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东门周边走了两圈,不见秋仇和朱权,倒是遇见好几个眼神不善的武林人士。
好似一有不对,就要拔剑杀人。
期间还遇上了几个熟人,都是隶属赵家、沈家,和晏家的人。
李大狗身怀白玉仙令,又担心秋仇朱权,乃至庭院之中路不平的安危,不想招惹是非,都是主动退让。
随着太阳慢慢坠到山腰,李大狗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焦躁。
再次遇到两个相对而行的武人,他便不再退让。
前面两人见此,目光顿时变得凶狠,右手落在武器之上,往两边齐齐一站,把不大的巷子堵了个严实。
一人瓮声瓮气,开口问道:“小子,你可遇见了一位剑客和一个年轻的店小二?”
不等李大狗说话。
另外一人也道:“瞧你藏头露尾,多半心怀不轨,摘下面罩,让我们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李大狗大怒,一步跨出,探出两只大手,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两人头发,双手发力两相对撞。
咚得一声闷响,两颗脑袋撞在一起,顿时让他们眼睛鼓得老大。
一声不吭,昏死过去。
李大狗把他们往地上一丢,跨过两人头颅,转入另外一条巷子。
突然一颗石子从身后飞来。
李大狗微微侧身,就已避开。
石子撞在墙上,发出轻微声响,无力的滚落在地上。
李大狗戒备是神情微微放松,回头望向石子来处,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探出脑袋,露出一双星辰般的眼睛。
两条斜飞入鬓,似利剑般的眉毛,带着明显的笑意,微微抖动。
霍然正是秋仇。
眉眼带着笑意的秋仇,朝他招了招手,往左边一指。
李大狗焦躁的心情,顿时消散大半。
再次跨过地上两个昏死的倒霉鬼,李大狗来到秋仇身边。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快速走向左边。
翻过一堵矮墙,进入一处堆放柴草的屋子。
正因一人独处,思虑过甚、惶恐不安的朱权,瞬间站了起来,见是两个熟悉的身形,顿时大喜。
差点就要大声喊出‘李大哥’三字、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赶紧伸出手掌,把嘴巴堵了个严实。
“你们没事就好,刚刚东门街道发生一场混战,让我担心许久。”见到朱权也是安然无恙,李大狗终于低语笑出声来。
“李大侠好大的威风,刚刚跃上房顶的那一刻,我可是瞧到了,唬得一众江湖高手,纷纷避让,当真了不得,了不得啊。”秋仇在他后面竖起一根大拇指,笑着打趣。
“你可别说这个了,瞧见了,竟然也不早点过来寻我,害我担心这么久。”李大狗赶紧打住,敢情一切都被他瞧见了。
秋仇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叫屈道:“你可冤枉我了,我是远远看见的,那边人多,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合适的机会,你在那里绕来绕去,是不知道我跟在后面有多累。”
李大狗赶紧摆手,讨饶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正事要紧,说说刚才怎么回事。”
秋仇摘下自己的面罩,在手上抖了抖,颇为无奈地低声说道:
“这事确实奇怪,我们刚刚踏入东门长街不久,就有一群武林人士,从前面巷口冲入主街,挡在我们面前。
其中更有人一口道破我的名字,言说我已得到白玉仙令,惹得附近那些发了疯的武人,纷纷向我围拢。
我见势头不对,也没出手,赶紧带着这位小二哥,趁着合围之势没有形成,跃过几处墙头离开了那里。”
李大狗看了一眼,朱权头上的褐色小帽,有些忧心的道:“现在外面的人,非但认出了你,就朱权的身份也已经暴露。”
转头对朱权说道:“一会我先出去,找身衣服给你换上,要不然我们三人走在外面,立马就要被人包围了。”
心中不断思量,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朱权一把摘下帽子藏在身后,有些手足无措得道:“李大哥,那青鱼……”
李大狗的思绪被他打断,探手从怀里取出白玉仙令,道:“我正要和你们商量此事,那令牌居然真在青鱼肚里,现在已经被我取出,你们都看看吧。”
说话间,望向朱权的眼神,也显得有些不自然,‘这位小二哥,莫非真的拿到了主角剧本?’。
一枚纯白无暇的山形白玉,躺在李大狗张开的手掌之中。
朱权眼神顿时一热,伸出左手就要去接令牌,手指即将触及令牌的那一刻,又猛然停住。
微微抬头,用躲闪的眼神,打量李大狗的脸色,左手也跟着往后一缩。
李大狗右手往前一送,把白玉仙令塞到朱权手中,朱权下意识抓紧,握着令牌的左手缩了回来。
张开手掌匆匆看了一眼,赶紧双手合上,递给一脸惊疑的秋仇,闭上眼睛,摇头急道:“我……我看不出什么,还是让秋大侠好好看看吧。”
秋仇把手掌伸到朱权双掌下方,触碰了一下他的掌沿,朱权迟疑两息,终于松开了合紧的双手。
温润的白玉仙令,划过他的手掌,掉落在秋仇手中。
朱权恍然若失的收回双掌,已经睁开的双眼看向秋仇脚边。连此前抓在右手的褐色小帽,掉落在了背后,也没察觉。
内心的复杂心情,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秋仇接过这枚带有体温,形状有些奇怪的白玉仙令,目光从朱权身上,移到自己手中。
就着有些昏暗的光线,仔细打量了几眼,啧啧称奇。
此前李大狗把事情告诉他的时候,他也是持怀疑态度的,只是料想没有太大风险,时间也已不多,就一口答应下来。
想不到这枚令牌,居然真在一条大鱼腹里。
把它重新还回李大狗,秋仇点头说道:“看来是真的白玉仙令了,此前听说,这白玉仙令的外形,多种多样,似山似树,像剑也像环,当然也有和普通令牌差不多的样式。
今天算是有幸亲眼目睹,只是,这麻烦事情也要来了。”
“你是说……”
李大狗捏住手中令牌,轻轻转动,一直没有收回怀里。
秋仇点了点头,“今晚子时一到,这枚令牌就会发出微弱的霞光,无论用什么东西,都无法遮盖,带在身上就是一个显眼的靶子,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你我势单力孤,个人实力再强,也无法在这么多敌人的围攻之下,坚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李大狗转动仙令的手掌,微微一顿。
秋仇点了点头,有些唏嘘,“对,这要看接引之人什么时候到来,最好的结果是坚持半个时辰,最坏的结果,是将近一个时辰。”
也就是说,最好的结果,是坚持一个小时,十二点过后,就有可能会有接引之人出现。
最坏的结果,是坚持到第二天一点之前,全城集火之下,除非插上翅膀,不然想逃都难。
就算自己是先天高手,敌人全是先天之下,也不可能做到。
何况自己与秋仇两人尚未步入先天,却有至少两位先天境界的敌人。
该怎样做,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把没有自保能力的路不平带在身边?
确保关键时刻,不能缺席。
李大狗无意识得看向西南方向。
不知什么时候,重新捡起帽子的朱权,瞳孔微微一缩,抓住帽子的双手,指节发白。
良久,李大狗突然开口道:“或许,我们只能把令牌送给别人……”
朱权浑身一个激灵,不可思议得看着李大狗。
秋仇赞许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这种话却不该由他说出口。
“你打算送给谁?”
“谁的实力最强,就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