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丧子,且不说三代单传了,落在每一个做父母身上的哪里能接受得了,许兰娣在直播间哭得不能自已,也没有一个网友出来说风凉话,纷纷出言安慰。
造口业者是要下拔舌地狱的,以前他们不太相信地狱的存在,自从庄周梦蝶横空出世后,众人才发现他们了解的只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
向晚等许兰娣的心情稍稍平复后,问了她一个和丧子毫不相干的话题:“许兰娣,你和方武是什么时候搬出村子里的?”
许兰娣面色一滞,有些狐疑的看着向晚:“主播,你问这个干嘛?”
向晚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仿佛洞悉她心里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许兰娣想到了什么,面色缓缓变白,开口的语气中都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眼神闪躲,感感觉芒刺在背,仍是故作冷静的说:“大概二十多年前吧。”
“你们做生意的本金从哪里来的?”向晚又一针见血的问。
许兰娣动了动嘴唇,还想搪塞过去,向晚一句话将她要说的话给堵死:“任何人都知道,在庄周梦蝶直播间没有秘密。”
许兰娣害怕东窗事发,也不愿意追究儿子的身亡是否自己和丈夫早年干的缺德事伤了他的阴德,匆匆的就想挂断。
结果下一秒向晚说的话让她企图挂断直播的手停在半空:“你儿子不是意外走的!”
不是意外走的?换句话解释就是被人谋杀的了?许兰娣呼吸一滞,立刻抬头看着向晚:“主播,你的意思是有人害死了我的儿子?谁,是谁!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向晚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表情丝毫没有动容:“是该要血债血偿,但这份罪孽是你们夫妻先种下的因啊!”
许兰娣高昂狠辣的脸色顿时一僵,久久没有说话。
故意避开向晚的话题:“主播,警方已经调查过案发现场,确定我儿子是突发意外走的,不存在被谋杀的可能。”
“当时只有我儿媳和儿子在家里,但他们一个在楼上洗澡,一个在楼下看书,你总不会是想说我儿子被儿媳谋杀了吧?那动机呢?儿媳的动机是什么呢?小两口结婚两年,感情蜜里调油,最近还计划旅游后回来备孕,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厂房和商铺都是他们俩的。我儿媳现在将我儿子杀了有什么好处,她什么都得不到!”
“况且她在我儿子走后痛苦失常,三次割腕都命悬一线,堪堪从鬼门关里才拉回了一条命,现在家里的保姆都一步不离的跟着她,就怕出了什么傻事。如果真的是她这样做的,她图什么呢?”
都到这一步了,许兰娣仍是贼心不死,坚决不愿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
事情一旦被揭开,她和丈夫不仅要承受中年丧子的痛楚,还要迎接之后的牢狱之灾,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只要咬死了不承认,就算是主播和警方都拿他们没办法。当年那些事死无对证,警方去哪里找证据给他们定罪。
弹幕上这时纷纷打出了问号,在打什么哑谜,这件事许兰娣和蝶蝶都知道,但作为吃瓜群众的他们不知道啊!
这边的许兰娣心里打定主意,用歪理说服了自己,甚至开始质问向晚:“主播,你既然说我儿子不是意外身亡,那他是被谁害死的?”
向晚脸上带笑,并不为许兰娣的质问而气恼:“若是你不将当初和方武做的阴损事说出来,我不介意口述给警方,让警方带着证据去找你们!”
许兰娣气的攥紧拳头:“我是在说我儿子方康康的事情!”
向晚寸步不让:“我是在说惨死的刘忠永事情。”
听到刘忠永三个字,许兰娣眼睛微微瞪大,尽管她心里早有准备,但等向晚说出这个名字时,她的内心仍是不可避免的剧烈跳动,有种关乎自己死活的惊天秘密被揭穿的恐慌感。
许兰娣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儿子死了固然让她心疼,可活着的人总还要好好生活。她不想在没了儿子后还要和丈夫蹲监狱,立刻退缩说着:“主播,我不算了,我不算了!”
她后悔了!早知道庄周梦蝶真这么灵验,她就不该打这通直播,现在困住自己不得逃脱,她只希望能顺利下播。
向晚此时看了眼屏幕,脸上意外带了点笑意:“哦?有人申请和我连线啊,许兰娣,要不要一起见见是谁?”
许兰娣想要挂断的手再次停住,尽管第六感告诉她该赶紧挂断这个连线,远离即将给她带来灾难的直播间,但好奇心驱使着她让看了一眼向晚已然接通的直播申请。
随即口中有些惊疑:“怎么是皎皎?”
皎皎就是方康康的媳妇,是她的儿媳妇,许兰娣没想到今天的直播连儿媳都看到了。
向晚接通视频之后,易皎皎苍白的脸上哭的满脸泪珠,哀求着还没挂断连线的婆婆:“妈,你快说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能让我老公死的不明不白,我们计划好了一切,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他还这么年轻,有那么多的想法,不应该为你们当年的错事买单!”
许兰娣暗恨儿媳的多事,天大的事不能回家关起门来说呢,这是庄周梦蝶的直播间,千万双眼睛都盯着这里,说不定还有警方派来的盯梢,万一她真露了什么马脚,方家可真是大祸临头了。
她对着镜头里的皎皎说:“皎皎,妈不会为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背锅,我身正不怕影斜,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和你爸是清清白白的。”
“妈!你别逞强了,主播的能耐和神仙也没什么两样,你的小伎俩在她眼里就和跳梁小丑一般,别做无谓的解释了,你就说出真相,找出凶手,让我老公安息好吗?”易皎皎边哭边说,企图感动许兰娣,结果许兰娣仍是坚持这番解释,坚决不承认向晚口中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许兰娣连解释的都显得不耐烦了,带着怒意对儿媳大声叫喊:“没有的事就是没有的事,你要再问你给我滚出方家,给你脸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