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湖瞬间来了兴趣:“我倒不用,你给我那些兄弟送些银两就行。”
方时站起身跳了几下,随后双手摊开:
“一个铜板都没有,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三十个铜板以上的钱财。
成婚后,更是连一个铜板都没见到过。”
“你是一个官员,先不说你贪不贪,俸禄呢?陛下赏赐呢?”
方时一脸无奈:“赏赐都是赏赐给夫人和小宝,俸禄也都是送到夫人手中,与我无关。”
金湖满脸写着不信:“我都听说了,不仅仅陛下给赏赐,皇后和太子也给了,轮也该轮到你。
我不要求多,我那上百号兄弟,每人十两银子就行。”
“真没有!还有我老师、我师兄、我师弟,哪里轮的到我?”
金湖也是无语,敢情你立的功都与你没关系。
“算了!这银两不要你出,我到时找常家拿。
一个大男人活成你这样,趁早上吊算了。”
方时默默收回刚才的第一印象,越看越觉得这老家伙可恶。
深吸一口气后,方时笑着开口:“没有银两还有别的,这可比银两好太多了。”
“英烈之家也可以,为国的牌匾也行,我不挑。”
“前辈!我们能好好说话吗?”
“你也知道要好好说话,那你说什么废话,这世界还有比银两更让兄弟们过的好?”
“读书!读书!读书!”
方时大声喊了三遍,随后才压低声音继续开口:
“云南之政前辈了解过吗?此次目的就是要让全天下百姓都能读书,都有机会读书。
我给予你那些兄弟们的报酬,就是让他们或他们孩童提前读书,免费读书,这样够不够?”
金湖满脸讥讽:“都活不下去,还读个屁书,束修不用钱,笔墨纸砚也不用,再便宜那些也是钱。”
“所以我给那些十八岁以上的还弄了条生存之路,只要他们不怕苦、不怕累,三年建房、五年买马是没问题的。
十八岁以下,只要品学兼优,也可以得到朝廷帮助,为其发放禄米布料等等。”
金湖脸色变得凝重,整个人坐直身体:
“你没骗我?你真能让我那些兄弟有钱赚,有书读?”
“自然!不仅他们,只要是你兄弟或者他们的子女都可,这是报酬。
前辈只要给我十三到十八岁的名单即可。”
“好!老夫就知道你是正人君子,常家两兄弟骗不了我。
等我弄好后,会把名单送你府上!”
“多谢前辈信任!”
说完,方时话锋一转,叹息一声:“不过,这么做可能会让户部有怨言。
为了让朝廷全力支持,还请前辈配合我演一场戏。”
金湖爽朗一笑,挥了挥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演戏而已!小事一番,你说就是。”
“过段时间孩童会被锦衣卫找回去,十三到十八岁的兄弟也要进诏狱待几天。
邸报也会将他们拐走孩童恶行公之于众,不顾不会有他们的名字和家乡,头目也会全部推给浙江商人。”
金湖想了一会,随后笑着看向方时:
“我明白了!你想对付浙商,然后开海禁,这样兄弟们都可以去沿海做工。
行!我会让弟兄们配合好,有人问起就说是浙商弄得。”
“别!”
方时连忙出声阻止:“兄弟们只是想请孩童去外面玩一玩,一没收钱、二没伤人。
他们也是被别人给骗了,不关他们的事。”
闻言,对着方时竖起大拇指:“够无耻,老夫最看重你这一点。”
谈到这,已经差不多了,方时觉得实在侥幸。
若是一开始就让金湖拿名单、入诏狱,他敢肯定金湖背后大刀一定砍过来。
[先礼后兵,这成语是真好用!不对,我这叫爽文!]
[先有期待感,然后再满足期待感,这就是好书。]
[只要能满足期待感,哪怕中间过程是一坨屎,也能看下去;相反,若不能满足期待感,那就是再好也会变成毒点]
[只要计划成功,金前辈期待感得到满足,哪怕他后面知道了也没事。]
[若计划失败,他就算不知道,我也得被揍一顿。]
[越想越离谱了!]
孩童这里已经布置完成,方时现在只需要等待李珍出手即可,接下来该是工人那边了,目前单靠杨经还不够,他需要宣承部再弄两份邸报出来。
在两人交谈之时,钱唐与韩宜可在宣承部内陷入了争执。
“韩伯时,你怎么就不懂呢?你我还能撑几年,现在不上疏陛下找人接任,以后要是被险恶之人掌控宣承部该如何是好?”
韩宜可也是一脸烦躁:“目前正是关键时刻,我前几日见了方司柬,他说最后的三已经准备差不多。
只要元廷被灭,他便会上疏陛下开启变法,不能在这时候让不熟的人进宣承部,哪怕他们已经被锦衣卫和吏部严查过。”
“洪武元年就开始北伐,十八年了,元廷还躲在阴沟里,要是找不到元廷呢?”
“找得到!这次不一样。”
韩宜可走到门口,打开门向外探了探头后,又关紧大门,才缓缓走近钱唐,低声说道:
“陛下已经在为太子准备龙袍,今年交趾的粮食已经通过海运,送往天津三卫。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没注意到。”
“何事?”
“皇长孙殿下每天晚上,都会在奉天殿半个时辰。”
钱唐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是什么信号,朱元璋决定退位,那么一定是有灭掉蒙元的把握。
否则,以他的性格哪怕再不愿意当皇帝,也不会在这时候退位。
沉默良久后,钱唐皱着眉头问出声:
“为何一定要退位?有陛下在,变法也能更好进行,那些勋贵也不会太过分。”
“陛下性子你也知道,哪能进行变法,以前一遇事就杀人,现在一遇事就上族谱。
再说,方司柬这小子所有变法的事都跟太子说,陛下知不知道还不一定。
最重要的是,陛下确确实实不想当皇帝,要不然也不会一早就让韩国公等开国功臣去辅助太子,还让锦衣卫听从太子命令行事。
说句难听的话,太子殿下的权力已经和皇帝没区别了,差件龙袍而已。”
钱唐微微颔首:“行!我还能撑两三年,过两年再看看。
不过你要带好曹青,此人虽为勋贵之子,却腹有韬略、正直无私、敢于死谏,太子登基前,万万不能让其上奏疏。
邸报上也要注意,上次若不是及时发现,全天下百姓怕都知道陛下是什么人。”
韩宜可也是哭笑不得:“他太容易得罪人,一遇到事就上去骂,根本不管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