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轩看着在一旁手足无措的衙役,安慰道:“无事,你继续站岗,希仁兄不是那种小心眼之人。”
“多谢殿下。”
那衙役拱手致谢,大大地送了一口气。
之后带着包拯还有尚纯便走进了府衙中。
“我说你怎么不出示官印啊?”
刘轩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包拯挠了挠脑袋,憨憨一笑,回道:“殿下有所不知,在殿下的帮助下,很快就有人来找我,说是官家授意,让我来都城担任枢密承旨,但还未赴任,没有官身和官印。此次来是刚回京,特来拜见老师。”
“难得有孝心,父母都接来都城了?”
“嗯,这还得多谢殿下的栽培。”
“努力做事吧,这枢密承旨,管枢密院内部事务,检查枢密院主事以下官吏的功过及其迁补,并且能侍立于官家身侧,随事陈奏,利于你的发展。”
“谢殿下。”
“别谢了,来,这位是国子监祭酒,尚纯,尚大人。”
说着,刘轩指了指身旁的尚纯,介绍道。
包拯明显惊讶了一下,立马停住,躬身行礼。
“学生包希仁,见过祭酒。”
尚纯哈哈大笑。
包拯不用晚辈,或是下官自称,而是用学生称呼自己,那便是对尚纯的一种出于身份上的尊敬。
毕竟尚纯是祭酒,有统教天下学子的责任。
包拯自称学生,立马拉近了和尚纯之间的距离感。
刘轩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包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起码包拯不是一个莽撞人,是懂得人情世故,处事道理的。
没看到尚纯开心地大笑了吗?
“好好好,包希仁,很好,看你自称学生,那作为共师,我给你一个忠告。”
“多谢祭酒。”
“枢密承旨只是一个开始,每个担任这个位置的官员,最终都会平步青云,相当于,枢密承旨只是你的踏脚石,是官家对你的考验,你得用心,真心,保持初心,方才能对得起官家,殿下对你的栽培和看重。”
刘轩听到尚纯的话,也是一愣,没想到这枢密承旨还有这方面的讲究,倒是赵祯有心了。
之前他只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嘴,告诉了他包拯的为人和本事。
没想到赵祯这么上心。
想到这,刘轩心中一暖。
自己这个便宜弟弟这么信任自己,也得多多用心才是。
包拯眼睛一亮,立马双手高拱,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拜。
“谢官家。”
“谢殿下。”
“好啦,咱们之间无需这些,只要你用心办事,以后能做到为百姓伸张正义便好。”
“必不负。”
很快,三人已经来到了府衙的主堂。
张士逊此时还在办公,见到一名衙役匆匆跑进来,还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立马厉声质问道:“身为官署职人,这般跳脱,成何体统,无事吧?”
他指了指那名衙役的膝盖,有些关切地问道。
“回大人,无碍,是齐王殿下来了。”
“刘老弟来了?”
张士逊,放下手中毛笔,霍然起身,想要出门迎接。
结果刘轩自己便已经走了进来。
“哎呀,刘老弟,老身真是想死你啦。”
张士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刘轩面前。
刘轩看着张士逊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时候张士逊变得这么奔放啦?还想死我了?
“额,老哥哥,你这...”
“嘿嘿,还得多谢你啊,听说希仁那小子的京官任书已经下诏,不日就会回来,而且,我一把老骨头,也有人继任这开封府尹一职,我总算可以休息了。”
说到后半段话,刘轩明显感受到张士逊那重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脸上的神态更是一下子变得疲倦。
心中有些感慨。
张士逊现在已经六十七岁,还在劳碌着,突然刘轩就有些心疼起了张士逊。
“哈哈,老哥,会试结束后,还望来参加我孩子的满月酒席,在那之后,耶律屋质应该能到达都城,您便可以好好休息了。”
“好好好。”
张士逊笑着捋了捋胡子,瞥眼一看,发现包拯也在。
“你回来了?”
“学生见过老师,今日刚到,便想着老老师这看看老师。”
“嗯,难得你有心了。”
刘轩刚想介绍身旁的尚纯,结果,张士逊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对着那名受伤的衙役说道:“让人沏壶茶,就用刚买的那雨前龙井,殿下的最爱。你也下去好好敷敷膝盖。”
“是,大人。”
“额。”
刘轩扭头看了一眼尚纯,发现尚纯居然在吹胡子瞪眼,明显是被张士逊气到了。
“这厮还是这般,好生无礼!”
尚纯气呼呼地在椅子上坐下,看都不看张士逊一眼。
这两个家伙难道之前就认识,而且关系很糟糕?
而尚纯的自言自语还没结束。
“这厮,见到师兄,也不行礼,真是,岂有此理!”
刘轩好像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
原来这两人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啊?
张士逊师从孔道辅,而尚纯,则是师从孔勖,但孔勖是孔道辅的父亲,说起来,对于两人来说,他们是师兄弟的关系,但对于儒学来说,其实应该是师叔侄。
“你俩?”
刘轩看着尚纯,发现尚纯还在生气,有些无语地问道。
不等尚纯说话,一名仆人已经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
而张士逊则是走过来接过,倒了一杯茶,郑重地端着茶,对着尚纯行了一礼。
“师兄还是气性这么大,半点玩笑都开不得啊。”
“哈哈哈哈,果然。你这厮就是在拿我开玩笑。”
虽然张士逊年纪更大一些,也是因为后入门的缘故,毕竟张士逊的平民出身,没有很大的背景,但是儒学讲究礼法,喊一声尚纯师兄,那也是必要的。
对比于之前那副气哄哄的样子,尚纯此刻脸上笑得和一朵菊花一样。
前后对比之大,让人咋舌。
这老小子,还有两副面孔,挺好哄的嘛。
包拯明显事先不知道尚纯和张士逊的关系。
连忙起身,对着尚纯又是一礼。
“先前不知是师叔,望师叔责罚。”
“行啦,又不是什么认亲现场,我与殿下前来,是为了公事,其他事以后再说。”
尚纯摆了摆手。
刘轩差点把正是忘了,于是,让张士逊落座,然后说道:“老哥,莫不是忘了,你现在也是副总裁,而尚大人是另一位,咱们今日需要把考题定一定。”
“对哦,瞧我这脑子,真是老了。府衙事务太多,还好不久就能卸任。会试要紧,咱们边喝边聊。”
张士逊为刘轩倒了一杯茶,随后又让人拿了一些点心。
包拯不好参与,今日也是来拜访一下,告知张士逊自己已经带着父母,回到了都城。
于是,很快就拜别了三人,离开了。
“呵呵,殿下,你觉得,今年应该出什么题目?”
张士逊率先问道。
但很快被尚纯打断。
“你这厮,殿下第一次负责,我也是第一次。你倒是参与好几年,你不先说说往年都是什么题目,这才好出题啊。”
“哎呀,对对对,我又忘记了。”
张士逊立马起身,走到了一处书架旁,翻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