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音感觉到徐宁宇在盯着自己看,顿时不悦地转头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
没见过美女吗?
徐宁宇猛地被她给抓包了,有些不自在地转开目光。
他真是活见鬼了,居然觉得顾德音长得好看?
顾德音见他识趣地不再盯着自己,这才回头应付祈今之。
祈今之一面与顾德音寒暄,一面却在暗暗打量徐宁宇。
在他看来,这个男人乏善可陈,并且像个缩头乌龟般不敢朝自己发作,这等窝囊废,如何配得上顾德音这样的美人?
“顾姑娘,可惜了。”
顾德音先是一怔,随后就明白了祈今之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她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一副懊悔的样子道,“那是年少无知犯下的错。”
祈今之闻言,当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顾姑娘真是个妙人。”
“国舅爷谬赞了。”
顾德音哪会不知道祈今之说这话多有调侃之意,于是她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
祈今之就喜欢她这样像猫儿一般的美人,乖时缩起爪子装温顺,乖戾时就会亮出爪子不经意地挠你一下,让你心痒难耐。
这个女人越是接触,就越给他带来新的感受。
徐宁宇看这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脸色不禁阴沉了起来。
而且顾德音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很是戳他的眼,这个女人真是不守妇道,对着一个外男笑成这样,她不知羞的吗?
他强行介入两人的谈话中,“国舅爷这是要去哪里?”
祈今之一副似才发现徐宁宇在的样子,“原来徐二爷也在啊,刚才失敬了。”
话说得客气,整个人的神态却不客气。
徐宁宇胸中积着一团火,面上却是不得不赔笑脸。
“国舅爷客气了,我们夫妻正要家去,倒是不好阻了国舅爷的正事,内子也是的,不知道国舅爷时间宝贵……”
言下之意,就是让祈今之赶紧滚。
祈今之眯眼笑了笑,“徐二爷这话谬矣,我与顾姑娘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别的事情比起来可以暂时放在了一边。”
徐宁宇袖下的拳头握得死紧,恨不得一拳挥到祈今之的笑脸上,看他还笑不笑得出?
“内子已婚了,国舅爷唤她顾姑娘怕是不妥吧?”
这话已经带了几分火气。
祈今之漫不经心地摇了摇折扇,“有何不妥?据我所知,你另有所爱,顾姑娘这婚结得跟没结也没区别,唤她一声顾姑娘正合适。”
徐宁宇脸上这下再也挂不住客套的笑容,沉声道:“国舅爷,你这是在勾引有夫之妇?”
“啊,徐二爷原来也知道有夫之妇勾引不得啊?”
祈今之故意睁大眼睛道,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徐宁宇被人当场讽刺,面上哪里还挂得住?
“国舅爷,你这是在信口雌黄?”
顾德音在一旁听到这两句对话,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徐宁宇面色铁青看向她时,她半分面子也不给。
“人家国舅爷也没有说错嘛,你与你嫂子那不可说的二三事,要不要我给你宣传一下?”
“顾德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徐宁宇怒火攻心道,这哪里像是为人妻的样子?
顾德音冷笑一声。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倒是你,一直没闹明白人伦关系,读的圣贤书都到了狗肚子里了……”
徐宁宇一把抓住顾德音的手腕,强声命令侍女拉下车窗帘子,然后斥责马车夫赶紧启程回侯府。
哪知,侍女与马车夫都不听他的,甚至那叫秀儿的侍女也一副准备出手的样子。
但有人反应更快。
祈今之手中的匕首很快地指向徐宁宇的手腕,只见他脸若寒霜道,“徐二爷,有话好好说,先放开顾姑娘的手,不然,就别怪我手中的匕首失了分寸。”
徐宁宇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心里不禁颤了颤,这把匕首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器,如果他敢有异动,只怕他的手今儿个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祈今之会下得去这个手,并且仗着他那个当太后的嫡亲姐姐,他顶多受两句斥责而已,而自己却要变成残疾。
几息间,他就将这利害关系给弄明白了,抓着顾德音手腕的手也慢慢地松开。
顾德音用看孬种的目光看着他,怂货!
徐宁宇彻底败下阵来,实在是没脸再在这辆马车上待下去。
他转身跳下马车,重新骑上马,连句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无礼地离去。
顾德音冷脸看他骑马远去,虽然心里对这个男人再无半分情意,但看他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鄙夷几分。
“让国舅爷看笑话了,也感谢国舅爷刚才为我出头。”
祈今之一面收回匕首,一面对这话颇为受用。
“顾姑娘无须如此多礼,姑娘没事就好。”
顾德音接过秀儿递来的去淤膏轻轻地抹在手腕上,只见她轻轻地道。
“国舅爷下回别这样了,这是我的事情,不好过多麻烦您老人家。”
祈今之神色一怔,她这是在指责他多管闲事。
这话让他不悦,但他看了眼她身边明显是练家子的侍女,心知她说的并不是假话。
“倒是我的不是了。”
这话他也说得极轻,但听在顾德音的耳里却又是另一重意思,这是在说她不知好歹。
没有徐宁宇在场,她说话就直接多了。
“国舅爷的恩情若是太多的话,我可还不起,我这人啊,最怕还不起的人情债。”
看到祈今之的脸色不佳,她不再在虎须上拔毛,只好欠笑一声,赶紧告辞。
跟这种人交往,太费心神,她还是赶紧撤为上。
哪知,这回她的马车却是直接被祈今之给拦下不让走。
顾德音恨恨地咬紧一口银牙,重新将车窗帘子卷起来。
再露脸时,只见她脸上带了抹笑意,“国舅爷,这是为何啊?”
祈今之老神在在地道,“今儿个巧遇上了,顾姑娘,赏脸喝个茶吧?”
话说得客气,但语气却是不容顾德音拒绝。
顾德音看出他一副不讲武德的样子,眉头不禁皱了皱。
这是来软的不行,准备来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