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病急乱投医!”
慕瑶无奈摇摇头,俏脸上满是笑意,
“我让人去拿过来,不过我这里没什么药方,只有药膳的方子,最好还是请宜妃娘娘借一个精通这道的嬷嬷,以免出现问题。”
胤誐点点头,“给他的时候我会说清楚的。”
慕瑶颔首,然后按住胤誐偷偷摸摸换走她白子的手,
“多谢你提醒我了,你若是没动作我还真没看见这一条大龙呢。”
慕瑶将自己的白子归位,然后捻了一颗白子放在下方,缓缓勾唇一笑。
胤誐脸色臭的可以,从头到尾占据上风,结果快结束的时候却被拦腰阻截,差点没气死他!
胤誐郁闷地看着慕瑶将他一整条成型的大龙吞掉,棋盘上顿时只是剩下零星几枚黑子,他捻着一颗黑子思索许久,最后还是将那一枚黑子丢回棋娄中。
黑子已经无力回天,这一局是他输了。
胤誐抖擞精神,“这一局我输了!再来一局!”
慕瑶欣然同意,“不过,”
慕瑶笑的欢快,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儿,其中藏着的狡黠与得意,就像是偷吃到甜甜的蜂蜜的浣熊。
“失败了就该有惩罚!”
慕瑶拿起一旁的纸条贴在胤誐的脸上,她甚至坏心眼地贴在胤誐的眉心中间,
“让你看不清,嘿嘿嘿。”
胤誐吹了一口气,将这长长的白纸条吹起来,他心中对于胜利的渴望愈发的浓郁。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棋盘,摩拳擦掌地催促着慕瑶快点落下下一子,
“这一局赢家一定是我!”
两人耗费了一个下午也不过下了五盘棋,但偏偏胤誐一盘也没赢。
以往和慕瑶下棋虽然也是输多赢少,但是也不会像今天一样一次都没赢过。
胤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棋局,脸上五张白纸条随风飘扬。
慕瑶淡定地喝着茶,时不时吹一吹,看着杯中的波纹压下嘴角的笑意。
其他时候输几回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今天的赌注可是在脸上贴着这愚蠢的纸条。
慕瑶瞥了一眼还在思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的胤誐,轻咬下唇以免自己笑出来。
胤誐将自己脸上的纸条一把扯了下来,郁闷地坐在慕瑶身侧,犹自替自己狡辩,
“肯定是因为我最近几天没有休息好,这不是我应有的水准。”
慕瑶轻笑一声,应了一声,
“那是,我是知道你的水平的。不过就是简简单单五场棋局罢了,一点都不能代表什么。”
胤誐一脸坦然地点头称赞,
“还是嘎尔迪你了解我!我的水平可是数一数二的!”
慕瑶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对着一旁的阿依莲做了一个口型。
阿依莲分辨出慕瑶说了什么之后,低下头暗笑不已。
.........
乾清宫,
八贝勒跪在殿中,
他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鬓角不断滑落,更衬的脸色如纸般的苍白。
嘴唇毫无血色,双眼深陷在眼窝里,眼神空洞而悲伤,右边眼睑下一道碎瓷片划出的血痕,若是这伤痕再往上一点,只怕这瓷片便会划伤右眼瞳孔,这眼睛便保不住了。
身边四周尽是碎片,八贝勒耳边瓷器破碎的声音炸响,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缓缓弯腰将脑袋抵在地面之上,
“皇阿玛息怒——”
康熙看着他这般凄惨的模样毫无动容,反而嗤笑一声,
“老八,你胆子可真大啊!!!”
“朕告诉你!郭络罗氏自作自受,朕绝不可能接受一个容貌有损、品行卑劣的女子继续做皇子福晋!”
八贝勒沧然泪下哽咽着祈求着,
“皇阿玛——”
“您从前也夸过郭络罗氏明慧端正啊——皇阿玛——”
康熙不耐烦地呵斥,“那是郭络罗氏善于伪装,连朕派去考察的人都骗过了!”
即使是这种时候,康熙也不愿意将自己看走眼的错误归咎在自己身上。
“她嫁于你多年,便害你多年没有子嗣,这种人朕绝不会允许她继续祸害你!”
八贝勒跪行两步,“明慧虽未生育,但是管理府中事物从未出错,皇阿玛,明慧的脸未必不能好,若是让她.......”
八贝勒苦笑摇头,“她性子烈,贬妻为妾这和杀了她何异?”
康熙不屑冷笑,“从未出错?”
“先是你府中多年未有子嗣出生,便是一错。”
“你府中侍妾被她毒害灌下绝子汤便是二错。”
“肆意插手她人府中事物,与妯娌不和便是三错。”
“只敬惠妃,不认良嫔忤逆不孝便是四错!”
“嚣张跋扈、肆意妄为,怒骂幼弟便是五错!”
康熙越说越气,若是郭络罗氏此刻跪在他面前,他恐怕会拔剑废了她!
“还有你!”
康熙高扬右手,带着满腔怒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砰——”
一声巨响,好似惊雷炸响,整个桌面都为之震颤。
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倾倒,茶水四溅,上面的各种摆件也纷纷扬扬地散落一地。
他脖颈青筋暴起,如同蜿蜒的蚯蚓,清晰可见。
“你是非不分,忠良不辩,偏信偏听,毫无主见!”
“若不是你对于郭络罗氏鲜少管教,怎么会纵得她处处闯祸?”
“宜妃从前怜她自幼失怙时不时将她接进宫中,”
“可是郭络罗氏呢?她竟然暗中挑起老九妻妾争斗?宜妃可待她不薄啊!”
康熙深吸一口气,许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捅到他面前来,他便当做没发现。
康熙冷笑一声,
“朕和你不一样,朕做不了睁眼瞎。”
“滚回府上反省!朕如今明确地告诉你,要么赐她一杯鸠酒,要么你自己上折子,日后选过一个八福晋。”
康熙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八贝勒:“若是让朕来替你做决定,朕保证你会满意的!”
先废后杀!
这个儿子他也不要了!
八贝勒看懂了康熙眼底的杀意,颤抖着谢恩,踉踉跄跄地离开了乾清宫。
梁九功在殿内大气都不敢出,见八贝勒的身影离开,连忙让人进来打扫。
他自己则是小心地上前将康熙面前因为茶水而打湿的奏折整理出来。
康熙闭着眼靠在后面的靠背上,右手搭在扶手上轻轻敲着,看不出喜怒。
“梁九功——”
“奴才在,”梁九功连忙躬身应道,
“今晚——朕要看见结果!”
“是——”
梁九功心中狂跳,艰难应是。
若是可以,他一点都不想掺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