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世民这话，长孙无垢也明白，现在的问题是世家把读书人推到了朝廷的对立面。

    如果朝廷此时妥协，那么以后像森林书院这样的人会多如牛毛。甭管是偷抢爬拿，还是坑蒙拐骗，只要是混不下去的都可以用这招来拿捏朝廷。

    可是不妥协就等于是跟天底下读书人对着干，没有读书人谁当官？没有官员怎么治理国家？

    “二哥，看来我们还是太小看了世家。前年小牧用白纸打的世家抬不起头，我们觉得世家也不过如此。当时心一软没有乘胜追击，才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如果我们当时趁着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再让小牧想个招对世家痛下杀手，现在可能就没有这个麻烦事。”

    此时李世民也是无比懊恼。

    “观音婢，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大事去矣？谁能想到世家竟然堕落到如此境地？竟然去跟东突厥人勾结赚这卖国钱。如果不是走私禁物到东突厥，世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翻身？这下好了，他们刚翻身，立马就给我们迎头痛击，把朝廷推到了读书人的对立面。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动摇国本。”

    “二哥，那怎么办？赶快找房相和哥哥过来想想办法。”

    “没用，他们处理政事有一套，但是这种事，他们不擅长。用小牧的话说，这是抢占道德制高点，需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果是双方在同一起跑线，房相他们可能还有一丝胜算。现在的问题是世家已经抢到了道德制高点，房相他们一丝一毫的胜算也没有。”

    “二哥，小牧，还是得小牧。这些年小牧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在世家手里讨到便宜的人。”

    “观音婢，小牧现在大门紧闭，连门都不敢出，他也不行了。”

    “不可能，臣妾和小牧可是知根知底，了解小牧，小牧不可能就这么被打败。别看小牧现在不声不响，臣妾知道小牧最喜欢使用回马枪这一招，那一手回首掏用得可谓是得心应手。看着吧，臣妾相信小牧有后手。”

    “观音婢，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给小牧抛出点诱饵？”

    “二哥，长乐都让他得手了，你还想送给他什么？”

    “观音婢，咱又不是只有一个闺女？咱有闺女咱怕啥？送豫章，把豫章送过去，给家加加油。”

    “不行，你们男人都一个样，都喜欢大的。豫章太小，小牧看不上。”

    “观音婢，不是谁都有你大的，你这是天赋异禀。”

    “二哥你说啥呢？臣妾怎么能行？这都差辈了。不过，为了大唐，为了江山社稷，臣妾…………………”

    长孙无垢话还没说完，李世民直接打断：

    “观音婢，可能我们都想错了，也许从小牧那拿东西比送小牧东西更来的实在。”

    “二哥，啥意思？”

    “啥意思？小牧可是跟朕说他在过年之前会搞定森林书院。咱们就等着，等过了腊八就把小牧的两位夫人，一个儿子都给抓进宫里来，给他增加压力。反正是他答应朕的。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之前他必须搞定。不然？别怪朕不讲情面。”

    长孙无垢：“………………”

    真不要脸啊，明明送一个你满足不了的人就能搞定的事，结果，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二哥，就算这件事被小牧顺利解决，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归根结底还是读书人太少。世家把大量的读书人牢牢控制在手心里，我们永远处于被动局面。”

    “观音婢，你这话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想要读书人就要有书，现在纸有了，只差抄书。这样，明日早朝朕就下令让文武百官抄书，反正他们都识字。尤其是那帮借着家里权势在朝堂弄到官职的年轻人，他们天天无所事事，到处招摇过市，让他们抄书最合适。就让他们每人每个月抄一套四书五经，抄不完就罚款，反正他们钱多。”

    “好主意，反正官员大多都是世家的人，他们抄不出来可以把家里的藏书拿出来，咱们不会有意见的。至于那帮武将，抄不出来就罚款好了，反正他们这几年跟着小牧没少赚钱。”

    “那就这样，咱们就一边逼着他们抄书，一边等着看看小牧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和李世民与长孙无垢一样，世家这边也是议论纷纷。

    贵宾楼，几位家主一边喝酒一边一脸轻松的吹牛皮。

    “老卢，你和老崔这次在洛阳干的不错。成功的将朴合群与朝廷和谈的可能性闷杀在萌芽阶段。只要朴合群不与朝廷和谈，那李老二最后定要求助我们世家。”

    “老王说的对，现在不管李老二出什么招，他都无力回天。只要朴合群不和谈，无论李老二怎么处理朴合群，天下读书人都会对朝廷群而攻之。”

    “老郑，你这话是说对了，当初白纸的事，我们不就是吃了这亏吗？张牧那小子弄出廉价白纸，天底下读书人对张牧感恩戴德。纵然我们吃了大亏，可还是得忍气吞声。不然，就是和天底下读书人过不去。现在好了，天底下的读书人站到了我们这边，这次李老二也必须忍气吞声。”

    ………………

    听到众人议论声，卢克制喝了一杯茶水后，又咂吧了嘴巴两下，这才开口说道：

    “各位，现在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第一，严密监视虎贲军和那几个老兵痞家兵的动向，只要他们敢动手，咱们就派出所有人散布消息，鼓动读书人闹事。记住了，这事是重中之重，我们必须发动各家族所有的写手。只要李老二敢动手，我们世家所有人，只要是会写字的，立马起夜不停地写，把这事给宣传出去。第二，现在朴合群是重要人物，在读书人心中已经封神。但是，在他看来，这无异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我们必须把他牢牢的控制在手里。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切不可让他钻了空子，卷了钱财开溜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