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行:“啥?”
步满银摇摇头,走到门口,细细查看了一番:“这种门锁是市面上相对廉价一点的款式,没有自动关锁装置,从里面可以加保险,人出去的话,只能用钥匙手动关锁。”
“而且即便是钥匙手动关锁,从外面也是可以拧动的,只不过转不开而已,你刚刚拧的时候,有……”
韩行听懂了:“有,我没拧开,是直接推开的。”
“看来,你没有说谎。”步满银弯腰看着被直接蛮力推开的门框锁叶,和变形的锁舌:“但并不能排除你作案的嫌疑。”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韩行冷哼一声。
“我也想,”步满银直起身子,敲打韩行:“但就从我接到你电话,到现在的四个小时里,实在不能排除你的嫌疑。”
韩行:“我今天才到的月都。”
“我也没说是你亲自动的手,”步满银脱下手套,在外面的房间边走边说:“但知道阚知卿近日会抵达月都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知道阚知卿的箱子里有九星荨麻叶的人也不多,你又是其中一个。”
“月都咒术学院都不知道阚知卿失踪的前提下,也是你报的案。”
“还有在车站,我相信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但大d哥说他没有见过阚知卿,”步满银哪是那么简单的角色:“他说谎了,据我所知,阚知卿作为咒术大陆第一美女咒术师,是车站扛包客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花心公子杂志为这些女孩排名,本来也就是参考了大量的这种信息。”
“大d哥可能确实没有见过阚知卿,但他不可能不认识阚知卿,”步满银最后走到韩行面前:“可他却装作一副根本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谁的表情,当然,我确实不能肯定大d哥是不是真的见过阚知卿。”
“但仅仅十分钟后,你从车站出来,告诉了我阚知卿上了一辆郁金香公会的皮卡,并且告诉我是从一个见过阚知卿的路人口里听说的。”
“所以,其实你也骗了我,”步满银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到了郁金香公会之后,我们又到了这里,我敲门的时候,你好像就已经确定了里面没人。”
“而且……”步满银指指卧室,指指客厅,又指指旁边几个关着的门:“你好像很确定杨衡就死在这个房间,但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个门也是关着的,不是吗?”
“据我所知,韩校长本人对药理学并没有做过深入研究,所以……”
步满银做最后的结案陈词:“我有理由怀疑韩校长是利用阚知卿对妖性植物的了解找到了可以止血生肉的九星荨麻叶,但因为某种原因和阚知卿之间发生利益纠葛。”
“随后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毕竟,从时间上看,三天后就是星河的咒术考核月,而我没记错的话,韩行好像是要主持今年的星河咒术考核月的开始仪式,现在您还赶得上吗?”
“是你的计划出现了什么岔子吧?”步满银看着韩行:“本来你不会出现在月都的,但你还是来了,我想是不是因为你并没有从阚知卿身上得到九星荨麻叶,或者什么别的东西,所以,你不得不来……”
“好了好了。”韩行服了:“你可以直接骂我,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步满银当然不相信是韩行劫持的阚知卿,他只是在这种信息链刚刚开始的情况下,合理怀疑一切,按照他这种逻辑,全世界都是嫌疑人:“那倒不敢,就一点,从现在起到找到阚知卿之前,你做什么都要和我先说一声,比如,刚刚破门而入。”
“好吧,我本身对血腥味很敏感,而且因为咒术师保密条例,我不能告诉你具体原因,但我能告诉你我可以判断家里没人,最起码,”韩行看向卧室:“没有活人。”
“嗯,”步满银看韩行的眼神也多了一层其他的色彩:“这次事件结束,我们确实得好好聊聊了,冒昧的问一句,韩校长对四方司咒感兴趣吗?”
韩行深吸一口气:“阚知卿对我很重要,如果四方司咒的工作态度是你这样,恕我不感兴趣。”
“那我就带韩校见见四方司咒应该有的工作态度吧,”步满银往外走:“相信韩校会很感兴趣。”
步满银的车开在月都,韩行皱眉:“这是去哪里?”
“找杀杨衡的人。”步满银没有隐瞒。
“你知道是谁了?”韩行有点疑惑。
“不知道,但基本关于杨衡被杀的前后都明了了,”步满银开车往月都深处走去:“这是一件标准的跟踪入室抢劫杀人事件。”
韩行没问,步满银像是已经把韩行当同事了:“杨衡的门锁虽然廉价,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开的,当然,韩校这种暴力开锁的方式除外。”
“门锁没有撬别的痕迹,但我在门边上发现一个凹坑,而且门下方有一个新添的暗红色鞋痕,”步满银转动方向盘,继续往月都下面走:“应该是杨衡在送了阚知卿之后,回家路上被人尾随,进门的时候,嫌疑人趁杨衡不备,用撬棍卡住了门缝,并将一只脚别在了下面。”
“整个房间都被人翻过,但卧室里的血脚印并不凌乱,应该是嫌疑人将杨衡绑在椅子上后,摘下了杨衡的手表,项链,对杨衡进行了长达几个小时的严刑拷打,但其实不会有什么收获。”
“家里如果有贵重物品的话,杨衡也不可能用那种廉价的锁。”
“所以嫌疑人在暴打了杨衡一顿后,选择了离开,而杨衡最后应该是交待了一点私房钱,屈打成招说的就是这种,杨衡本来就没什么要交待的,最后被打的估计是哪天在沙发上丢过一个铜币都想起来了,所以房间里有二次翻找的痕迹。”
“杨衡不是被嫌疑人直接打死的,但嫌疑人也没有打算让杨衡活着,”步满银打开了车子前面的大灯:“整个犯罪现场凌乱,不像是老手做的,应该就是几个无法无天的毛头小子。”
韩行:“这和阚知卿失踪有什么关系?”
步满银一指韩行手里的手帐:“这张票据的两处签名不一样,前面一个是杨衡签的,后面那个是杀杨衡的人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