咒依然活着,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韩行愿意和咒术殿保持这种默契,也对第一咒这个人更加敬仰了一些,一个人压的邪咒师一个世纪不敢喘气,死了,依然仅靠一个名字就让所有人忌惮。
现在,第一咒死不死,就是韩行自己说了算,也是韩行一张极为另类的护身符。
底牌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只要你不翻,它永远是底牌。
而且,比较荒诞的是,现在咒术殿发第一咒的讣告,而韩行说第一咒没死的话,估计这个世界相信韩行的,比相信咒术殿的人还要多。
毕竟,韩行才是最后见过第一咒的人。
“早点睡吧,不该问的别问,”韩行扭过头,看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明月,此时低着头,右手捂着肚子,像是有些痛苦:“你怎么了?”
“不该问的别问……”明月抬头,狠狠的瞪了韩行一样,但满面羞红。
韩行不是不懂事的人:“你说你来这里干嘛呢?”
将自己吹凉的保温杯递到明月面前:“给。”
明月被气笑:“多喝热水,是吧?”
“这是大新闻,”韩行颇为宠溺的一笑,转过身,和明月膝并膝的面对面坐着,将明月的小本本和铅笔收好,把保温杯捂在明月空闲的左手里:“喝吧。”
右手捂着小肚,左手被韩行温暖的大手包裹,旁边篝火彤彤,明月脸更红了,也闻到了保温杯里的味道:“这是?补芳斋?”
“嘘……”韩行把中指放在嘴边,示意明月噤声,随后笑道:“这是大新闻。”
“还真是大新闻……”明月一点一点的喝着韩行保温杯里的红糖水,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要再来一杯吗?”韩行很贴心。
“不用了。”补芳斋的红糖该说不说的,确实好用,一杯红糖水下去,明月肉眼可见的状态好了很多。
“要跟你出去一趟吗?”韩行今晚很温柔。
明月翻了个白眼:“不到那个时候。”
韩行现在才觉得把烧鸡留下是件好事:“你,趴她怀里!”
“你是怎么觉得它一只鸡能听懂你说话的?”明月乐不可支,伸手,不见她说什么,旁边的烧鸡像是明白了,趴在明月身边,把脑袋窝在明月怀里:“它还是有点怕你。”
像是知道韩行对召唤系了解不多,明月补充了一句:“召唤契约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我能感受到它的情绪。”
“怕我是应该的,”韩行窝在折叠椅里,淡淡的瞪了赤凤一眼:“我一生杀鸡无数,不怕我才怪。”
明月笑着摇摇头,看着韩行沐浴在星光和火光中的侧脸。
少年行事无忌,恨他的时候恨不得活扒了他的皮,但温柔起来的时候,又恨不得贴在他怀里撒娇……
此时,明月眼中,韩行那眼,那鼻,那嘴,连在一起,像是远处在星空下高低起伏的温柔山线。
眼睛里,好像有些化不开的忧愁。
想想也对,一个被全世界所觊觎的人,心里没点忧愁,也就不是人了。
但最关键的是:“你是人吗?”
“你是人吗?!”韩行扭过头,翻着白眼:“喝完我的水,转头就骂街啊!”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明月赶紧找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是男人吗?一个大男人,喝红糖水,还是补芳斋的……”
韩行对这个问题没有兴趣,对另一个问题反倒很有兴趣:“那你先告诉我,你一个咒术师为什么要做记者?”
“怎么?很意外吗?”这个话题,明月明显不想聊。
“倒不是意外吧,我只是奇怪,”韩行确实挺奇怪:“一个咒术师,怎么会选择做记者呢?风吹日晒的。”
“咒术师就不能当记者了?”明月白了韩行一眼:“你长这么好看,也没见你去做鸭子……”
“额……”韩行想起吕先生的忠告,永远不要和女人斗嘴,特别是漂亮女人:“……好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明月反倒揪着不放了:“你要是做鸭子的话,一定生意特别好!”
“呵呵,”韩行假笑连连:“那还真是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