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浩然之气
作者:喵小夕   大明,我以族谱变法最新章节     
    孔词离开后,范敏暗暗叹了口气,振武卫地处山西边境,孔家想做什么他怎么会不知。
    在其心里,他更认同赵民望的主意,他本想等方时回京后,再找机会动手。
    然而,赵家族人不见的消息令他错愕,心里更是后怕不已。
    [陈默最近可是真沉寂下去,锦衣卫在华阳府查了这么久,愣是什么都没查到。]
    [算了,我也学学他,看看曲阜那边到底会不会成功。]
    [若曲阜不成,还有李善长,这老家伙不可能一直不出手。]
    想到这些,范敏拿起纸笔,快速写了两封书信,刚准备让人送信,想到府外的锦衣卫,又将书信撕掉。
    [算了!还是在后天过寿时再说吧!]
    面对方时在云南的所作所为,有人破釜沉舟,有人待时而动,也有人顺其自然。
    就像云南孟定府的阿佤人,他们可不管大明的政策如何,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信仰和风俗,交不交土地都无所谓,哪怕土司官刀白苗也一样。
    身为土知府的刀白苗,对于儒学文化异常喜欢,得知大明派遣新的儒学教授,更是亲自迎接。
    在看到张淮的第一眼,刀白苗想到了一句话:腹有诗书气自华。
    [大儒啊!大儒!我一定要跟着他好好学。]
    “在下孟定府知府刀白苗,敢问可是府学教授?”
    张淮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正是!张淮张思节拜见刀知府。”
    “张教授师从何人?怎么从未听说过!”
    张淮抬头望天,脸上浮现回忆之色:
    “幼时跟潜溪先生启蒙、少年时在浙江学于四梅先生,后被陛下看重,在翰林院中参与编修元史。”
    “潜溪先生宋濂?大明太子的老师?”
    刀白苗一脸兴奋:“思节先生,你居然是潜溪先生的弟子,学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走走走,学生已经为先生备好酒菜,学生有许多问题请教。”
    “何言指教?相互探讨!”
    很快,刀白苗便领着张淮来到一处上百平的房间。
    望着桌面上足足二十多道菜和四周服侍的婢女,张淮轻叹一声:
    “吾来此是为教化孟定府百姓,今日便罢,还望刀知府不要再如此铺张浪费,一箪食,一瓢饮足矣!”
    “先生大贤!往后先生的饭食便一菜一汤,必不让先生为难。”
    张淮嘴角微微抽动,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叫你多嘴!人前显圣的代价又忘了!]
    话已经出口,再怎么后悔也没用,张淮只能笑着点头:
    “多谢!”
    刀白苗亲手给张淮倒了杯酒,轻声询问:
    “思节先生,敢问何为浩然之气,学生近日读孟子,却一直不明白何为浩然。”
    “浩然即义,即羞恶之心,养浩然之气即是对羞恶之心扩而充之。”
    刀白苗一脸迷茫摇摇头:“不懂!见义勇为可养浩然之气,是这意思吗?可浩然之气到底又是什么?”
    “志壹则动气,气壹则动志也。今夫蹶者趋者,是气也,而反动其心。
    此气你可认为是人之七情六欲,情动则心动,心动则身动此乃愚夫愚妇。
    志动而后情动、身动,此乃有志之士。”
    说到这,张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此乃吾个人对于孟子一书的理解,若是他人或还有别的解释。”
    刀白苗低垂眼眸,良久之后才缓缓抬头:
    “先生的意思这浩然之气,即是浩然之情?”
    “啊……”
    张淮忍不住张大嘴巴,眼神怔怔盯着刀白苗:
    “浩然之情是什么东西?你不是说你看过孟子?”
    刀白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自从蒙元丢掉南方后,孟定府好久没有儒学教授来教导。
    因此,对于儒家学说学生也只是一知半解。”
    “既如此,我便从头说,详细告诉你何为浩然之气、如何养浩然之气。”
    “先生请说!”
    张淮也不拖延,喝了杯酒后,便缓缓开口:
    “一阴一阳谓之道,若道为气,则气分阴阳,阴气浑浊代表身子、消亡;阳气则代表精神、生息!
    牛木山之木尝美矣,人见其美旦旦而伐之,使其夜气不足以存,夜气不足以存,则牛木山之木无法休养生息,无法再复原貌。
    夜气是何?是阳气、是一阳来复、是活子时!
    就像一个人若夜晚没有休息,次日必然无精打采。
    夜气即阳气、浩然之气亦是阳气!此气养人之精神。”
    “那孟子为何说,夜气不足以存则为禽兽?”
    “身主神即为禽兽,尔若一夜不休息,次日为人处事必然被情绪所影响,被身体本能所影响。
    在孟子这是,是用夜气来解释羞恶之心,这也是孟子为何说无羞恶之心,非人也!
    你亦可将浩然之气认为光明之心、至善之性、此心犹如大日无物不照,无所畏惧。
    养浩然之气即为存其善、去其恶,不是说只有见义勇为才可养浩然之气。
    今日情绪所动想要辱人,此乃恶,当即时去除,这便是羞恶之心,只要羞恶之心长存,浩然之气便会越来越多。”
    刀白苗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酒杯,一刻钟后才回过神,有些迟疑开口:
    “先生的意思是,养浩然之气即养神,养心性,如孟施舍之守气?”
    “如此说也可,好色、好吃、好闻、怕死此乃人之常情,纵然知道此乃恶,亦无法控制身体。
    养浩然之气则可以让精神控制身子,让人有别于禽兽。”
    刀白苗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先生大才!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不必如此!”
    张淮嘴角缓缓上扬,虚荣心得到很大满足,不过他也没有忘记正事:
    “我来孟定府便是为了教化,不仅仅教导土官家中子弟,还要教导普通土人。
    当初诸侯丞相教阿佤人种植水稻、修建房屋,吾一生学习诸葛丞相,自然也要教阿佤人何为仁义礼智信,如何才能生活富足。”
    听到这话,刀白苗眼神亮亮的,整个人显得异常激动:
    “先生也知道武侯和我们佤人的事?”
    “自然!方布政使来云南所做之事,也是知道诸葛丞相的遗志,让阿佤人能够不再受战争之苦,不再吃不饱穿不暖。
    我知道刀家世代都是土官,所以对于方布政使的政策,你们自己商量,我也没资格出任何建议。”
    “先生说的何话?既是武侯遗志,怎么能不同意。”
    刀白苗拍在胸脯应下:“只要蒙化州夷人和回人明年真过得好,我可以做主,云南佤人以大明马首是瞻。”
    说到这,刀白苗语气弱了下来:“可是傣人我做不了主,他们可不一定会答应。
    前些日子还邀请我出兵,一起攻打大理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