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千钧一发的之时,秋仇右手铜钱一扬,黄灿灿的光芒如流星一样射向女人方向,三道金光打向长剑,七道金光打向持剑之人周身要穴。
左手以几乎不下右手的速度,摘下腰间长剑,剑鞘如离弦之箭飞出,呼啸射向持枪男子面门。
空出的右手,一把抓住手持白玉的男子手臂,往后一拉,一步跨出七尺距离。
几乎同时,刀光落下,斩在他之前站立的位置。
一阵叮当作响,金光四射,刺向红衣女人的长剑已经回防,劈碎所有铜钱。
持枪男子也是一摆短枪,扫落剑鞘。
三位袭杀之人定眼看时,秋仇已然带着文思斋的老板,站在红衣女人旁边。
左手长剑向前,护着身后二人。
老板衣襟破裂嘴角哆嗦,女人瑟瑟发抖不敢转身。
“三位好身手,若非在下早有提防,今日我能逃生,他们二人必将死于你们之手。”秋仇脸色轻松,面对三人合围,毫不慌张,盯着持刀男子的脸孔,笑道:
“让我猜猜你们是谁!云山堡的人?”
“剑出风云,秋仇?”双手持握一把厚背无尖大砍刀的男子不答反问。
“好眼力,你就是云山堡的老二,顾山?我听说,你本来是老大,却被自家兄弟打得自称老二,真叫人大开眼界。”秋仇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戏谑得晃了晃。
“你想死吗?”顾山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出三个字,双手举起大刀,摆出一个进攻姿势。
另外两人向他靠拢,之后一起逼向秋仇。
秋仇把剑交到右手,伸出左手推开文思斋老板,示意让他带着女人离开这里。
突然感觉左手被人塞进一块光滑冰凉的东西,下意识抓紧,还未来得及看具体是什么,前面三人已然踏步杀了过来。
秋仇提剑迎上,直取顾山脖颈喉咙。
顾山不管不顾,依旧一刀力劈华山,以千钧之势,又狠又准朝着秋仇当头劈下。
两人若不变招,顾山十成十被刺破喉咙,秋仇就算躲过当头一刀,随之而来的一剑一枪,也将危险万分。
秋仇号称剑出风云,对敌向来以变化多端,如风云莫测见长,且剑法讲究机变灵巧,又岂会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当下错开脚步,手腕抖动剑锋斜向,刺向右边用剑男子胸口,那男子见敌人来势凶猛,出剑刁钻狠辣,赶紧收招想要架开秋仇来剑。
却见秋仇身子一转,轻飘飘躲开左侧枪尖,长剑随着回收,顺着自己腋下,闪电般刺向持枪男子腹部。
持枪男子大惊,不料敌人虚虚实实,眨眼间变化三次招式,身法快如猱猿,于方寸斗室间尽显灵巧迅捷。
此时秋仇整个人带着长剑,猛然逼近,持枪男子招架已经不及,只能拼命往后退走,其余两人也是纷纷变招强攻救援。
来援长剑未至,顾山大刀先行,方才下劈之势,何其沉重,他居然这么快就改变方向,由下劈转为横扫。
只是终究迟了一瞬。
纵然三人配合多年,一开始就打算以多打少,要把这狭窄的区域,尽可能笼罩在三人攻击范围之内。
逼得秋仇要么硬碰硬,要么以伤换伤,务必不让他有多余的空间,施展变化多端的剑法,而秋仇一直站在文思斋夫妻二人身前,更是正中三人下怀。
谁曾想,他身法如此了得,出手之快更在意料之外,交手不过两合,持枪男子就已陷入绝地。
眼见两位伙伴强攻之势不能及时救援自己,在退下去后面就去墙壁,持枪男子只好身子一沉,竭力扭转身体往地上倒去。
锋锐的剑光划过他的眼球,接着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一跃而过。
持枪男子这才察觉,左腰到胸膛直至右眼额角一阵冰凉,特别是腰部,一阵麻木之感传来,不断带走他的体力。
危险尚未解除,他也不敢查看,用尽最后的力气,做了一个翻滚,同时顾山二人也从他身上一跃而过,并肩站在身前,与秋仇对峙。
危险解除,他才有机会查看自己的伤势,右边视觉一片模糊,他连续眨了几次眼皮,右眼疼痛阵阵袭来,让他青筋直冒。
这才看清,一道伤口从左侧腰部一直拉到胸前,好几个地方能够看到殷红的骨头。
看不到的脸部和右眼,疼痛难当,心中顿时黯然.
只怕右眼是瞎了。
“顾山,很不错嘛,没有传闻中那么差劲。以前听说你们云山堡有刀剑两绝技,你顾山刀法练得差劲,剑法也练得蹩脚。看来被你兄弟教训了一顿之后,刀法算是登堂入室了。”秋仇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汉子,伸出左手,对顾山竖起来大拇指。
“哼,不过是侥幸胜了一手,就在这里大话连篇,把令牌交出来,今天让你活着从这里出去。”顾山调整呼吸,无尖长刀遥遥指向秋仇,目光看向他的左手。
秋仇左手掌中,还握住一块白璧无瑕的玉牌,正是之前文思斋老板,有意向他兜售的那块。
“是这块令牌吗?确实在我手上,不过却不是我的,如果你想要,可以过来抢。”秋仇推开手掌,看了一眼,赶紧收回往怀里一塞,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动手……”顾山一声大喝,刀光翻滚,向秋仇拦腰斩去。
秋仇以一对三,毫不示弱,挺剑而上,刀剑相击不过三合,房屋内里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凄厉,分不出男女,只能听出声音稚嫩。
“我儿……”红衣女人一声悲呼,迈出一步,踉跄倒地。
她身边的男子,大叫一声“不要……”已经冲向内堂。
秋仇一惊,不安得念头迸发,手中长剑稍缓,对方已然抓住机会,长刀由下往上向他下阴撩来,利剑也闪电般刺向胸口。
秋仇匆忙之下,右手长剑连续两次点在刀身侧面,击偏顾山大刀,引向持枪男子。
两人变招之时,利剑已近身前,秋仇只来得及把身子一侧,剑脊几乎贴着他的皮肤,在衣服上刺了一个孔洞。
秋仇再也不敢小瞧他们,心下发狠,不再顾及是否破坏屋内陈设,手中剑招一变,如狂风席卷,大雨滂沱,密密麻麻的剑影兜向三人。
叮叮当当,兵器密集交击声中,一个眨眼的功夫,秋仇刺出十余剑,铺子里卷起的书本纸张也被四人绞个粉碎,纸屑纷纷扬扬,几乎看不清彼此的面孔。
顾山三人压力陡增,才知道方才交手数合,秋仇全然没有认真,此时面对这疾风骤雨般的攻势,只能使出十二分力气疲于应付,然而就算三人全力防守,也无法护得周全。
扑的一声血光溅地,一条胳膊掉落地上,那用剑男子咬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竭力挡了两剑,肩膀又被刺了个对穿。
顾山见此刀势一变,拼着受伤斩出两刀。
秋仇退后两步,担心文思斋老板进入后堂会有意外,也不再攻击,跃过倒塌一地的纸张书籍,几步抢到红衣女子身前。
只见她四肢发软,手脚并用往后堂方向爬去,一张绝望的脸上布满涕泪,嘴巴张合,从喉咙处,发出无法辨别的嗬嗬嗬声响,右半边脸颊还有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
依稀能看出,五官清秀精致。
秋仇来不及做其他安慰,俯身抓起她的胳膊,提着她往里赶去。
终于在院子里赶上她的丈夫,秋仇把女人往他怀里一塞,抢先一步进入正对面一间门洞大开的房间。
里面一个四五岁的男童,昏迷不醒倒在地面血泊之中,左边胳膊齐肩斩断,掉落身旁。临巷一扇窗户破了个大洞,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