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雄会是最后的赢家？那我们和陆川算什么？”
    秋仇疑惑，战斗还没结束，李大狗为什么要断言，褚雄会是最终胜利者。
    李大狗点了点头，看向西边方向，“因为在他的情报里，我们已经死了，陆川也是离死不远。
    试问这种情况下，还有谁能阻止他得到白玉仙令？”
    “为什么”
    秋仇更疑惑了。
    “先别问这么多，你去帮我把朱权和路不平接过来，要是来的快的话，你可以在褚雄口中亲自得到答案。”
    面对李大狗的郑重请托，秋仇有一肚子疑问，也只能先压下来，道:“去那座宅子接他们？”
    李大狗看了一下天上弯月，道:“不，你沿着刚才我做过记号的地方一直走回去，这样可能会更快一点。”
    对于秋仇暂时放弃脑子的行为，他只好详细解释清楚。
    “好。”
    秋仇答应之后，尴尬得摸了一下额头。
    “小心褚先生，他必然就在附近。”虽然知道此刻的对方，全部精力必定放在陆川身上，李大狗还是不放心得叮嘱一句。
    “放心，我的运气一向还不错。”秋仇脑子上线，微微一笑，隐入黑暗之中。
    李大狗以十二分的小心，在黑夜中追寻前面人群的脚步，慢慢靠拢。
    很快他就发现剩下的四五十个江湖武人，停在一条十字街口，那抹瑰丽诱人的红光再次出现。
    这群江湖人正在竭力厮杀，却不见了陆川、晏安，和另外一名男子。
    当然褚先生也不见踪迹。
    李大狗藏在一个角落之中，往所有目光能看到的可疑之处，侦查技能逐个丢了过去。
    只可惜，除了两个沉得住气的江湖武人，没有看到晏家之人，也没有看到褚先生。
    换了一个方向，再次侦查一番，终于发现了一位赵家之人，和一个叫宋尉的晏家之人。
    依稀记得这人眼角有痣，好像是晏家女婿，赵家之人身边却不见赵隽，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怕更换位置太勤，被隐在暗处的褚雄留意，李大狗只能回到与秋仇分别的地方，不敢再到去他处。
    此时，十字街口的厮杀，即将接近尾声，一位手持钢刀的蓝衫汉子，从最后一个敌人胸口拔出自己的佩刀，不解气的剁下对方头颅，抓住发髻远远丢了出去。
    丢下钢刀脚步踉跄，扑到那团瑰丽红光之下，捡起白玉仙令捧在手心，面露癫狂之色，哈哈大笑。
    “我赢了……哈哈……我终于赢了……”
    左手在地上用力撑了好几次，摇摇晃晃站起身，抬起脑袋望着夜空，高声叫喊，“接引之人何在？”
    “接引之人何在？”
    “我余卫已然杀光所有敌人，请问接引仙人何在？”
    脚步错乱的转着圈，举头四望，再三高喊，只是夜空之中，除了那遥不可及的繁星，并没有出现他所期望中，冯虚御风的接引仙人。
    他声音嘶哑，越是高喊，心里就越慌，踉跄之中脚步踩在一条小腿之上，身形不稳，顿时跌倒在地。
    手心捧着的白玉仙令掉落于地，滚出好远，他手脚并用连忙爬过去，左手抬起时被地上利刃切下尾指，也未察觉。
    在次一把抓住地上白玉，死死攥在没有尾指的左手，从身旁摸起一柄长剑，用力一拄重新站起，摆出防御姿势。
    双目通红，面容凶狠得看着四周的黑夜，好似谁也无法夺走他的东西。
    ‘十、九、八……
    李大狗在黑暗之中看的分明，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已经开始为他倒数。
    混战之中，倘若没有绝对压倒的优势，武功越高的人通常死的越快。这人的一手刀法，也就比黑风寨二当家强出一线，能活到现在已是叨天之幸。
    还敢抓住令牌不放，只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果然在李大狗默数到四的时候，晏家女婿宋尉从黑暗之中出现，径直走向已经癫狂的余卫。
    “是我的，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谁也不能……”
    余卫左手攥紧白玉，右手长剑乱劈，恶狠狠对着宋尉怒吼。
    只是，一切都是徒劳。
    宋尉对他长剑如视无物，直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他右手手腕，往后一扭，剑刃切开他的脖子。
    夺了令牌，不紧不慢离开此地。
    殷红瑰丽的赤红光芒，像是一盏诡异的台灯，照亮了他的脸孔和脚步。
    黑暗之中，七八道人影从各处走出，远远跟在后面，谁也没有急着动手。
    李大狗挨个侦查过去，两个六扇门的人，两个完好无损的江湖散人，两个赵家之人，簇拥着赵隽终于出现，最后还有一个孤零零的沈家之人，走在最后。
    褚先生依旧没有出现，李大狗抬头看了看天色，内心焦急之下，分外佩服稳如老狗的褚雄。
    再次把周围侦查了一遍，心里默默数到一百，李大狗终于起身，在落脚处写下一个大大的字母，然后跟了上去。
    很快他就发现，前方宋尉的行走路线，居然是通往乐居客栈。
    李大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捧着白玉仙令，踏进了挂着两盏气死风灯的客栈大门。
    那八人停步不前，却没再躲藏，而是站在了大门之外，直愣愣望着客栈庭院。
    然后一直没有露面的褚先生，就从街道另外一头走了出来。
    一袭湖蓝新衣长衫，半白的头发一丝不苟，脚下不疾不徐，从容自若。
    八人一呆，两位六扇门的高手率先做出反应，各自拿出一枚银色腰牌，对着褚雄晃了晃，跃上对面屋顶。
    赵隽等人也都各自退走。
    除了那个名为沈天扬的人，他竟然转身迎向褚雄。
    褚雄步伐从容，走到沈天扬的面前，停了下来，笑道:“你想杀我？沈天波是你什么人？”
    “你害死我六哥，我当然要杀你。”沈天扬语气生硬，恨意浓烈。
    “哦，看起来你两的感情很不错，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你想不想听一听？”
    “我只想让你死……”话没说完，双掌已然击出。
    只是褚雄出手比他更快，也更猛烈。
    又是一招摧云断岳，击在他的胸口，沈天扬如同断线的风筝，摔飞出去，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褚雄走到他的身边，笑道:“你多半也是知道的，我这人向来喜欢成人之美，你与沈天波的兄弟之情如此深厚，我送你随他一起上路，岂非是个好主意？”
    言罢，一脚踩住对方脑袋，猛一用力，噗得一声，脑袋碎裂，沈天扬就此不动。
    褚雄脸有嫌弃，在他衣服上擦拭鞋底，然后径直走到客栈门前。
    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弯月，自语笑道:“子时快过半了……”
    举步跨进了门扉大开的客栈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