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倾尘、明轩出现在自己姊妹身前,凌兰身为大姐,自然上前见礼道:“在下凌兰,见过二位前辈。不知二位前来,找我们所为何事?”
她虽然率先与这二人见礼,神情甚是和缓,但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在说话的同时,她已经暗中布下了法诀,如果他们来者不善,这无数法阵就会瞬间爆发。如今是在紫微星上,只要对方的道行不是远胜于她,她便有充足的把握,带着姊妹们安然退去。
倾尘境界之高,远不是凌兰能够相比的,只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打算。但他也不点破,只是浅笑着问道:“你们,可愿为我们的弟子?”
“啊?”凌兰心中低呼一声,正在猜想倾尘的用意究竟为何。但又看了看眼前这一男一女,她心头忽然升起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却不知是何缘故。
正在这时,众人却发现周围顿时一暗,竟然化为了混沌星空的景象。苍穹之中,帝星紫微居于正中,太阳星、太阴星分列两旁。三垣化作层层壁垒,将三大主星护在中央,周围十二星次、二十八星宿依次亮起,按四域之位盘旋转动。随后又有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等等次第显现,三百六十五周天星辰,顷刻间聚集于天穹之上。
若是换个地方,这样的景象,倒也不算出奇,也就和洪荒地界的黑夜差不多,只是在星空之中,多出了紫微星与太阳星而已。但现在众人是在紫微星上,天上又如何会再出现一颗紫微星?更何况周天星辰之上,皆是一派光明,并不像洪荒地界那般,还有昼夜更替。
看到这番情景,凌兰登时省悟,倾尘、明轩亦是紫微星所出,说起来,他们四姊妹,与这二人乃是同出一源。于是凌兰再无疑惑,当即对倾尘、明轩作揖道:“弟子凌兰,参见师父,参见师娘。”
凌兰能够猜到这件事,佳芸等三人亦能猜到。见得凌兰如此做,他们三人也都对倾尘、明轩行揖礼道:“弟子佳芸(梦萱、忘尘),参见师父,参见师娘。”
不过须臾之间,星夜散去,周围又恢复了原样,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倾尘与明轩,仍旧站在原地,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不必多礼。我们平日所居的道场不在此处,等到回了大荒山,再来为你们补上入门仪式。”倾尘伸手虚托,将四人扶起,他与明轩的脸上,却都有些古怪。
方才凌兰等人,对明轩的称呼乃是“师娘”,想来是将明轩当做倾尘的妻子了。不过倾尘与明轩,实际上是道侣关系,并非夫妻。况且仙神无本相,显像皆随心意演化,当然也没有性别之说,自然不会有凡灵那种夫妻关系。
明轩想了想,便对他们说:“我与倾尘哥哥是道侣,并不是夫妻。不过你们既然同时拜我们为师,却也没什么更好的称呼了,那就这么叫吧。”
听她的话,就是允许凌兰他们这么叫了。反正对于仙神来说,这些事情自然明了,当然也不会太过在意。
倾尘看着忘尘,却又说道:“凌兰、佳芸、梦萱,你们三人皆为我弟子。但是忘尘,我和明轩现在只将你收为记名弟子,你可自称弟子,但却不能称我们为师父,而是应当将我们称作老师。”
忘尘听到这话,不禁怔了怔,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而是轻声答道:“弟子知道了。”
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听他的语气,显然还是有些失落。
凌兰却是急了,立刻就对倾尘问道:“师父,我们姊妹四人同时化形而出,向来共同出入。徒儿斗胆问一句,为何却将弟弟收为记名弟子?”
倾尘看着她,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开口正要回答。
“师父,仙神无妄言。”梦萱忽然上前一步行礼。
“师父。”佳芸也上前行礼道。
虽然她们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意思也表达得很清楚了。仙神但随缘法行事,不会胡作非为,当然也无有妄言,那么倾尘若要回答,便也不应该随口戏言。况且收徒之事,便意味着传下道统,更是庄重,不可儿戏。
倾尘看了看她们,只是回答:“时机未到。”
听他这么说,凌兰等人也就不好再问了。
而明轩也有点不解,她不好直接说,便用神念悄然对倾尘问道:“倾尘哥哥,他们皆与我们有师徒之缘,都应当为我们的弟子。既然已经来收徒了,为何不将他们都收入门下,而只将忘尘定为记名弟子?”
倾尘也以神念答道:“若是都为开山,却又由谁来关门?”
明轩仍是不解,又问:“纵是同时收入门下,亦有前后之分,况且他们本就是姊妹,次序已然确立。既然你单独将他留了出来,那定然是有其特别之处了。倾尘哥哥,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倾尘顿了顿,便答道:“忘尘他,另有机缘,与兰儿她们有些不同。”
明轩听了倾尘的话,心中自然明了,便继续说道:“原来如此。只是这样的话,还真不方便直接和他们说了。”
倾尘微微含笑:“来日方长,他们日后自然会明了。说到这演算之法,他们也都不弱,哪里还需要我们多说。”
明轩却又问道:“倾尘哥哥,你就不怕忘尘他,因为此事而与兰儿等人疏远了吗?”
“那我只能庆幸,刚才没有,收他为徒。”倾尘说着,又望向了远方。过了一会儿,方才微微笑道。“轩儿,你怎么越想越乱了。若他心性真似这般,我又怎会将其收入门下?”
明轩看着倾尘,轻声说道:“倾尘哥哥,你总是这样,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在意。昆仑仙会上时,道友们都称你为‘仙中之仙’。众位仙家之中,唯太上道兄修太上忘情之道,与你最是相似。但我不喜欢你这样,总觉得有些淡然,却是遥远了些。”
倾尘也看着明轩,仍是浅笑道:“轩儿,不说这个了。西灵、渊儿,以及璇玑,他们此时都和东华一起在蓬莱岛上。我们结为姊妹,却还没来得及去拜访。紫霄宫还要些时日才会开门,不如先去他们那走走如何?”
“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