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音毫不意外乔氏这个二婶母会拿这个来开炮。
她布局的时日虽然还短,但奈不住民众就是喜欢八卦这些桃色绯闻。
不管真与假,先传出一波再说,这是大部分人的心态。
再加上二房一直觊觎这爵位,自是比任何人都关心这府里的动态。
反倒是许氏这波反应慢了。
许氏先是一怔,她当日拿这个来惩罚柳若荷时,用的都是自己的心腹,所以这绯闻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随后她大怒,意图用这态度来遮盖一切。
“二弟妹,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我家远哥儿还尸骨未寒,你就这样造谣他的未亡人,你说你是何居心?”
柳若荷之前还与许氏争生争死,这会儿倒是与她立场一致,她当即配合地嘤嘤哭了起来。
“二婶母,你这是要冤死我啊,你让我他日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夫君?”
徐宁宇被人当众揭穿了丑事,开始还有几分羞愧难当,可看到母亲和心上人的反应后,他也马上以暴怒的态度来粉饰一切。
“二叔,二婶这般说话,你就不管管吗?为了一个世子之位,我们一家子就要像乌眼鸡般地互啄吗?”
他直接把二房的狼子野心点了出来。
徐二老爷还没有说话,他的长子徐宁轩就不服气地站了出来。
“二哥,你这是胡说八道,依我看,你没做这丑事,又何必如此震怒?依我说,这叫无风不起浪……”
徐宁宇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徐宁轩的衣领怒瞪着他。
“你们二房明明就没有安好心,我哪里说错了?这都是你们胡编乱造的……”
徐宁轩哪里肯让他如此逞威风,当即一拳先打到徐宁宇的脸上。
“我这是替死去的大哥教训你,你睡大嫂时,可有想过九泉下的大哥?”
徐宁宇被打得一怔,他从来不敢去长兄的坟前祭拜,就是怕长兄怪罪他。
如今这点隐秘心思被人揭穿,他顿时有几分心慌。
徐宁轩一下子就抓到了他脆弱的心理,立即乘胜追击。
这回轮到他反过来一把抓住徐宁宇的衣领,拖着他到徐宁远的牌位前。
“你敢在大哥的灵前发誓你没有偷嫂子,我就信你。”
徐宁宇本来就有些心慌,再抬头看到徐宁远的牌位就在自己的面前,他顿时心虚地低下头。
只是,他嘴上还是不服输地道,“我没有做过,又何必发誓?”
“你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你还敢说不是心虚了?”
徐宁轩才不惯着他,一针见血地道。
这发展之快超过柳若荷的预料,看到徐宁宇招架不住徐宁轩的质问。
她顿时心叫不好,她不能坐以待毙。
只见她突然冲向柱子,意图撞柱,以死明志。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我这就死给你们看……”
许氏立即配合地一把拉住她,嘴里叫嚷着。
“老大家的,你可别一时意气胡来,这样就真称了他们的心。”
“婆母,你别拦着我,我死了他们就不会往我们孤儿寡母身上泼脏水……”
“你死了,远哥儿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再说,你还有诸哥儿要照顾……”
一个要寻死,一个拼命拦住。
这戏演得十分的逼真。
单看这一幕,真真称得上是婆媳相和的典范。
顾德音才不会让她们称心如意,她也突然一边干嚎一边也要去撞柱。
“你们都不要死,该死的是我,我真傻,到现在才知道丈夫居然有外心,我就算不死,活着也没用……”
柳若荷和许氏都吓了一跳,她怎么也要闹寻死?
然后心里都暗骂顾德音这根搅屎棍,哪哪都有她。
乔氏这个二婶母反应也快,急忙冲上前拦腰抱住快要撞柱的顾德音。
“宇哥儿媳妇,你别犯傻,人家偷人的还没有死呢,你倒是先死了,你说你亏不亏?”
“二婶母,你别拦着我,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见不得人的丑事,就我不知,我被他们蒙骗得好苦啊……”
“我要是你,我就不死,我要睁大眼睛看着他们那对狗男女会有什么好下场?”
顾德音抬眼对上乔氏的眼睛。
两人顿时心领神会。
一个嚎得厉害,一个劝得什么话都敢说。
瞬间把那边的好婆媳给比了下去。
乔氏抱着顾德音,一边给她擦泪,一边指着怔愣的柳若荷给她看。
“你看,人家还活得好好的,你若死了,才称了他们那对狗男女的心。”
开口闭口狗男女,这是要把柳若荷和徐宁宇钉在耻辱柱上下不来。
柳若荷闻言,悲愤欲绝。
许氏却朝乔氏骂道,“你这是惟恐天下不乱,我先撕了你的臭嘴。”
乔起跳起来,冷笑回应,“你来啊,我看你这是理亏了……”
“我理亏什么?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叔嫂有不轨举动的?”
许氏这逻辑其实没错,可偏偏此刻没人跟她讲逻辑。
顾德音幽幽地开口。
“我总算明白大嫂那一身伤是从何而来的?”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看向柳若荷。
柳若荷浑身打冷颤,步步后退,下意识地用双手圈住自己,一副柔弱堪怜的样子。
顾德音才不会在此刻手软,她看向依旧不忘给她警告眼神的许氏。
“婆母,你是知道他们叔奸通奸的吧?”
正正是因为知情,所以,才会对柳若荷施以惩罚。
这样一来,逻辑就通了,众人顿时恍然。
徐孝礼一脸震怒地看向许氏,她知道这件丑事,为何半点口风也不透给他知道?
若他早知情,今日就不会请来诸位族老把事情闹大,以致现在处于被动的地位。
许氏忙辩解,“没有的事,侯爷,你别听他们胡诌,我惩罚柳氏是另有根由……”
乔氏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我就好奇了,大嫂,哪等根由会让你对儿媳妇施以青楼老鸨才用的刑罚?”
许氏瞬间木然。
柳若荷那一身伤瞒不了人的,只要一验就可知。
这就是实打实的证据。
第一次,她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了。
可世间并无后悔药可吃。
这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