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听见动静,紧张地看了过去。
景昀的易容已经摘了下来,她见过他,认得他!
“师父,我让嬴儿跟你见一面,你们好好说说话。我在外面,帮你们看着,我已经把人支走一部分了。”陆鹤话说完,窗户就从外被人关了起来。
现在的天色还不算明,昏昏暗暗的,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阴云覆盖,里面更黑了。
景昀默默地吞咽了一口:嬴棣哥哥的母亲看起来不像好人。
这念头才一转,景昀就看见六小姐像是饿虎扑食一样,一下子把他抓住!
这会儿子,景昀的心都“咯噔”了一下,脑海里面唯一的念头就是当初云姒告诉他跟温宝儿:千万不准惹疯子,疯子很可怕!
景昀“咕嘟”地吞咽了一口,好汉不吃眼前亏,软了话头:“你的疯病好了吗?”
陆鹤简直是在害他!
就算是亲娘,可是这也是个疯子啊,还不是他自己的亲娘,要是她发起疯来,六亲不认怎么办?
嬴棣哥哥,我真是为你牺牲许多了!
“我没有病!”听见这种话,六小姐就像是应激一样,叫出声来。
可是她才吼完就后悔了。
因为她在景昀的眼底,看见了——嫌恶?
做儿子的,嫌弃母亲?
六小姐的怒火起,但是又碍于情势,生生压住:“孩子,是那个锦弗公主故意害我的。你父王现在生病了,她伙同楚王一起害我们。现在你父王被他害得病重,我也被她用计谋关了起来。”
听见这话,景昀紧皱的眉头立即舒展,面露惊色。
六小姐马上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作用了。
真是天公作美。
她还在愁怎么出去呢,现在不来了突破口吗?
“孩子,我的好孩子,你帮帮母妃,让母妃出去。你去告诉陆鹤,母妃已经好起来了,你给母妃作证好不好?母妃出去,就能够救你父王了。”
景昀的肩膀都被抓疼了,这会儿打量着她,只觉得嬴棣哥哥真可怜,有个这种的母亲。
他点头道:“好,我明白了,我回去做!”
六小姐大喜:“还有,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锦弗公主心机深沉,手段毒辣,极其不要脸,她攀附不父王不成,就害我们……”
“锦弗公主不是这种人。”景昀皱眉。
“你不信我吗?我是你母妃!”六小姐竭力地给他灌输仇恨:“你看看我们都被她弄成了这样。”
景昀抿唇:“我自己的母亲都不信,还能信谁?母亲便是要我去死,也一定有她的道理,不是愚孝,只是信任!”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六小姐大喜过望。
果然,对付这种小孩子,就得用这一套可怜无助的办法。
“既然你信任我,那你就听着。跟锦弗公主一起的,还有一个东陵国的公主,叫东陵初阙,是这两个人联手害我们的,她们两人都不知廉耻,想要跟我抢你父王。等你让陆鹤放了我,你就去找这个东陵初阙……”
说着,六小姐找了一包上次给陆鹤,陆鹤却没有用的药,塞在了景昀的手中:“你是小孩子,她们不会有防备心,而且外面的人都不认识你,你是我们的生路!”
景昀看着那包药。
他从小混迹在药物之中,毒是分得出来的。
景昀拧眉问:“锦弗公主跟东陵公主是不是很要好?”
六小姐抓紧景昀的肩膀,定定的看着烦景昀的眼睛,吩咐:“看着我的眼睛,嬴儿,你看着我的眼睛!”
景昀下意识的朝着她眼睛看去——
六小姐睁大眼睛,朝着他凑近,开口:“这两个下流胚子都联手了,同吃同住,同进同出!好得不得了。”
“乖孩子,母妃的好孩子,你把这个给东陵公主下下去,她自然会找人求助锦弗公主,到时候你只需要等着,就能看见都锦弗公主。你一个孩子,不会引起怀疑,到时候只需要她碰过东陵公主,锦弗公主也会中毒。只要除了这两个坏人,你父王跟我,就安全了。”
“嬴儿,你父王救你是对的,你现在,是我们,乃至于整个摄政王府,或者说是整个大周的生路啊!”
六小姐紧紧的盯着景昀的眼睛,不断灌输:“嬴儿,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
忽然之间,景昀眼底迷惘了一瞬,马上,那的小脸上,变得坚定无比。
那眼底仿佛再也没有了其他,只剩下仇恨:“报仇,我要帮你们报仇!伤害我母亲的人,都得死!”
看见这样的“嬴棣”,六小姐顿时欣喜若狂。
成了!
“好嬴儿,快去。按照母妃教你的,一定要将母妃放出去,一定要除了那两个不知廉耻的祸患,为我们报仇!”
景昀的脸色前所有为的凝重,转过身,口中念念:“报仇,要为母亲跟父王报仇。”
彼时,陆鹤在外面等的都心急了。
看见景昀出来,他急忙去接。
等景昀跳下来,陆鹤急忙问:“怎么样,有按照我教你的说吗?”
景昀仰起头,阴雨绵密乌压压的黑云之中,一道闪电“噼啪”一声,照亮四野。
紫色的电蟒,在景昀的眼底盘旋。
他呼吸一凝,狠狠眨了眨眼,抬手,眼眸清晰的握住陆鹤的手腕:“陆鹤,母妃病得很重,她刚才跟我说,让你加大药量。她现在很痛苦,要我们帮她,现在就只有我们能帮她了,她不能一辈子这么下去!”
陆鹤眼前一亮。
这话,不就正像师父的口气跟性子吗!
永不服输,也不屈服于操控!
看来,师父刚才当真恢复了一瞬间的神志。
他的决定是对的!
“还说什么了?”陆鹤蹲下身子看着景昀:“她有没有说,怎么治疗九爷?”
景昀道:“她还说让咱们不要担心她,她就是得了疯病了,不管她怎么否认,都不要信,也不要心疼她。要是挣扎得厉害了,就把她捆起来,鞭笞她清醒。只有疼痛,才能刺激她醒过来。有银针的话,就在她身上扎,针扎不会有重伤。”
陆鹤诧异:“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