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家因为霍慎之在,又起了这种事情,都没有注意到他。
这会儿,霍临烨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姬澈也不争辩,他这仁义好脾气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他笑着打趣:“的确,以后,还要请六小姐,为孤多多调理身体,好让孤跟她一样身子骨康健!是不是,楚王?”
楚王!
下面的人,才听见“楚王”这个称呼,纷纷激动了起来。
——“这是楚王?云家六小姐的前夫婿?啧啧啧,太子殿下快要成她未婚夫婿,她前夫婿也到场了,真是精彩!”
——“云家真是丢人了,楚王怎么会来的?莫不是放不下云姒?太子殿下真可怜,要被这两个人膈应!”
——“云姒配太子殿下,真是太子殿下委屈了。”……
众人一边议论着,一边精神抖擞地看着霍临烨,想要看他怎么回答。
霍临烨自认,口条不好。
但是……
“西洲是没有别的大夫了,要个女子给太子你调理身体?太子将云姒请回来,是专门来西洲做大夫的?”
霍临烨的这个话,成功地引起了西洲权贵的不满。
姬澈眼里带着冰冷的笑,看着霍临烨。
他就知道,这两人有奸情!
霍临烨跟着来了不说,还在这种场合,为云姒说话!
姬澈道:“六小姐不就是我们西洲的大夫吗,倒是你们大周,还仰仗着六小姐给你们治了不少的百姓。至于为什么请她来,自然是要与她商议跟孤的婚事了。”
陈皇后的面色一僵。
婚事一事,虽然是心知肚明,但是也要缓缓而来。
这说出来了,之后要是她们反悔,那就让双方难看了。
霍临烨目光微凝,看向了云姒。
她当真要嫁给西洲太子么?
若真的是……那他到时候,又会做出什么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此刻霍临烨看着云姒的目光微妙。
其他人也开始猜忌纷纷。
只觉得姬澈可怜。
看霍临烨跟云姒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断干净了的样子。
但是姬澈还一脸笑意,浑然不在意。
一时之间,众人更加感慨姬澈的大度。
姬澈笑着坐了下来。
方才被戳破的尴尬,丝毫动摇不了他。
陈皇后看了一眼姬澈的眼色,虽然很不想开这个头,但是还是说了:“既然太子今日都已经提了,那本宫就说开吧。”
她看向了已经回到位置上的云姒,却是亲亲热热的拉着虞晚栀的手,道:“六小姐这次回来,确实是要跟太子议亲的。本宫跟陛下提过,只是还没有说开。如今,云姒你父母在,本宫也在,该来的都来了,不如,今日就说说,你跟太子的婚约吧。宴席结束之后,本宫就跟陛下说去。”
云姒眉心微动,朝着姬澈看过去。
因为姬澈刚才的表现,作为不知道他本性的云家人来说,当真是很感激。
云霆风朝着霍临烨睨了一眼。
先前得到了不珍惜,知道了他女儿是云家的权贵之女,又开始追到这里来,让所有人难堪!
现在,云霆风也不会给霍临烨留脸面:“婚约一事,确实是说过一嘴。小女能够嫁给太子,倒是荣幸。不知太子殿下的意思?”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云家的人都愿意,那霍临烨,还能怎么争?
除非,他带着云姒逃。
可是云姒能跟他逃,跟他走吗?
她不会信他了。
爱而不得,爱得太晚。
霍临烨的脸色,已经非常难堪了。
倒是他身旁的九爷,眉眼不动如山,情绪不泄半分。
用一只局外人的目光,看着所有人。
姬澈笑道:“孤没有异议,一切,都听从母后安排。”
陈皇后原本还想要为难一下云姒,毕竟让她这么嫁进来,也是他儿子丢脸。
可是既然都已经开头了,她就没有不帮着自己儿子的。
陈皇后看都没有看云姒,只一味地拉着虞晚栀,还动尊手给她夹菜:“本宫会去跟陛下说的,等定下吉时,便去下聘。真是可惜了,栀儿也是个好姑娘。”
这抬高虞晚栀,贬低云姒的下马威,给得滴水不漏。
姬澈像是没听见,母子两人一唱一和,他继续开口:“那既然云家的人也同意,就这么订了。”
“本王不同意。”
响起的男声,尤其漫步尽心。
云姒看过去,是九哥在开口了。
他不紧不慢,是半点没把姬澈,跟这件事情当回事。
她,亦然。
所以从始至终,看着太子跟陈皇后跟跳梁小丑一般筹划,算计云家。
殊不知,都是一场空罢了。
姬澈恍然大悟一样,才含笑看向了霍临烨:“倒是将九爷忘记了。云姒在大周这许多日子,多亏了九爷以长辈的身份帮衬,还请九爷,也留下来观礼为好。到时候楚王也不要走,定要祝福我们。”
霍临烨尝到了心被挖空的滋味儿。
当初沈长清说苏韵柔会死时,他只是担忧,也不曾心痛过。
便是有口想要反驳,又担心因为自己跟云姒挂钩的特殊一层身份,叫她难堪,只能这样,白白叫姬澈占了上风。
就在众人看好戏时,便听见——
“本王说……”
出声的霍慎之,墨色的眼眸深不可测,看着姬澈,徐徐缓缓的落下最后三个字:“不同意。”
他面上仍旧是一片冷静,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是连“事”都够不上的。
云姒也安稳的坐在一旁,享受着他的保护跟占有。
云江澈的目光,巡视到自家妹妹身上。
嘴上他虽然每次都不承认,但是心中,他是对九爷大为放心的,他更不担心。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敢质疑霍慎之一个大周的皇族,怎么有权干涉云姒嫁不嫁的事,不会有人动这种念头。
他的身份跟功绩,足够叫他们所有人规矩闭口的。
姬澈挑眉一笑:“婚姻大事,云姒父母尚且无异议,孤的母妃跟父皇也点头同意了。九爷,您说这话是作何?难不成,还要拦着我西洲的女子,不叫孤娶么?手,未免惯得宽了。”
又几个在场的言官不怕死的,自然会附和太子。
这些人于霍慎之而言,只如微末。
这次,霍慎之没再跟太子开口,而是看向了云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