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程咬金、房玄龄等文武重臣陆续赶到。
冯辰也被叫了回来,此刻正无聊的看着大殿的顶上发呆。
见都来齐了,李二看向李靖,道,“药师,你把具体情况说说吧!”
李靖,“剑南道观察使上报,吐蕃进犯我松洲、雅州两地,陇右道观察使上报,吐谷浑进犯凉州,西突厥进犯甘州和肃州两地,这几地都是同时被进犯的。”
李靖话音落下,李二看向下方众人,道,“都说说,我们要怎么应对吧!”
房玄龄,“看来这次他们三方是早有联合,不然不会同时进犯,所以我们不得不慎重处理。”
程咬金直接嚷嚷道,“陛下,你让俺老程带五千兵马,俺直接砍翻这群龟儿子,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进犯我大唐。”
尉迟恭也接话道,“陛下,现在得先做好驰援准备,若是凉州、肃州和甘州,任何一地有所闪失,那陇右道就会被切断和朝廷的联系,如此一来,陇右道就变得十分危险了!”
一众武将纷纷开始请战,李二看向民部尚书戴胄,问道,“戴爱卿,现在粮草还能够多少人员的调动?”
所有人都看向戴胄,他们都明白,打仗就是打钱,若是粮草跟不上,那打个屁的仗!
程咬金也是知道大唐现在国库是什么样子,所有他也只是对李二说,他只需要五千兵马,因为多了,估计还真不行。
戴胄拱手,道,“陛下,现在囤积的粮草可以支撑三万军队消耗两个月的时间,若是后续再向民间征集的话,应该可以再支撑一个月,不过如此一来,此次来到长安的流民,朝廷就再也拿不出任何粮食,用以赈济了,”
戴胄的话说完,所有人都脸色难看。
房玄龄道,“赈济流民的粮食一定要留足,不然流民若是生乱,我大唐到时候就将内忧外患。”
一时间,整个大殿变得安静下来,都在思索该如何破局。
见没人说话,李二看向冯辰,道,“辰小子,你怎么看?”
冯辰听到李二问自己,收回看向屋顶的眼光,然后看了肯李靖,道,“陛下,此等军国大事,我一个毛头小子,还能怎么看?”
冯辰此刻心里也在犯嘀咕,按照历史记载,现在是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啊!
冯辰刚刚回忆了一下,只记得明年会有蝗灾出现,今年都已经冬季了,没有记载说有战事发生的。
此刻的冯辰内心很慌,以前他有着一个优势,那就是像开了上帝视角一般,对于大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事,心里都有数,而现在,一切好像偏离了原有的轨道。
“难道是自己的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冯辰不知道,只知道一切开始变得未知了起来...
李二见冯辰如此敷衍,忍不住斥道,“辰小子,你是不是皮痒痒了?现在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时候!”
李二知道冯辰这是对上次的事还有怨念,不过关于训练特种部队,这事涉及的事军国大事,容不得一点马虎,冯辰这般年纪,李二多少还是不放心的,李二原本的打算再等几年,到时候冯辰年纪大一些,阅历多一些之后,再来谈这个事的。
对于李二的苦心,冯辰自然是不知道,他现在只觉得李二是不信任自己,李靖这样的名将,看不上自己,把自己当成了纸上谈兵的赵括。
听到李二说自己耍小性子,冯辰,“陛下,我觉得这事你最好还是问李靖李将军,毕竟他经验丰富,是沙场的常胜将军。”
李靖以前没有和冯辰有过太多接触,对于冯辰的那些传闻他自然是有所听闻,不过在上次李二找他,说出冯辰对于特种部队的想法之后,对于冯辰,李靖内心很是不喜,觉得他一个小屁孩,居然敢染指军国大事,不是居心叵测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再听到冯辰阴阳怪气的话语之后,李靖冷哼一声,道,“陛下,此乃我大唐军国大事,冯辰一小小县伯,本就没资格参与,陛下让他在此旁听,已是天大的恩宠,至于关于此事三国进犯我大唐之事,臣觉得没有必要询问他一黄口小儿。”
李二不禁头痛起来,他没有想到李靖和冯辰这两人,原本没什么交集的,现在掐了起来,一个是自己现在的军中定海神针,一个是自己为太子准备的朝中定海神针,两人不管是谁,在李二自己心中的重量都很足。
冯辰见到李靖傲气十足,也不和他争辩,看向李二,道,“陛下,我要不先下去吧?毕竟我一个小小的县伯,在一堆国公中间,这实在是浑身难受,而且一个黄口小儿,哪有什么资格谈论这些军国大事啊!”
得,这两人是卯上了!李二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
房玄龄等文官此刻也沉默,他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程咬金,尉迟恭和秦琼三人此时却是一脸的为难,他们和李靖冯辰两人关系都很是不错,夹在中间,不知道要帮谁。
侯君集见到冯辰和李靖不对付,当下走了出来,他想得很简单,那就是站队李靖,帮着一起怼冯辰,“冯县伯是吧?看来你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参与讨论军国大事的。”
冯辰看向侯君集,问道,“你哪位?谁裤裆没拴好,把你给露出来了?我来这里那是陛下叫来的,怎么的?你是觉得陛下昏庸,识人不明?”
侯君集没想到冯辰一顿输出,夹枪带棒的把自己损了一遍不说,还顺便给自己扣了一个帽子,把火力往李二身上引。
听见冯辰的话,侯君集有些懵,他刚刚看冯辰和李靖对线挺怂的,怎么这会又这么生猛了?想不通!
冯辰说完,看向李二,“陛下,我先下去了?”
李二瞪了他一眼,“你老实给我待着,还有,小白猿乃是我大唐军中名宿,你说话客气一点!”
冯辰实在是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当下对李二说道,“陛下,那我去看看太上皇吧!他现在情况还是很危险的,就孙神医一个人,我怕他忙不过来。”
李二听到冯辰说到李渊,想了想,觉得冯辰这话有道理,加上现在冯辰和李靖侯君集杠了起来,也就同意了。
其他人在见到冯辰说了李渊之后,李二就同意让他离去,心中好奇,但也没有发问,毕竟他们当初大部分人,那都是参加了玄武门事件的。
侯君集看着冯辰离去的身影,眼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于冯辰提到李渊,他内心之中很是警惕,毕竟当初,他可是一马当先,最先进入皇宫,直接控制了李渊的,不过事成之后,其他将领都得到很大的封赏不说,和李二的关系可是更加亲近,而他虽然也得到封赏,但是却感受到李二又在可以疏远他。
冯辰来到后面寝宫,李渊此时已经睡了过去,就在一旁找了个垫子,坐了下来,开始思考。
坐在垫子上,冯辰心中吐槽,这李二对李渊也真是装都不装,现在他家具厂的家具卖得那么火爆,但是在李渊居住的这里,连一把椅子都找不到,还是以前的那些老家具。
“确实不孝顺,难怪后面还把他老爹给撵到大安宫去了。”冯辰心中叹息。
这李渊在玄武门事件之后,日子也是过的有够惨的,一下子从权利的最顶端跌落,这心里落差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下来,难怪后期李渊给李二生了那么多的弟弟妹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借此来恶心李二?
冯辰想到李渊后来在大安宫,被李二幽禁在那之后,只干一件事,那就是天天造人,让李二每年都多上好多的弟弟妹妹,不禁有些恶趣味的想着,一堆三四岁的孩子,奶声奶气的对着李二这个四五十,留着胡须,还有发福的大肚子,喊着皇兄的场景,不由笑了起来,觉得这个画面如此的滑稽。
裴珑玉看着到了孙思邈吩咐的换药时间,轻手轻脚的开始给李渊肚子上敷着的止痛药,准备把它换下来。
尽管裴珑玉已经很是小心,李渊还是被惊醒过来,看到冯辰在一旁的地上坐着,李渊对冯辰道,“大孙子,你怎么回来了?”
冯辰,“我都走到宫门口了,结果又给我叫了回来,实在无聊就来老爷子你这里。”
李渊,“是发生什么事了?”
冯辰,“哎!也不是什么大事,陛下和一众大臣他们能解决的。”
李渊,“那你小子不去跟着帮忙,跑我这里来干嘛?”
冯辰,“老爷子,我就是来你这躲躲清净的,朝中那么多大臣,有我没我还不是一样的!”
李渊,“行吧,那你陪四爷爷聊聊。”
冯辰,“行,老爷子想聊什么方面的事情?”
李渊,“嗯,你就讲讲现在外面大唐都是怎样一番场景吧!”
听到李渊让他讲这个,冯辰发现对方在说这个的时候,满脸复杂,有着好奇,向往,还有一些其他的夹杂着。
冯辰想了一下道,“现在外面其实也没有什么,百姓们日子还是过得比较苦,世家大族还是一如既往的凌驾在百姓们的头上,读书人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反正我觉得现在外面也就那样吧!”
李渊听了之后,轻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百姓们虽然日子还是过得艰难,但是至少不再时刻担心战乱,随时准备举家逃亡,至于世家大族,当场朕为了取得他们的支持,承诺将来取得天下之后,和他们共同治理天下,大孙子,你觉得我当初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冯辰认真思考,良久,道,“老爷子,我觉得当初你这么做没毛病。”
李渊,“你为什么这么想?”
冯辰,“当初各地起兵反隋,导致天下各地战乱纷纷,百姓们因为战争,流离失所,就算想要逃,也没有地方可逃。”
李渊赞许的点点头,“继续说。”
冯辰,“这样的大乱之世,唯由快速的结束战乱,统一天下,才能够平息战火,让得百姓们休养生息。”
李渊,“不错,说得很对,你继续说。”
冯辰,“当时各地都有这军阀占领一方,自立为王,而各个军阀之间其实实力相差并不大,相互之间即使攻伐,也很难短时间之内消灭对方,老爷子你当初也算是其中的一方军阀。”
李渊点头,“你说的没错。”
冯辰点都,继续道,“在那样的情况下,要想快速消灭其他军阀,就只能找到一股力量,一股能够影响军阀之间平衡的力量,只要平衡被打破,能够瞬间消灭一到两股军阀,那么就可以趁此发展壮大,和其他军阀迅速拉开差距,这样一来,再对其他军阀各个击破,统一天下,平息战火,也就变得简单了。”
李渊,“大孙子,爷果然没看错你,你看得很透,那你说说世家。”
冯辰,“在当时,其实世家就是那股可以打破平衡的力量,只要拉拢了他们,那么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毕竟他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李渊点头,“那你说说,我承诺和世家共治天下这事。”
冯辰,“其实这很好理解,这些世家,他们都是传承了千年,经历了各种战乱,到现在始终屹立不倒,平常的拉拢对他们根本没用,与其说是拉拢他们,倒不如说是他们当初选择了老爷子。”
李渊眼中精光一闪,道,“怎么说?”
冯辰,“站在世家的角度,他们真的不在乎谁最后取得天下,做到那个位置,因为他们还是可以一如既往,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着太多的民生资源,历朝历代,朝廷都是依靠他们来治理天下,说的难听一些,在他们的大本营,朝廷的政令,没有他们点头,根本就执行不下去。”
李渊脸色不是很好看,冯辰的话很是难听,甚至可以说有些大逆不道,若是追究的话,都可以把冯辰丢进大牢里面去了。
冯辰敢这么直白的说,也是他笃定不会被追究,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是李渊本身就雄才大略,连和世家共治天下都可以承诺,并且在坐上皇位之后,确实让世家很多人进入朝中,担任重要职位,他的心胸这是没得说的,而是他即使现在被李二赶了下来,但是对李二还依然念及父子之情,至少比李二对他好的多。
李渊,“朕听说二郎他现在想要打压世家,大孙子你怎么看?”
冯辰,“老爷子,打压世家是必然的,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哈!”
李渊摆摆手,道,“你尽管说。”
冯辰,“老爷子,你现在反正是太上皇了,当初承诺和世家共治天下是你给他们的承诺,现在嘛...”
李渊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道,“怎么不说下去了?”
冯辰,“额!我说话有些糙,不好听,反正我要说的意思你懂的。”
李渊,“你少来,爷可是知道你现在是我大唐的诗仙,你说话会糙?”
冯辰,“老爷子,那些你也信?”
“我信。”
冯辰,“反正我不信。”
李渊,“那你给我说说二郎现在打算怎么对付那些世家。”
冯辰,“老爷子,你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哈!”
“你说。”
冯辰,“老爷子,你现在是太上皇,没必要去操心这些事,我觉得你现在就应该好好的享受,该吃吃,该喝喝。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让陛下去头痛,老爷你就每天怎么开心怎么来,实在不行改天我给陛下说说,让你去我那玩两天,到时候我给你搞些小玩意,保证是你没玩过的。”
说完,冯辰心中忐忑,他相信李渊肯定能够听得懂他的意思,就是:你都不再是皇帝了,就别操这份心了,每天就该吃吃,该喝喝得了。
李渊沉默了一会,最终脸上露出释然之色,道,“大孙子,爷真得感谢你。”
说完,李渊脸色也变得平和了下来。
冯辰,“嗨!老爷子你就见外了不是!”冯辰心中也松了一口,暗骂自己真得为了口嗨,是什么话都敢说!
李渊脸上慢慢开始有了好奇,问道,“大孙子,到时候你给爷什么小玩意?”
冯辰,“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你病好一些之后,再给你说,你现在还是安心好好养病。”
李渊这一刻犹如老小孩一般,开始耍起了无赖,非要冯辰给他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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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在和一众大臣商定,决定出兵。
由卫国公李靖为主帅,潞国公侯君集为副帅,带领两万兵马,驰援凉州,然后继续向西驰援甘州与肃州。
赵郡王李孝恭为主帅,鄂国公尉迟恭为副帅领兵五千驰援雅州。
英国公李绩为主帅,卢国公程咬金为副帅领兵五千驰援松洲。
民部尚书戴胄负责粮草后勤事宜,中书令梁国公房玄龄居中统领。
商定完毕之后,李二来到李渊的寝宫,准备找冯辰。
结果就看到李渊犹如一个老小孩一般,在跟冯辰撒泼打诨,李二眼角抽搐,不知道该不该这个时候进去。
冯辰眼尖,看到李二站在门口,连忙小声提醒李渊,“老爷子,你正经点,陛下在门口呢!”
李渊听到之后,立即一脸正色,躺在床上,不再言语。
李二装作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事,对冯辰说道,“辰小子,你跟我来,我有事和你说。”
冯辰没有起身,道“有什么事就在说吧!”
李二看了看李渊,道,“太上皇需要休息,我们换个地方说。”
冯辰看向李渊,道,“老爷子,你觉得我们打扰到你了吗?”
李渊秒懂,“打扰什么打扰?你们一个是我儿,一个是我大孙子,有什么事还要背着我说?”
李二傻眼,他没想明白冯辰进来也没多久,怎么就和李渊混得关系这么好不说,还很有默契了?
没法,李二只好同意就在李渊的寝宫里说,毕竟他这次找冯辰是有求于对方,姿态还是得放低一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