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副主任的闺女,在跨国大公司上班,人又长得漂亮,跟我们家小乐,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钱老师那副幸福模样,大概是在憧憬着,自己当上了婆婆之后的场景。
张乐喝下去的紫菜蛋花汤,瞬间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世界级中场大师狼狈的咳嗽着,伸手擦了擦呛出来的眼泪鼻涕。
钱老师愣住了:
“干嘛,你很惊讶啊?”
张乐哭笑不得,拍着胸口缓了半天:
“妈,您在电话里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难道……就是这个?”
钱老师理所当然的点头:
“对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还有什么比这事儿,更十万火急的!”
张乐想哭:
“妈,您儿子我今年才二十一,还没到法定年龄……”
他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得老娘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主意。
张乐想错了。
钱老师其实并不是不讲理,只是分对象。
面对他们父子俩,钱丽敏的宗旨就一个——我说什么都是对的。
特别是在儿子的婚事上,更是没什么道理好讲。
单位里,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同事,很多都当奶奶了。
我只是想要个儿媳妇,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没到法定年龄怕什么,咱们是相亲,又不是扯证,处个一年半载的,正好可以领证结婚。”
张乐很无奈。
老娘这是铁了心,想帮忙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妈,我现在还不稳定,不想那么早……”
钱老师脸色一沉,目光阴森森的盯着儿子:
“张乐,少跟我打马虎眼,今天这个亲,你相也得相,不相也得相!”
好吧。
老娘在家里的一贯做法,就是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
张乐求助的将目光投向亲爹。
张兴远满脸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别看我,看也没用。
张老师给了儿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儿,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转身就溜:
“那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作业没批改!”
张乐气得眼前发黑。
您一个体育老师,有个屁的作业要批改!
可真是我亲爹!
张兴远丝毫不在乎儿子怎么想。
自打过了春节之后,妻子当奶奶的心,就像春天的野菜般疯狂生长。
自己脑子进水了,才会在这个当口,去触她的霉头。
唯一的外援指望不上,张乐果断认怂:
“妈,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钱丽敏转怒为喜,眉开眼笑的道:
“乖,听话才是我的好儿子呢!”
张乐哭笑不得。
要是被阿尔贝托他们知道,自家老大被亲娘逼着去相亲,指不定被这几个家伙给笑死。
要不,把长腿小天后的事,告诉老娘?
张乐正拿不定主意,钱老师已经开启了熟悉的絮絮叨叨模式。
“小乐啊,妈也是为了你好,咱老张家祖祖辈辈都是根正苗红的夏国人。
总不能我和你爸百年之后,来给我们上坟的,是黄头发蓝眼睛的混血孙子吧!”
张乐到了嘴边的话,立马咽了下去。
他已经猜到了实话实说的后果。
“好吧,我听您的,明儿去相亲,您把地址给我!”
钱老师转怒为喜:
“这才对嘛,你等着,我把跟对方约好的接头暗号……
哦不,见面的办法告诉你……”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张乐心头升起。
老娘的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
为了自己的耳根子清净,他决定听从指挥,去跟钱老师约定好的姑娘见上一面。
随便敷衍一下,回来就说人家看不上我。
想到这里,张乐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明天中午11点,奉天北海渔港大酒店,你带着一束玫瑰花,女方那边会拿一份财经杂志……”
张乐越听越不对劲儿,赶紧打断钱老师:
“妈,您先等会儿,我是不是还要说“天王盖地虎”,然后她回一句“宝塔镇河妖”?”
钱丽敏勃然大怒:
“胡说八道,这是相亲,你以为是土匪接头呐!”
张乐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本来就是!”
钱老师哼了一声:
“你嘟囔什么呢?”
张乐拼命摇头:
“没有,妈,您一定是听错了!”
恰好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乐跳起来就跑:
“妈,我有电话,一会儿再给您说!”
钱老师抬起手,对着儿子的背影大声叮嘱:
“小乐,明天记得买花,一束红玫瑰,加一朵郁金香……”
张乐头也不敢回:
“您放心,一准忘不了……”
话音未落,他快步窜进自己的房间,顺手把门关紧。
哪位救苦救难的菩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拯救我于苦海。
儿子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儿,钱老师非常不满:
“这么大人了,相亲还得当妈的操心。
张兴远,张兴远,赶紧回来洗碗!”
正在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的张老师,脸色一垮,放下手里的报纸,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一声。
张乐关好房门,大大松了一口气。
早知道老娘说的十万火急是相亲,自己说啥也不回来。
原本他的感情世界,就是一团乱麻。
前些日子又加入进来一个艾薇儿,张乐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娘又跟着添乱。
张乐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响个不停的手机,按下通话键:
“哈喽,张乐不在,哪位找他请在听到“哔”的一声后留言………”
听筒里,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熟悉笑声:
“哥哥,如果你不在,那现在说话的人是谁?”
张乐又惊又喜:
“幼熙,怎么是你。”
刚刚被老娘说得心烦,他压根就没注意来电号码是谁。
电话那头,徐幼熙温柔一笑:
“要不然,你以为是谁?”
张乐打了个哈哈:
“幼熙,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最近没有比赛任务?”
射箭少女天南海北的参加比赛,两个人一直是聚少离多。
上次相聚,好像还在三个月前。
“哥哥……”徐幼熙声音哭兮兮的:
“我被暴君徐正元抓回来,准备继承家业了……”
她嘴里的暴君徐正元,是南高丽第三大财团的掌舵人。
也是徐幼熙的父亲。
这种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从徐幼熙嘴里说出来,似乎是受了多大的委屈。