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个真相的薛慧兰愣愣看着罗自香和姜成勇,目光陌生极了,沉浸在表象里的大脑突然在这一刻清醒过来。
抖动哆嗦的嘴唇和身体渐渐趋于平静:“我为姜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两个老的黄土都埋到脖子,我也年过半百,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就不配得到幸福、不配得到疼爱吗?”
二十五年啊,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里,看到她一个女人在田地里累到哼哼,腰都直不起来的时候,她用心对待的公婆和小叔却视若无睹!
身为一个女人,谁不想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她也有脆弱虚弱的时候,那些年躺在床上看着透过窗户的月光整夜整夜的失眠,她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哪怕生了重病都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她觉得这个家没了她不行,整个家里都要依靠她。
可现在再看看......多讽刺啊,她拿他们当亲人,他们把自己当傻子,当任劳任怨的牲口,丈夫没死,在外另娶佳人,时隔二十多年她才知道真相,人生都已经蹉跎一半,她还有多少日子好活!
姜小梅早就指着姜有河大骂特骂,骂他们一家不做人。
薛慧兰看向手机里的直播间,泪水夺眶而出:“主播,你能告诉我吗?到底为什么?为什么都蹉跎了我半辈子,他们还要折磨我!”
有些看似陈旧的伤疤,但撕下后仍旧鲜血直流,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公婆养姜有山二十三年,她养姜家养二老足足养了二十五年,哪怕是块石头捂了二十多年也该热了啊!
向晚摇头继续说:“那是因为失败者又灰溜溜的滚回来了......”
姜有山和厂长女儿结婚后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不过让他不满意的是妻子不愿意再生孩子,她有女儿就够了,妻子是个野心家,厂长也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还有另外两个兄弟。
兄弟们不是做生意的料,也不乐意做这劳心劳神的生意,父亲又是个重男轻女的,愿意让女儿接管家里的生意是为了让厂房效益高、让两个儿子能过上富贵的生活,女儿在厂里扮演的则是高管角色,拿不菲的工资。
可这些工资和分红与厂房资产比不值一提,妻子要的是整个厂子资产,她想要也的确做到了,两年就从父亲和兄弟手上转移完了资产,变成她给厂长父亲一家发生活费,所有人都要看她脸色。
姜有山跟在妻子身后身价也水涨船高,厂子里人见到了都要恭敬地喊一声副厂长,妻子上抓生产下抓女儿学业,女儿继承了母亲的超强能力,学业三级跳,同时也让姜有山感觉到危机。
这些年不管他怎么讨好继女,继女都对他不冷不热,万一以后继女继承妻子资产,他这个上门女婿会不会被扫地出门啊!
要钱自挣,要儿亲生!
钱是挣不到了,孩子必须要亲生,所以缠着妻子硬是生了一个自己的儿子,此后二十多年,儿子慢慢长大,继承了姜家的贪婪自私和短视,一门心思想将母亲诺大的家业抓在自己手上,恰逢两人母亲因为出差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去世,此后和同母异父的姐姐争权夺利斗的更风风火火。
最后被狠角色的姐姐送到了监狱里,一旁上蹿下跳不消停的姜有山也被姐姐用美人计弄坏了肾,需要做透析来维持生命,被赶回了老家。
人一落魄,就想到了原配的好,姜有山知道父母年纪大了,照顾不了自己几年,只有牢牢将自己和薛慧兰绑在一起,以后下半辈子才有着落,否则以他现在这个惨样,又穷又病,哪个女人肯跟他。
本来和父母商量,打算用一个凄惨又合理的理由编织自己回来的过程,但哪里想到薛慧兰和杨登明的婚结的这么突然,为了不让自己想法落空,可不得让老父母和兄弟来闹!
“真是......太可笑了!”听了这些的薛慧兰后退两步,一下脱力的坐在凳子上。
杨登明担心的揽着妻子的肩膀:“慧兰,你还有我,我们现在是夫妻!”
薛慧兰看着这大半辈子都对她情深义重的丈夫,脸上总算带了淡淡的笑意:“是啊,幸好我还有你!”
姜小梅拾掇起桌上的剩菜就往姜有河的身上砸:“滚,快滚,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
姜有河一边狼狈的躲闪一边说:“姜小梅,你别忘了你姓姜,是我们姜家人,你到底站哪边!”
“我站我嫂子这边,有你们这群亲人真是让人抬不起头来。”姜小梅说的丝毫没有犹豫,神色嫌恶极了。
罗自香知道靠蛮横是不行了,立刻改变作战方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慧兰,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有山到底还做过半年夫妻,他现在就在门外,你见他一面好不好,如果不是还爱你,他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此话一出,直播间的观众们都坐不住了:“卧槽!这老太婆真睁着眼睛乱说,蝶蝶都说的很清楚了,他是宅斗的失败者,被继女踢出了家门啊,你以为他不想过富贵的生活吗?他现在过不上了啊,金主挂了,儿子坐牢了,他身体坏掉了,不回老家能干嘛,乞讨吗?”
“乞讨都够呛,你看现在大街上有几个乞讨的,现在国家福利那么好,而且市容也抓得紧,能在一个地上乞讨超过一小时我都算他牛逼。”
“呵呵哒,浪不动了,想上岸了,怎么不淹死你这个渣男呢!”
姜有山被姜家的亲戚推了进来,因为生病脸色蜡黄,一脸哀容,开口就想求得薛慧兰原谅:“慧兰,我错了,我回来了,以后咱俩好好过日子成吗?”
弹幕再一次爆炸:“擦!这狗东西好大的脸!”
“骗了人半辈子不够,还想骗人一辈子。”
“真想用我三十六码的鞋抽在他四十三码的脸上!”
薛慧兰做了半辈子的梦终于清醒,端着桌上一汤盆早已冷掉的骨头汤走到他身边从头淋到脚,指着大门大声道:“滚!滚出我家!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叫杨登明的丈夫,领了证办了酒,法律承认的!”
杨家的亲戚齐心合力将姜家这群闹事的人赶了出去,一起收拾残局。
薛慧兰和主播道别后挂断电话,与一同打扫卫生的丈夫相视一笑,心里是阔别了数十年的释然,从此以后她终于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